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或者主人公之一叫做杜彥德,他是個生於七十年代最後一年的人,好歹算是趕上了七零後的最後一班車,但是由於時段又太尷尬,最後弄得八零後說他太老,七零後說他太年輕,反倒是被夾在七八十年代之間很不爽。從小因為體質問題,從出生起就一直體弱多病,因為是獨生子,算是趕上了計劃生育的好政策,從小到大的醫藥費算是都報銷掉了,享受到了國家對獨生子女的關懷。後來家裡覺得讓他這麼繼續當著藥罐子不是回事,八歲時被送去練武術,儘管學的都是表演型的武術,在學校一直都是被各種欺負的對象,而所學的各種表演型的武術卻被家裡當成各種可炫耀的財富而被要求在各種地方表演。當武術練到第八年的時候因家裡的要求被強制學習柔道,僅僅三個月,十多年的排骨上面立刻排滿了各種脂肪,從豆芽菜生生變成一顆土豆的變化讓他從此憎恨日本如同死敵。他身高普通,相貌普通,經濟狀況普通,混到部隊裡又被各種改造折騰了三年,回到家後無所事事一段時間後借了大學擴招的東風,好歹最後也成了個大學生,不過當故事發生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記不清楚各種跟自己工作毫無牽連的課程了。好在從小被母親填鴨式地練習了多年的文筆,好歹靠張能說會道的嘴騙了個「嫁錯郎」的妹子當了老婆,又有了個可愛的女兒,倒終於不需要每年慶祝「11.11」了。
杜彥德的工作是一件很簡單的如同流水線一樣的工作,就是用研磨機把油茶籽碾碎出油然後送到下一個工序,其簡單的程度令人髮指。如果不是偶然廠里的計算機出現各種問題需要他去援助一下的話,大多數時候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沒必要去把三年時間花在大學裡,當然,除了每個月工資條上那一條「學歷補貼」之外。
故事發生的這一天,他沒有上班,工廠因為機械故障而不得不停工。這幾乎是操作工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當維修隊的同志們在辛勤維修機器的時候,他們就能夠找到各種機會休息甚至於直接帶薪休假一天。往往這個時候當班的弟兄們就會成群結隊離開工廠到不遠的商業區去逛一逛。
杜彥德有輛摩托車,所以在這個不禁摩的城市裡倒也是個很不錯的交通工具,只要不去發狠飆車,倒還是非常安全和便捷的,此時的他,正搭著兩個同班的同事向商業區方向行駛著。
他身後是楊銘煥,個子中等,身材比較苗條,摩托車奔馳時吹來的風正吹得他的頭髮飄揚起來,不時還用手背擦一擦眼角被吹出來的淚水。他原本是某大學計算機系畢業的,因為計算機教育在後來幾年的各種大學中被廣泛開展,以優異成績畢業的他也沒能找到一個好工作,在一個電池廠坐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流水線後,最終他選擇了進入這個茶油廠工作。楊銘煥的身後坐著的是比較壯實,比楊銘煥略高一點的孫文彬。孫文彬是某農大畢業的高材生,原本是抱著完全的理想進入的大學,立志於成為像袁隆平一樣的農業專家,但是後來還是被中國人口的可怕基數所掩蓋,最終因為大學中參與水酶法茶籽油計劃而進入這家工廠成為一個班長。
此時的三個人正要去商業區中心的農業銀行去取款,隨後到附近的某個快餐店吃頓飯接著去逛逛街,雖然三個男人一塊逛街總有點讓人側目,不過既不勾肩搭背又不拉手倒也還顯得正常不至於總讓旁邊的人往「基佬」方面去聯想。
摩托車在奔馳了五分鐘後來到了銀行門口,楊銘煥和孫文彬在下車後就快速跑向取款機,而杜彥德卻不得不找地方停放摩托車。一邊停車的他習慣性地向四周打量著情況,銀行前是一條寬約五米的人行道,因為被各種停上來的汽車排得滿滿的而很難找到停放摩托的地方,北面七八米的地方有幾個小攤正擺在人行道上,稍遠點的地方一個城管隊員正坐在一個諮詢台後面休息。緊接著一個不太尋常的事情引起了他一瞬間的注意,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小轎車正停靠在路邊,車窗上貼著防曬膜而無法讓人看清車內的情況,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三四個人坐在裡面一動不動,雖然現在是不太熱的陽曆六月,但是在太陽的直射下坐在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裡絕對不是讓人身心愉快的體驗,更何況小轎車還是處於發動機停轉的狀態下。
