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破界者的一死一昏迷,整個過程發生得太快,連白霧之中都沒有人察覺到。
等到洛菲幽幽醒來時,她正被吊在一個昏暗的小房間裡,右手已經被砍了下來,傷口處還在不斷滲出鮮血。
手臂傳來的痛楚,並不足以讓洛菲動容,反而是眼前的場景讓她睚呲欲裂。
顧南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她的身前,而洛馨正被他放在腿上,懷裡還抱著自己那條斷掉的手臂。
&說吧,破法之力是從哪裡來的?」顧南伸手摸了摸洛馨的腦袋,淡笑著開口道。
&洛菲很想直接啐他一口,可是自家女兒就在他手裡……
以自己對這個傢伙的了解,他絕不會因為馨兒的無辜,而放她一馬。
&天宮殿,地下三千米的地方。」洛菲面容冷漠,似乎認命了一般,口中飛快地說道。
顧南點點頭道:「帶我去。」
……
片刻之後,顧南便帶著洛菲,來到了天宮殿的地底,當初洛菲與水晶融合的地方。
說融合或許也不對,因為只是洛菲單方面獲取了一些破法之力,水晶依舊好端端地放在這裡。
&嘖嘖,跟人一樣大的破法水晶。」顧南望著眼前這枚水晶,不由嘖嘖稱奇。
正常來說,一塊拇指大小的破法水晶,就足以製造一柄破法武器了,可眼前這塊比人還高的呢?
誰要是提議把它切割掉做武器,肯定要被人噴死,那純粹是暴殄天物。
&錯。」顧南滿意地點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外界得到真正能加強自己實力的東西,不依靠邪神殿。
&叫做破法水晶嗎?我們兄妹倆研究了它幾百年,從未見過不受它影響的法則,你為什麼會沒事?」
一直站在顧南身後的洛菲,終於忍不住開口相詢。
她儘管心中恨極了顧南,可身為一名破界者,強烈的求知慾暫時主導了她的思想。
或許是因為發現了好東西,顧南的心情還算不錯,饒有興致地回了她一句:「想知道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洛菲黑著臉,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要不是打不過,她一定會一劍捅死這個傢伙。
當然顧南並不是在消遣她,是因為確實就算他說了,洛菲也不可能聽懂。
克制「破法」屬性的,正是顧南的「鈍化」技能。
&法」之所以能受鈍化效果的作用,這涉及到一個傷害計算機制的問題,只有顧南這樣的骨灰級老玩家,才對此一清二楚。
首先要理解的是,「破法」究竟是通過什麼方式,達到了「完全破除法則」的效果?
經過玩家們的測試,破法屬性的數據解釋,大致是「削弱目標100法則之力」。
換句話說,只要目標的法則之力超過100,或是破法屬性的削弱效果本身被抵消一部分,那「破法」就不會完全生效。
而無論是直接加成法則之力,還是減免來自外界傷害的技能,玩家都不難獲得。
當然,也不是任何傷害減免類的效果,都可以對破法生效。
如果是通過裝備去減傷,或者原理是在體表產生防護,以達到減傷效果的技能,那就會被破法屬性一起「破>
只有像「鈍化」這種原理在於顧南自身,不受外界影響的技能,才能在破法屬性下保存下來。
這樣極端細緻的遊戲式算法,卻照樣可以作用於這個世界,這說明顧南早先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這個世界的力量法則,果然和遊戲裡是一致的,只是很多時候有著不同的表現形式。
沒有理會洛菲的疑惑和不滿,顧南隨手將她那條斷掉的手臂丟了過去,手臂一下子就沒入水晶之中,被迅速同化掉。
&經到這個地步了嗎?要是再過個幾百年,說不定要變成法則精靈了。」顧南口中嘀咕道。
能夠吞噬同源力量,說明這枚水晶已經產生了集聚效應,會自發捕捉來自外界的破法之力。
甚至顧南都懷疑,這裡原先是不是一座破法水晶礦,因為太長時間沒有人開採,最後才集聚形成這個東西。
顧南走到破法水晶面前,手掌輕輕觸碰晶面,很快就發出滲人的「呲呲>
那是顧南的身體被破法之力侵蝕、融化、解離的聲音,常人只是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頭皮發麻。
洛菲同樣頭皮發麻,但她不是因為這個畫面,而是因為顧南居然用身體接觸水晶。
他們兄妹倆才是最早發現破法水晶的人,深切知道這枚水晶的恐怖之處——它幾乎可以破除一切接觸、乃至靠近它的物體。
如果不是他們以法陣將它托住,還每隔一段時間就來加固,這水晶說不定已經把地面給融穿了。
可是那個傢伙……居然拿手去碰?
片刻之後,她又看到顧南收回手掌,他的掌心處已經破破爛爛,連骨頭都露出來大半,組織、血管更是損壞無數。
不過這點傷勢,又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於四階和五階之間的力量。」顧南以親身體驗,大致計算了這枚水晶的力量層級。
四階之中,基本可算是無人能擋,五階若是猝不及防,只怕也要吃上一個不小的虧,只要他們沒有相應地克制手段。
如果能將它掌控在手中,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顧南又可以多出一張底牌。
至於怎麼使用它……洛菲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麼?直接和身體融合就行了!
&可以把接引水晶之力的方法給你。」似乎看出了顧南的想法,洛菲在一個最恰到好處的時刻開口了。
&要你放過馨兒……」她咬了咬牙,又道,「我可以為你做事五十年,等馨兒長大,我們的賬就一筆勾銷,如何?」
顧南並無波動的目光打量著她,心裡很想說,這大概就是送上門的母女花了吧?
下一刻,交疊的影之劍再度出現,直接貫穿了洛菲眉心。
看著她緩緩倒下的身軀,臉上還猶自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顧南卻只是扯出一個冷淡的笑容。
&憑什麼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