「孟德,玄德,豫州和徐州前線之事,就全權委託給二位了!」
「天家儘管放心,有吾與玄德,保管能將袁術殺得片甲不留!」
「天家,臣一定全力配合大將軍討伐逆賊袁術,以報天家重用之恩!」
建安二年,五月初一,許縣城門,劉協正在曹操、劉備二人話別。
曹操、劉備都是一副摩拳擦掌,準備痛打袁術的模樣。
現在的形勢和歷史上可不大一樣,當時的曹操和張繡、呂布、袁術三家同時開戰。而劉備在沛縣訓練新兵的時候就被呂布給痛毆了一頓,元氣大傷,對袁術構不成太大威脅了。
而如今張繡的幕後金主劉表是堅決站在劉協一邊的,曹操、張繡之間應該不會在袁術被討滅前再爆發大戰。而呂布又被劉協帶回雒陽輔政了,徐州牧的官職則賜(劉備沒給錢,所以是「賜」)給了堅決反袁術的劉備。
所以袁術現在要面對的壓力可比歷史上大太多了
但根據劉協的掐指一算,這次的討袁(術)之戰還是得打上至少一年半才能克盡全功!
歷史上袁術是建安四年才沒的,如今才建安二年五月,不是得再折騰上兩年甚至更長時間嗎?就算要提前一些時候,那也得讓袁術再快活上一年,到建安三年秋收過後才完蛋吧?
這倒不是劉協要卡著自己的「掐指一算」算出來的時間表給袁術安排發送,而是他記得建安三年袁術的領地會遭遇大旱,江淮一帶,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連袁術自己最後都到了斷糧斷蜜糖的邊緣,連一口蜜水都沒喝上,就嘔血而死了
這當然是天災,和誰當天子其實沒什麼關係。但是漢朝人迷信啊,喜歡讓天子給天災背鍋——天子不是天的兒子嗎?天子天上「父」降下災害,這鍋天子不背誰來背?
當然了,天子他也不能引咎辭職,所以背鍋之後就得甩鍋。通常是甩給三公。老天降災,天子背鍋,甩鍋三公,三公下台換人。基本上就是這麼個流程
然而這次劉協卻有機會不背江淮大旱的鍋,還能把江淮旱災變成進一步神化自己和大漢天子的機會,他當然得好好利用了。
想到這裡,劉協就一臉凝重地對曹操、劉備道:「孟德、玄德,你們不要急著攻打袁術,因為朕觀天象得知,袁術會在稱帝之後遭受天譴,江淮一帶明年會因為袁術稱帝而遭遇大旱將會千里赤地,顆粒無收!
所以你們現在要多積糧草,徐徐進兵,等明年江淮大旱,袁術應了天譴之後再大舉進兵,一邊打袁術,一邊救百姓,當可克盡全功!」
劉備和曹操聽見小天子的預言都很訝異,倒不是不相信天子而是江淮一帶既然會因為袁術稱帝而遭天譴,那為什麼不加緊進攻,把袁術稱帝的念頭給打掉呢?
劉協仿佛是看出了他倆的心思,又壓低聲音向他們解釋道:「孟德、玄德,袁術稱帝應該就是這幾個月的事兒了,咱們進兵再快,也不可能滅了袁術這個禍害。況且,袁術不稱帝,九江、廬江的士族和江東的孫伯符,就不會和他翻臉。有他們的支持,咱們要滅袁術也不容易。
只有他先稱帝,再遭天譴,袁術軍才會不戰而自亂,到時候滅之不難!」
好像有點道理!
曹操、劉備盤算了一下,袁術如果真的不戰自亂,滅起來也就容易了!於是兩人都拱手領旨,表示要調整布署,劉備先回彭城去加緊練兵,而曹操則準備先對汝南郡西部用兵,把那些依附袁術的黃巾賊的地盤先啃下來那幫汝南黃巾可是相當討厭啊!
劉協則笑著對曹操、劉備道:「如此最好不過!爾二人先徐徐用兵,待吾同大將軍之女、呂奉先之女、袁本初之女完婚後,還另有一舉滅亡袁術的大計。袁術必滅於建安三年!」
說著話,劉協就用眼角偷偷打量了一番旁邊按劍而立的呂布之女呂琥這還是個「春麗」型的美少女啊!就不知道曹操的長女還有袁紹的女兒姿色如何了?
這漢仙帝,可真是越當越有滋味了!