「也許是在等人吧。」杜彥德自言自語一句,小心地把車倒退著停進摩托車停放區。此時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裝甲運鈔車正緩緩駛向銀行正門,看到這個情形的杜彥德心底里突然湧起一種奇特的感覺,他突然覺得桑塔納裡面坐著的幾個人是來打劫運鈔車的。想到這裡的他不由得聳肩一笑,心裡暗罵一句「都市小說看多了」然後開始鎖車。
他鎖車的過程並不繁瑣,因為車上已經安裝了一個gps定位系統,就算是被人開走了也能很快定位並且報警尋求幫助,所以他乾脆連大鎖都懶得鎖,在周邊一大堆的大鎖中,這台沒有大鎖的踏板摩托車顯得格外的顯眼,當他順手關掉了給火花塞的供電開關,然後起身走向銀行。此時的銀行里一大群人正在排隊在櫃檯前處理業務,楊銘煥和孫文彬各自在一台取款機前處理著業務,看到他走過來,楊銘煥還朝他招了招手。
身後的運鈔車倒退著靠近銀行門口,當杜彥德走上銀行台階的那一瞬間,正好運鈔車打開車門,兩個手裡提著霰彈槍的保安從後門走下來,然後一名工作人員提著兩隻裝鈔票的箱子走下車了。杜彥德習慣性地側頭看著這些人在井然有序地執行著他們的動作,一隻腳踏上了台階。突然間他餘光瞟到了那輛桑塔納,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車上正在下來的兩個人竟然都戴著三孔面罩,這比較炎熱的六月天裡帶著面罩出門,總不會是為了給面部保暖了。
愣在當場的保安也於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兩個戴著面罩的人,但是因為這個城市從來沒有發生過銀行搶劫案,他們鬆懈的神經一時間沒辦法繃緊起來,押鈔的保安還猶豫地試著把手裡提著的霰彈槍轉為持槍姿勢。與此同時,隨著「砰」的一聲槍響,在車裡的人向著還在猶豫的幾個押鈔人員直接打出了一槍,白色的硝煙頓時噴了出來,由於沒有風,使得桑塔納窗邊被硝煙所籠罩。提著錢箱的工作人員如同被蟄了一下地跳了起來,手中的兩個錢箱也掉落到地上。
正在走出門的楊銘煥被驚呆了,稍微愣了一秒鐘後才醒悟過來,連忙一個側身縮回了銀行裡面。杜彥德則反應更快一點,在看到黑面罩的那一瞬間,就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躥進了銀行大門,側身靠在牆邊繼續觀察著人行道上的情況。
此時,旁邊的群眾才從槍響中醒悟過來,一時間嚇得軟了腿跑不動道在地上連滾帶爬的,甩脫了高跟鞋光著腳跑的,還有幾位明顯腿腳不太好的老人也連忙向這條人行道兩頭趕緊走開去。不遠處的小攤被驚慌的人群推翻了,攤主也顧不得收拾被撞到地上的貨品,向著遠處撒腿就跑。原本坐在不遠處諮詢台後的城管隊員也緊張得一蹦三尺高,在衝上來和退下去中猶豫了幾次後,最終還是選擇了提著大蓋帽退向遠處。路邊的摩托車和自行車也被驚恐的人群碰倒了一大片。
「還好我的車沒被碰翻。」杜彥德正自言自語間,取款完的孫文彬正慢悠悠走過來,在杜彥德和楊銘煥的肩膀上一拍,「靠,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外面放花炮麼?」
楊銘煥連忙一把就將孫文彬拉到牆邊指著外面說道:「外面在搶銀行呢,別出去。」
