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躍民坐在沙發上,伸手拿杯子,蔣碧雲趕緊拿了遞給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不對啊,我出國之前,編高考自學攻略不是掙了錢嗎?」
「別提了!」蔣碧雲氣憤道:「說到這個我就更生氣!那些錢全都被他換成了不能吃不能喝的瓶瓶罐罐!」
「我就這麼點兒興趣愛好,天天被你叨叨叨,你有勁沒勁?」鄭桐也有些惱了。
鍾躍民弄明白了,勸蔣碧雲道:「蔣碧雲你也別生氣,鄭桐這點兒愛好從陝北窯洞就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時候能和現在比嗎?」蔣碧雲瞪著丹鳳眼,「他那時候是光棍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成天說要結婚,連個婚房都沒有,拿什麼結婚?」
「現在咱們不是還上著學嗎?等畢業了,肯定能分到房子。」鄭桐爭辯道。
蔣碧雲丟給他一個白眼,「那你別一到周末就猴急啊!咱們也到畢了業,分了房子再說!」
「那可不行!那還不把人給憋壞了?!」鄭桐立刻急了,關係到自己的幸福,不能不急。
「哈哈······」鍾躍民不厚道地笑出來,站旁邊的趙栓柱也忍不住偷笑。
······
鄭桐奈何不了蔣碧雲,只好又將火力集中到鍾躍民這兒,「就你丫挑事兒!你不是說自己在美帝國主義折騰得天翻地覆嗎?你趕緊說說,別想糊弄過去!」
「這怎麼還成了我的錯兒了?」鍾躍民愕然,「得!讓你瞧瞧哥們兒的成果!」
鍾躍民又從包里掏出兩個盒子,比之前裝磁帶的稍微小一點,「蔣碧雲不是說沒有錄音機嗎?我這兒有!」
「真的假的?」鄭桐拿過紙盒子,「這么小的盒子能裝得下錄音機?」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咦?真漂亮!」鄭桐拿出來的是一個銀色的walkman,蔣碧雲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是錄音機?」
「對,你按最大的那個按鈕。」鍾躍民看不見,只能口頭知道。
「咔嚓······」蔣碧雲照著鍾躍民的說的,按下按鈕,磁帶倉就彈了出來。
「這應該是放磁帶的。」鄭桐插話道,說著拿起張百強的的帶子想要放進去。
「先放鄧麗君的!」蔣碧雲一把打掉鄭桐的手,把早就準備好的磁帶放進去,然後按下播放鍵。
「哎?怎麼沒有聲音啊?」正一臉期待地準備聽音樂的鄭桐把walkman翻來覆去地檢查,「是不是壞了?」
「不裝電池,你們想它怎麼出聲兒?」鍾躍民倚靠在沙發上,手裡玩弄著兩節電池道。
鄭桐一把奪過電池,「你早點說啊!害的我跟二傻子似的。」
「你怎麼不說是你們倆太猴急了呢?」
「噓噓噓······你們倆安靜點兒!」蔣碧雲打斷兩個活寶,「快聽!」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裡
開在春風裡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
······」
「真好聽!」蔣碧雲完全沉醉在歌聲里。
「這是幹嘛用的?」鄭桐從包裝盒裡倒出耳機線,「像是插在哪兒的?」
「你在walkman上面找找,是不是有個插孔。」鍾躍民提示道。
「對,還真有個孔!」鄭桐把耳機線插進孔里,walkman就沒了聲音。
蔣碧雲一愣,大怒:「怎麼沒有聲音?你是不是把它弄壞了?你什麼都不懂,瞎弄什麼!?」
「我······」鄭桐差點兒沒有被噎死。
「哈哈,蔣碧雲,你這可冤枉鄭桐了啊。」鍾躍民給鄭桐解圍道:「你把這個繩子另外兩頭放到耳朵里試試。」
蔣碧雲狐疑地拿起耳塞,放到耳朵里之後,眼睛瞪得老大,「這聲音怎麼這麼清楚!」
「這叫入耳式耳機,就是把喇叭做小了放到人耳朵里,能不清楚嗎?」鍾躍民笑著解釋道。
「我也聽聽!」鄭桐也好奇地拿起另一隻耳塞放到自己耳朵里,「真的哎!真玩意兒真不錯!是不是日本貨?