劉協得意洋洋領著呂布、呂琥一起回師雒陽的同時,又被袁術派了趟遠差的袁胤,正以最快的速度穿越汝南郡、南陽郡、河南尹、河內郡的地盤,抵達袁紹的主城鄴城。
因為張繡和袁術的「勾結」,所以這次袁胤的北上之路雖然也兜了個大圈子,走了足有一千二三百里,但耗時並不長,不到二十天就抵達了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冀州魏郡鄴城。
鄴城的喜悅氣氛是由於袁紹之女即將入宮為貴人和袁紹成為太傅兼督冀、幽、青、並四州事而帶來的。
這可是雙喜臨門啊!
特別是袁紹終於拿到了夢寐以求的都督冀、幽、青、並四州事的官職——這意味著他對冀州、幽州、青州、并州四州的統治完全合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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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法了,他任命的郡守、縣令,以及雜七雜八一大堆的幕職官才能比較合法(袁紹不會出錢給底下人買官,但他們自己可以出)啊!
而太傅這個「上公」官職也可以徵辟一大堆屬吏太傅合法了,他的屬吏也才能成為名正言順的大漢官員嘛!
另外,一個合法的郡守國相,一年可以舉一到兩個孝廉,一個合法的州牧或刺史,一年可以舉一個茂才,一個上公一年也同樣可以舉一個茂才。
現在袁紹集團每年就能「量產」五個茂才,幾十個孝廉了!
在眼下這個時代,官職,還有茂才、孝廉這樣的「出身」,以及朝廷封的爵位,不僅意味著本人權力和財富,還意味著家族的門第!
門第越高,家族中其他成員獲得財富和官職的機會就越多!
而提高門第的官職、出身、爵位,必須是合法的,自封的可不行
所以拿到了合法的太傅和都督冀、幽、青、並四州事官職的袁紹,現在終於可以給投資了他許多年的冀州士族們「分紅」了!
相應的,那些因為沒有果斷投資袁紹,而沒有拿到「分紅」的家族,門第就會相對降低,漸漸的就會沒落。
歷史上,曹操「奉天子」的好處,其實就在這裡!他可拿天子劉協給底下的「投資人」刷官職、出身、爵位,這樣他就很容易拉到投資。
而袁紹麾下的冀州派有段時間對挾天子很感興趣的原因也在這裡。
當然了,「分紅」是不嫌多的!
而再多的官職、出身、爵位,也是不夠分的。
所以在瀰漫著喜悅氣氛的鄴城城內,也存在著一些不滿和期待如果能把小天子「請」到鄴城,加班加點給大家「刷」官職、出身、爵位,那可就太好了。
畢竟眼下這種「刷」官的路子,能給田豐、沮授、審配、牽招之流「刷」個累世二千石也到頭了。三公九卿那是怎麼都不可能「刷」出來的。
袁紹自己一上公,總不能給自己配上太尉、司空、司徒吧?
因此田豐、沮授、審配、牽招這些人想給自己搞個「一世三公」,還是得鼓勵袁紹去「挾天子」啊!
而袁胤就在這個風口上,風塵僕僕地抵達了鄴城。
「仲績你這是到了壽春後又回來了,還是沒到壽春就讓呂奉先的人給攆回來了?」
鄴城宮內,袁紹瞧見連日趕路,累得人都瘦了一圈的袁胤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他沒去成壽春——這回來的也太快了吧?
「本初,我見著公路了,我是從陳縣趕回來的!」
聽袁胤這麼一說,袁紹的眉頭就是一緊:「從陳縣公路打下陳國了?」
袁胤點點頭:「公路說了,他現在已經打敗了曹孟德,還取得了出天子的陳地,還拿到了那個『得呂后者得天下』的呂后還有『代漢者,當塗高』的『塗高』也是他!所以他準備下個月就稱帝,當仲家天子!本初,你來不來伯長天子?」
「唉,這個袁公路果然是個不聽勸的!」袁紹拍著桌子就埋怨開了,「他怎麼就非當這個天子不可呢?就算要當也不能那麼急啊!他這樣是要遭天譴的!」
其實袁術遭天譴,袁紹並不在乎。但是劉協之前已經算出來了袁術的天譴會譴到他袁紹!
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大殿上,袁紹手下的冀州派、潁川派都是眉頭大皺。
本來南北二袁夾著曹操,挺好的形勢!等袁紹滅掉公孫瓚後,就能二袁夾擊曹操了。只要滅了曹操,袁家是篡位還是當奸雄,他們這些人都是沒有意見的反正折壽也是折袁紹的,他們能當上三公九卿就行了。
可現在曹操沒亡,袁術就要稱帝,如果他手下的揚州士族和孫策都反對,那袁術就得完到時候,袁紹一個「袁」去對付曹操加劉協、劉備、劉表、劉璋、劉繇、孫策,好像很難打啊!
這幫人正發愁的時候,袁胤又發話了:「本初,張繡的軍師賈文和日前也到了陳縣,還獻上了一策,可以讓咱們袁家把天子搶到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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