此時被打中的工作人員才「嗷」的一聲叫出來,他右手捂著屁股連蹦帶跳地在一個押鈔員的攙扶下退入大廳,而另外一名押鈔員連忙舉起霰彈槍衝著桑塔納扣動扳機,卻發現還沒有上膛,連忙抽動護木給霰彈槍上膛。就在這一瞬間,沖在最前面的黑頭套已經把手裡那支丑的猶如抗戰邊區使用的單打一火槍對準了押鈔員。隨著「砰」的一聲巨響,一枚醜陋而帶著鏽跡的鐵珠穿透了押鈔員的左肩又擊穿了銀行門口的玻璃門然後直接落在了鋪著瓷板的地上。押鈔員「哎呦」一聲翻到在地,手中的霰彈槍也隨之掉落在地上。黑頭套快步上前撿起霰彈槍,對著玻璃門就是一槍打得玻璃嘩啦一聲掉落一地,接著繼續上膛對著大門,另外跟著的黑頭套也衝上來,提著兩個錢箱就跑上了汽車,接著拿著霰彈槍的黑頭套也一邊快步退向汽車同時一邊還警戒著大廳門口。大廳里的押鈔員一看黑頭套們已經搶走了錢箱,情急之下推開沒有被打壞的玻璃門沖了出去對著桑塔納連開兩槍,不過除了在桑塔納的車門和車尾打出不少的小洞之外一無所獲,甚至連沒有降下去的車窗玻璃都沒有打碎。還沒有上車的黑頭套連忙衝著押鈔員扣動扳機,不過因為槍里本來就只裝了一發子彈,心知情況的押鈔員毫不畏懼地上膛坦然面對著黑頭套手中的空槍。不過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托大,尤其是面對有武器的匪徒的時候……發現沒有子彈的黑頭套毫不猶豫地把霰彈槍往地上一摔,從後背又抽出一支醜陋的單打一火槍,對著臉上露出緊張神色的押鈔員直接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濃厚的硝煙頓時包裹了開槍的黑頭套和身後的汽車,圓圓的鐵彈穿透了押鈔員的肩胛骨飛過被打碎的玻璃門,擊中了牆上的瓷磚,然後在堅硬的瓷磚上被砸碎,在眾人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銀行里的時候,一個圓圓的細圓環從破碎的彈頭中被彈了出來,滴溜溜地一直滾到了杜彥德的腳下。
隨著一陣微風吹散了籠罩著的硝煙,不遠處的搶匪已經把錢箱拿上了車,最後一個黑頭套也快速鑽進了轎車裡,汽車在慌亂的人群的圍觀下噴出一股清煙絕塵而去。銀行的工作人員連忙圍上來開始幫助三個受傷的押鈔人員,杜彥德抬腿向前準備提供幫助,卻覺得腳底似乎有個什麼東西硌了一下鞋底,他連忙低頭一看,一個沒什麼光澤的黑色小圓環正躺在他的腳下,他順手撿起這個小圓環塞進不在意地塞進口袋,上前開始協助起來。
三個人走出被警察用封鎖線膠帶幾乎纏了一圈的銀行時已經是中午時分,留下了電話號碼後,三個人才離開銀行,直接走過城管隊員坐鎮的諮詢台後進入旁邊一家洋快餐店。
「德哥,好像你剛才撿了個什麼東西?」楊銘煥一邊啃著漢堡一邊問道。
杜彥德點了點頭,把那個小圓環從口袋裡掏了出來放在桌面上。「就是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
「這肯定不是戒指。」孫文彬拿起了這個圓環,「對於人的手指而言,這個做戒指內徑太小了,而且邊框也挺厚的,也許是剛才那扇被打壞的玻璃門上的什麼部件吧?」說著孫文彬順手就把圓環放回桌面上。
楊銘煥好奇地拿起來,在鼻子前嗅了嗅。「這肯定不是玻璃門上的部件,一點潤滑油都沒有,也沒有潤滑油的味道,反而是一股硝煙味很濃,不會是那些火槍子彈裡面的吧?」
「子彈不會用圓環吧?」杜彥德也好奇地接過這枚圓環,「要是子彈用圓環,那麼發射藥氣體直接就泄漏了,而且圓環就算飛出來受空氣阻力影響也是很不規則的,彈道都無法預測,不會有人用圓環做彈頭的。」
「也不一定,也許是在做子彈的時候被熔到彈頭裡面的呢?剛才不是聽警察說還有一發子彈打在牆上都碎了,碎片都找不全麼?」楊銘煥說著抓住了圓環,而杜彥德卻沒來及放手,於是圓環就被兩側同時施加壓力拉了一下。
這一拉,這個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圓環立刻變成了一個二十多厘米內徑的大圓環,並且組成圓環的材料直徑並沒有被拉細,這個神奇的現象讓三個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這……這肯定不是地球上的材料。」結巴了一下的杜彥德立刻把圓環又縮小到了原來的大小,連忙收回口袋,「咱們該幹嘛幹嘛去,回去宿舍再研究。這裡不安全!」
三個人連忙左顧右盼一陣,好在今天是周二,即使是中午的吃飯時間,快餐店裡也是稀稀拉拉幾個人而已,玻璃牆外來來往往的人群也沒有誰注意到剛才被拉大又縮小的圓環。
下午五點多三個人才回到宿舍,這件宿舍只有他們三個人一起住,一進宿舍門,杜彥德就把圓環給掏出來了,試了試拉開和縮小,不需要使用多大的力氣就能輕鬆地實現。
當圓環拉開到30厘米左右直徑時,圓環裡面就會出現一個藍色的光圈,光圈發出幽幽的藍光,把三個人的臉照得煞白。
