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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前看到的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東西,那麼,就說明這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就不需要害怕。
饒是心中明白這個道理,也架不住眼前的景象確實詭異到讓人寒毛直豎。
既然是假象,那就還是幻術,只是級別高一些而已。
試著咬破嘴唇,沒能解除這個幻術,抽出苦無劃傷了自己的手心,也依舊沒能解開這個幻術。
如果這不是幻術還能是什麼?
鼻子裡聞到的是自己血液的鐵鏽味,淨琉璃直到這個時候才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一直以來,是自己本末倒置了。
從在中庭開始,自己就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給迷惑住了,一直在糾結自己看到的是什麼,導致自己看到這些的又是什麼?
她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這些東西是什麼人弄出來的,一定是蘇摩啊。
蘇摩一直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跟淨琉璃作戰。
即便是近身戰,淨琉璃能夠打的也只有一個體術非常了得的傀儡,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摸到蘇摩一下。
但是,這座詭異的庭院絕對不只是用來困住自己這麼簡單,一定有能夠要自己命的在,要麼是蘇摩,要麼是別的——比如那個傀儡。
當時,跟利仞天對打的時候,淨琉璃曾經一腳踢斷了利仞天的一隻手,並且得到了一隻他的小指,當時小指被打散後有一塊飛到了淨琉璃的微微敞開的領口裡,礙於在戰鬥她根本沒有再去留意,但是現在,這東西卻陰差陽錯的有了用處。
手伸到後腰綁著的忍具包里,從裡面勾出一卷捲軸來,捲軸攤開,將自己手心裡被苦無劃傷所流的血擦了一些上去,然後將那節從自己胸口掏出來的小塊木製手指節也一併放了上去。
「幫我找到他。」她說。
術式在地上游躥,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後,淨琉璃漸漸不再感到害怕,心情一放鬆,疲倦瞬間就席捲了全身,之前用大瀑布之術的時候,實在是消耗了過量的查克拉。
身體晃了晃,淨琉璃只覺得自己越來越疲倦,她不經意的一個抬頭,再次看到了罩頂的金蓮,這朵巨大的金蓮跟最開始看到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花瓣由最初的四瓣增加到了現在的六瓣。
淨琉璃的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漸漸地,她終於知道了原因。
她的查克拉正在被這朵金蓮緩緩的吸走,吸走到足夠多的量就會長出一片花瓣,困在這裡越久,被吸走的就越多,並且是呈階梯狀的遞增,一開始並未察覺,直到後面被吸走的越來越多。
這個術雖不至於瞬間要人性命,但它的傷害是持續且遞增的,都不用施術者出手,只是將人困在裡面,用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慢慢的失去反抗的能力。
如果用來困住一群忍者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現在,只用來對付自己一個,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剛才體術較量,傀儡拿自己沒有辦法,無法像當初對付朔茂的影分身那樣成功,這才使得蘇摩用出了這招吧?
「看來,她真的很怕別人近身呢,越是這樣越說明……」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淨琉璃忽然閉上了嘴巴,掉頭就跑。
七重城內某處牆角。
「唔……為什麼?」
蘇摩難以置信的看著咬住自己四肢的忍犬,忍犬突然之間就從腳下的土裡鑽了出來,並且精準的咬住了她的四肢,犬齒尖利,穿破了血肉。
空氣中儘是蘇摩血液的味道,不消片刻,淨琉璃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是蘇摩在這次任務中第一次露出如此驚恐的表情,她明明已經把利仞天放到了距離自己很遠的地方,為什麼他們還是找到了她。
她與淨琉璃分明沒有肢體接觸,就算是使用土遁追牙之術,讓忍犬在土裡追蹤,最後被追蹤到的不應該是傀儡利仞天嗎,為什麼會是自己?
