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室內體育場寂靜無聲,玻璃屋內更是靜謐的可怕。
一秒,兩秒,三秒……
一刀,兩刀,三刀……
一秒一刀,刀刀鋒利,一顆心千瘡百孔,鮮血淋淋。
王越張了張口,要說的話語一時竟沒有吐出來,費了好大力氣,方沙啞的道了出來:「楊科,我們玩局火線!」
楊科偏過頭不看王越,不假思索的說道:「拒絕!」
「別拒絕啊!」江止水不緊不慢地嗑開一個瓜子殼,咀嚼著鮮香的瓜子,談笑自若的說道:「軍刀的朋友,我覺得你不應該拒絕你們隊長的邀戰!」
江止水很努力的在促成這齣「兄弟相殘」的好戲,這可比捧得冠軍獎盃要有意思的多了……
楊科面部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不悲不喜的說道:「我接了!」
楊科對於江止水的言聽計從,讓得王越本就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再添一抹蒼白。
王越建立房間,邀請楊科加入,楊科很快進來,瞧著那沒有絲毫猶豫的準備,強忍著陣陣發痛的心臟,王越點擊開始遊戲。
王越瞥了一眼他眼中黑白色的運輸船,操控人物,從對角口緩步走了出來。
這時,楊科操控人物從保衛者對角口跑了出來,二人南北相望,視線糾纏在一起。
王越手持按了一下鍵盤,楊科手指按了一下鼠標。
王越按「g」鍵,丟棄手中槍械,楊科按鼠標左鍵,射殺王越。
屏幕右上角出現一條即時信息:楊科擊殺王越!
滴答!
一滴淚珠自修長的眼角擠出,順著臉頰飛快的滑落,重重地摔在鍵盤上,碎成八瓣。
滴答!
滴答!
一顆接一顆的淚珠摔在鍵盤上。
楊科整個身子一僵,腦海中回放著著那柄明明有機會率先開槍,卻被丟棄的槍械,他側眸看去,扎眼的一幕撲進眼球。
他看著那流淚的男子,他看著那鍵盤上的淚珠,他喉嚨僵硬的動了動,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緊緊地閉上了嘴,他一咬牙,衝鋒。
王越左手離開鍵盤,右手離開鼠標,整個人遠遠的離開電腦桌。
「我輸了!」王越嗓子裡像是含了一把沙子,含糊不清的聲音卻難掩飾那撕心的沙啞。
王越指了指他的心臟,腦海中回想著剛才的被殺一幕,閉上雙眸,將眼淚一滴滴的擠出,道:「我輸了,當我的兄弟拿槍指著我的那一刻起,我已經輸得徹徹底底了。」
因為場面有些失控,青春大學的校長緊忙進了玻璃屋,對著王越說道:「王越,冷靜點,軍刀還沒輸,還有一次復活機會!」
「有個屁的機會!」王越猛地錘了錘自己的心臟,恨不得錘出一個血洞,眼底滴滴滑落,撕心裂肺的喊著:「我兄弟拿槍指著我,你讓我打個屁!」
他鼻尖掛著淚珠,他口裡含著淚水,癲狂,入魔,王越像瘋子一般,時而大笑,時而痛苦,時而面無表情。
那是他的兄弟啊,那是他兄弟啊,毫不猶豫的把槍口指向他,毫不猶豫的射出一顆子彈,擊殺的不是一個遊戲人物,是他王越的心啊!
遊戲他輸得起,江山他輸得起,爛命也輸得起,唯獨兄弟情義他輸不起。
王越盯著喝水的玻璃杯子,一抓攥住,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杯四分五裂,他迅速的彎身,摸起一塊鋒利的碎片。
當所有人大驚,以為癲狂的王越要逞凶時,只見他用鋒利的碎片猛地一划,修長斜劉海全被割下,將髮絲揚至半空,道:「削斬絲如割席,從此再非是兄弟!」
王越緊緊的攥著那鋒利的碎片,碎片割破皮肉,鮮血順著掌縫嘩嘩的流了出來,讓得所見之人心驚肉跳。
他並沒有罷休的意思,手掌不斷地收縮,仿佛要將那鋒利的碎片捏成粉末,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掌心被割得爛肉一團。
王越緊緊攥著碎片,仍在不斷地擠壓,殷紅的血液流的越發恐怖,他抬起腳步,衝著出口走了出去,所行之處留到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線。
瘦子彎下身,摸起一塊碎片,看著光滑碎片折射出的楊科面貌,手掌猛地一攥,鮮時當時順著掌縫噴涌而出。
他轉身便走,同是留下一道扎眼的血線,道:」昔日的兄弟之血,如今我已割肉流之,你我再不相識!」
張的快看著躺在掌心的明亮碎片,自嘲的一笑,說道:「雖然相處時間不長,至少曾並肩作戰過,至少曾經是兄弟。」
隨著他收攏手掌,碎片一點點的沒入皮肉,手掌攥實,血液順著指縫流出,邁步離開,再添一道血線。
表情僵硬的楊科看向軍刀僅剩一人的秀才,秀才沖他搖了搖頭,彎下身,看著一塊立起的尖銳碎片,手掌猛地拍了上去。
當手掌抬起時,碎片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灘惹目的血痕,對著室內體育場的出口,踏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去。
陽光透過室內體育場封頂的玻璃,耀射著五道長長的血線,殷紅的鮮血奪目扎眼。
觀眾席上,一張張驚愕扭曲的面孔,一顆顆幾欲停止跳動的心臟,誰也未曾想到,事情竟然以這樣的結果落下帷幕。
江止水瞥了一眼那道一眼望不到頭的血線,微微一笑,淡然的說道:」贏得還真是輕鬆呢,不過,遊戲還沒結束呢……」
江止水的心中燃氣一絲殺意,他表面看似談笑風生,內心卻微微的翻滾。
他整常比賽都在演戲,裝睡覺,裝害怕,裝弱小,但是當王越施展出佛跳狙,哪怕僅僅只是最粗略的形態時,那一剎那的吃驚是真真實實的出自本心。
佛跳狙是令得江止水極度眼紅的絕學,他曾苦練許久,可僅僅練出幾招花架子,怎麼也領悟不到佛跳狙的含義,最後只得無奈的放棄。
雖然王越的佛跳狙也沒有領悟狙擊含義,但是卻具備了初步的形態。
這初步形態算不得什麼厲害招數,不過也不會敗在他的心中,不過比起他當初練出的花架子卻要強上許多。
江止水不想留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