「這是蟲洞?」杜彥德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孫文彬連忙打開電腦,查了查蟲洞的資料說道:「蟲洞(wormhole),又稱愛因斯坦-羅森橋,是宇宙中可能存在的連接兩個不同時空的狹窄隧道。蟲洞是1930年代由愛因斯坦及納森·羅森在研究引力場方程時假設的,認為透過蟲洞可以做瞬時間的空間轉移或者做時間旅行的作用。由阿爾伯特·愛因斯坦提出該理論。簡單地說,「蟲洞」就是連接宇宙遙遠區域間的時空細管。暗物質維持著蟲洞出口的敞開。蟲洞可以把平行宇宙和嬰兒宇宙連接起來,並提供時間旅行的可能性。蟲洞也可能是連接黑洞和白洞的時空隧道,所以也叫"灰道"。理論上,蟲洞是連結白洞和黑洞的多維空間隧道,是無處不在但轉瞬即逝的。不過有人假想一種奇異物質可以使蟲洞保持張開也有人假設如果存在一種叫做幻影物質(phantommatter)的奇異物質的話,因為其同時具有負能量和負質量,因此能創造排斥效應以防止蟲洞關閉。這種奇異物質會使光發生偏轉,成為發現蟲洞的信號,但是這些理論存在過多未經測試的假設,很難令人信服。」孫文彬接過這個圓環蟲洞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勒個去,蟲洞的話……有金屬邊框的嗎?」
三個人面面相覷,過了一陣,楊銘煥又接過蟲洞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等下,好像內圈上面有字。」
三個人湊上來仔細看了半天,但是又都放棄了,拜填鴨式教育所賜,三個人都是近視眼,湊到眼前也沒法看清針尖大小的字。杜彥德在edc包(everydaycarry主要是考慮防衛、工具使用和面臨突發事件的輕度救生因素,它的特點主要是隱蔽性、便攜性,當然實用性肯定是必須的。這些edc也不是整天全部都帶在身上的,主要是根據每天上班或是出行的需要來選擇,進行組合搭配。)里翻了幾下,找出一個小的放大鏡,然後湊近光源仔細地看了看。
上面顯示出來的字是一些類似於英文的字,但是不管是拆開來還是湊在一起,都無法判讀。正在這時,杜彥德突然覺得全身一激靈,就好像是被過了一次靜電的感覺,此時的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指不經意間穿過了蟲洞的平面,而在平面的另一面卻看不到自己的手指頭伸出來。
「我敢保證這肯定是個如假包換的蟲洞,你們看!」說著他將手伸進蟲洞給二人展示了一下。「太神奇了,穿越小說看了這麼多,居然還能讓我們遇到一個真正的蟲洞!真是天賜良機啊!」說著孫文彬直接就接過蟲洞拉開來準備往裡面鑽。
楊銘煥連忙一把拽住孫文彬的衣服,杜彥德則連忙把圓環縮小,當圓環縮小到了直徑20厘米左右,藍色的蟲洞就消失了,當他再拉開一些,蟲洞又出現了。
「拉住我幹什麼?」孫文彬皺著眉頭望著楊銘煥。「我要過一過穿越的癮才行。」
「穿你妹啊!」杜彥德再一次把蟲洞關閉掉。「你知道對面是什麼時空嗎?是地球也就算了,要是萬一是海底呢?或者是在宇宙中呢?進去直接就掛了。就算不是那麼兇險的地方,萬一遇到沒有氧氣的星球,過去也是死啊。假如是恐龍時代呢?我們可是脆弱的人類,別直接就躥到不明的新時空裡去。會有危險的!」
孫文彬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如果連蟲洞那邊是什麼都不知道,那這個蟲洞有沒有都沒有什麼意義啊。」
「這樣,咱們打開電腦,然後把攝像頭直接伸過去照一下就知道了。」楊銘煥提出了個建議。
杜彥德二話不說直接就開始拆孫文彬電腦上的攝像頭。
「老杜,你這就不厚道了啊!為什麼拆我的攝像頭不用你自己的?」孫文彬對於杜彥德直接從他的電腦下手感到很有意見。
杜彥德抬頭看了看他,低頭繼續拆,口裡解釋道:「你丫的不是剛剛找了女朋友了麼?現在就不用再跟別的妹子視頻聊天了吧。」
「你妹啊!」孫文彬頓時鬱悶了,「你還結婚了,那你這攝像頭還有什麼用?」
杜彥德遲疑了一下,轉頭看了看自己的電腦,又看了看孫文彬。「你不是特別想要知道穿越是什麼感覺嗎?就先用你的攝像頭穿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