「淨琉璃,這城郭有問題啊,我們一來就發現了不尋常。」帕克環視了一下四周,對淨琉璃說。
「啊,」淨琉璃點頭,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來,她望著蘇摩,問她:「你很驚訝嗎,以為我會去那個斷了手的傀儡那邊?」
「這個術很厲害,只是有些慢,我父親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忍術,每個術都有它的優劣點。
你用的這個術優點是可以同時困住很多人,一個村子,一個城鎮,或者一個國家。
利用人心的弱點擾亂心智,弱一點的會被那些幻象嚇瘋嚇死,強一點的也沒關係,只要困得時間久一些,查克拉被吸乾後一樣都是死。」
蘇摩緊抿著嘴唇沒說話,這個術已經被這孩子看透了,術被看穿的同時,自己的弱點也等於全部告訴她了。
正是因為她將自己看的無比透徹,所以才能露出如此遊刃有餘的笑容吧。
「不過,只要保持冷靜,認真分析一下的話,想要從這裡面將你找出來,那你就沒戲唱了。」
「你怎麼找到我的,我分明沒有……」
「沒錯,」淨琉璃點頭,「我一次都沒有觸碰到你,你也非常小心,可是,咱們兩個中間,有個媒介不是嗎?」
蘇摩思考著淨琉璃的話,幾秒鐘後,她終於明白了。
視線咻的一下的望向濃霧中的某處,那裡有被她當做陷阱安置在那兒的利仞天。
「傀儡師都很愛惜自己的傀儡,每次用過之後都會親自保養,你的味道會留在他身上,我讓忍犬追蹤的不是那塊木頭本身的味道,是粘在上面除了我的味道之外的另一種味道。」
「呵呵,」蘇摩苦笑出來,「是啊,這味道一定是我的。」
她看著淨琉璃,這女孩不過十多歲,在經歷了扭曲的五感刺激後還能夠依然保持清醒的頭腦和認知,她可真恐怖。
像是看出了蘇摩的困惑一樣,淨琉璃自嘲道:「也許,這就是遺傳吧,冷靜理智派組合生出來的孩子,多少也沾點這種屬性,遇到事情會多考慮一下……」
淨琉璃漸漸閉上了嘴巴,恐懼過後的蘇摩實在是太冷靜了,冷靜到可以讓自己跟她如此近距離的閒話家常。
身形晃了晃,淨琉璃覺得呼吸都開始費力起來,這說明她的身體已經太虛弱了。
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毛病,明明沒有多少查克拉可以消耗了,居然還能在這兒跟她聊天?
忍術消耗再加上這個術的吸收,她必須要速戰速決了。
手裡的苦無被她舉了起來,有了八忍犬的鉗制,蘇摩一下都動不了,只能親眼看著苦無插進自己的心臟。
然而,就在苦無插進去的瞬間,淨琉璃就已經感覺到了差別,這具身體太硬了,硬到苦無的刀刃想要前進一寸都很困難。
與此同時,帕克不滿的嘀咕了一聲,「啊呀,我的牙齒。」
淨琉璃一驚,看著眼前的人從蘇摩的樣貌變成了利仞天,自己的苦無正卡在傀儡胸口的縫隙里。
「什麼時候……」
「呵呵~」這笑聲里滿是諷刺,蘇摩躲在濃霧之中,她的聲音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沒有一個固定的點。
她利用替身術將自己跟傀儡交換了身份,可是為什麼呢,在感知能力非常強的忍犬面前,她是如何做到的?
「辦法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正如你利用傀儡身上沾到的我的味道來追蹤我一樣,我也可以反過來這樣利用不是嗎?」
淨琉璃一點就通,正是因為傀儡身上也沾著蘇摩的味道,才讓忍犬無法第一時間發現問題所在。
反派死於話多,她一個正派人物怎麼也栽在了這上面?
這不科學。
「雖然我承認你是我交手過的忍者之中,年紀最小,也最聰明的一個,可是,」她嘆了口氣,「你依舊得死在我的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