我跟你們說,小日本其他的不行,可做的電子產那是真不錯,設計精巧,質量也好!」
「要是個日本貨,我拿給你們看幹嘛?」鍾躍民不爽道,「這個walkman,中文名叫隨身聽,還有這個耳機,全都是我發明的!」
「真的?」
「那可不是真的!」鍾躍民忍不住笑道:「知道我在美國的公司叫什麼名字嘛?」
「叫啥?」鄭桐不解道。
「瓦力!」鍾躍民揭露謎底,「瓦力,瓦力,想起什麼了嘛?」
「瓦力?」
蔣碧雲忍不住道:「那不就是華立嘛!你可真夠笨的!」
「哦!」鄭桐這才恍然大悟,「躍民你在美國又建了一個華立?那你可真是孫猴子鑽到鐵扇公主的肚子裡去了!」
「哈哈,卻是是又建了一個華立。」鍾躍民笑道:「只是規模有點大。」
「規模有點大?」鄭桐和蔣碧雲面面相覷。
······
「胖子,讓你找的倉庫找好了嗎?」
鍾躍民又穿上了他的軍大衣,沒辦法,美國的呢子大衣扛不住北京的寒風。
「找好了。」錢胖子拍著胸脯道,「不過,躍民,你要我準備那麼大的倉庫,準備幹嘛啊?」
「我回國之前,託運了一點兒行李,昨天到了天津衛,我讓唐銘帶著車隊去幫我拉去了。」
「行李?用車隊拉?」錢胖子驚掉了下巴,「你這是帶了多少行李?」
「不多,四個集裝箱吧。」
「多少?!」
李奎勇回答道:「躍民不是說了嘛,四個集裝箱。」
「我耳朵沒聾!」錢胖子難以置信道:「躍民,你這是把美國哪個倉庫給搬回來了?」
「到時候你們看了,就知道了。」鍾躍民笑道。
······
唐銘的車隊比預計的要晚一些,因為他們的車不能直接裝載集裝箱,只能一箱一箱的物往車上裝。
這麼一折騰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拉了七卡車東西回了北京。
單單只是聽說,大伙兒還沒什麼感覺,但是真的親眼所見,上千上萬個箱子對方在那裡,對所有人都產生巨大的震撼力。
「躍民,你到底帶了多少東西回來?」鄭桐咂舌道。
「不知道,我就讓手下的助理,幫我把美國市場上能看到的電子產全都買回來了。」
「全都買回來了?」已經看了好一會兒的李奎勇插話道:「那得花多少錢?」
「十來萬美金?」鍾躍民道,「我還沒有看到賬單,估摸著應該差不多。」
鄭桐、李奎勇、錢胖子等人直愣愣地望著他,分明就是說,你丫不裝能死嗎?
「躍民,你到底在美帝國主義趁了多少錢?說十幾萬美元就跟說幾毛錢似的?」李奎勇眯著眼睛,忍不住開口問道。
鄭桐也道:「就是!誰要給我點美元,我能把它壓箱底兒傳代!哪有你這麼可勁兒花的?」
「瞧你們這點兒出息!」鍾躍民恨鐵不成鋼道:「還想著帶你們一塊兒玩,現在看來是不行了,眼皮子太淺!」
「別啊!」錢胖子連忙喊,「是他們倆見錢眼開,跟我可沒關係啊!」
鍾躍民朝錢胖子的方向,罵道:「你更不行!剛才就聽見你不聽咽口水,是被這些東西震了吧?」
「不是,我這不是在盤算這些貨放到集市上去,咱們能掙多少錢嗎?」錢胖子虛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道。
鍾躍民蔑視道:「所以才說你丫比他們更不行!咱們這是正規渠道進口的,幹嘛擺攤兒去?你是個體戶做著魔了吧?」
「不擺攤子了?」錢胖子迷惑道:「那咱們怎麼賣這些貨?」
「是啊,躍民,咱不能自己開個百貨公司吧?」一直站旁邊的唐銘問道。
「怎麼就不能了?」鍾躍民笑道:「現在國家正在積極引進外資公司入駐,咱們正好把華立公司變成正規軍。」
「躍民你現在是美國人了?」李奎勇奇怪道。
「幹嘛這麼問?」
「不然怎麼能成立外資公司呢?」
「我百分百的中國人,純的!再說,誰說一定要以我的名義成立公司?」鍾躍民反問,「我回國前已經安排好了,在開曼群島註冊了一家國際公司,用這家公司的名義在國內註冊華立集團,然後任命我為董事長,全權管理。」
「這樣也行?」幾個人像聽到天方夜譚一樣吃驚。
「放一百個心吧。」鍾躍民暗笑,現在剛開放大家膽子還小,過幾年農民企業家找個港台同胞身份,在內地成立港資台資公司,吃政策補貼的事情多不勝數。
「成立公司的事兒誰去辦?我們幾個都不會啊?」錢胖子為難道。
「放心吧,用不著你們。」鍾躍民擺擺手,「有專門的人來辦,過完年就回來。」
鄭桐期待道:「那咱們百貨公司開在哪兒?咱們有這麼多好東西,鐵定能成滿北京頭一家!」
「何止是滿北京啊,那得是全國頭一家!」李奎勇拍著眼前的包裝箱,「這可都是美國貨!你可著全中國你也找不到這麼多貨!」
「開在王府井,市里領導給咱們協調了供銷合作總社的一塊地方。」鍾躍民道,「我們自己建大樓,成北京第一家外企百貨公司!」
「臥槽!」錢胖子興奮地直拍大腿,「那咱們豈不是馬上就要發了?!」
「那鐵定是發了,我終於不用再被蔣碧雲指著鼻子嫌棄了!」鄭桐高興道。
「瞧你那點兒出息,被個女的管得嚴嚴實實的!」唐銘鄙夷道:「哥跟你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鄭桐惱火道:「我那可是親媳婦兒!」
「哈哈······那活該你被蔣碧雲吃得死死的,慢慢熬著吧!」唐銘笑道。
「行了,別瞎扯了,咱們還是聽躍民說吧!」李奎勇阻止他們。
鍾躍民坐下來,「市里領導對咱們這麼好,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賺外匯!」鍾躍民道,「我答應市里每年給他們上繳一百萬美金。」
「一百萬?」錢胖子驚訝道,「躍民,你這答應地是不是太多了?一百萬美金,咱們一年能掙出來嗎?」
其他幾個人都沒有說話,但顯然都是同一個意思。
「我可沒說華立集團下面只有一家百貨公司。」鍾躍民聳聳肩,「我在中關村那塊兒拿了一塊地,準備建工廠,準備生產你們眼前的這些電子產和家電。」
「美國佬允許你生產?」鄭桐好奇道。
「為什麼不?」鍾躍民道,「在中國生產這些東西,人工成本是美國的十分之一,就算加上運輸成本,也比在美國本土生產出來的便宜至少一半。哪個資本家也不會看著這些利潤無動於衷的!」
「但這個是不是太專業了,咱們幾個也玩兒不轉哪?」錢胖子擔心道。
「我對你們的定位是企業領導者,不是讓你們干技術,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你們要做的就是整合資源、提高生產效率!」
鍾躍民突然意識到,自己步子跨得太大了,這幾個哥們兒有點兒跟不上,「算了,慢慢來吧。」
······
臨近過年,大柳樹、潘家園和動物園市場上擺攤的攤主突然發覺自家生意好了不少,一開始以為是因為過年的原因,後來幾個攤主一閒聊,才發現是因為錢胖子那幫老個體戶好像撤了,攤位都轉給了別人。
「我這半路出家的,一天少說掙幾十塊錢,他們一天少說掙上百,怎麼說不干就不幹了?」一個賣衣服的攤主奇怪道。
「就是,每次有什麼新貨,他們都比咱們上得快,他們吃肉,我們只能啃骨頭,買賣做得這麼好,說不干就不幹了,你們說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另外一個攤主擔憂道。
有人滿不在乎:「應該不會吧,主要是不讓咱們幹了,咱們吃什么喝什麼?」
「就是!」也有人符合:「不讓咱們幹個體,咱們就去上訪!要求公家給我們安排工作!」
「我們幹個體錢是掙的多一點,可也沒偷沒搶,都是風裡來雨里去的血汗錢!」
「我看還是稍微避避風頭吧,過了這個年,年後在家裡避避,看看風頭再說。」保守一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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