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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參與尋寶的大隊人馬在吃過中飯之後就收拾好攜帶的東西一起出發, 駐地中除了留下幾個修為低下的弟子駐守之外其餘人都齊齊的動了起來, 陳嬌一眼掃了過去估摸著也有五六十人了,這其中還不包括護衛在兩邊的特種部隊。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到了之前玄清所說的地方, 陳嬌四下打量一番,卻也一點異常都無法看出, 可見這上古門派的陣法的確精妙, 她暗暗傳音給肩上的皮皮, 問它有沒有什麼發現, 皮皮回她說的確能感受到靈氣波動, 並且能夠指出這道靈氣屏障的位置,陳嬌聽了心下稍定, 但也不打算現在就破陣, 遂也跟眾人一起紮寨安營等候月亮升起。
「明惠前輩, 那處是?」因為已近黃昏, 營地里的炊煙徐徐燃起,陳嬌本來沒在意這個,卻在不經意轉頭是發現這處山谷一側的山峰之上竟也隱隱透出火光, 她放出神識之後發現是一個村落的樣子。
「哦,那處是本地的村民, 」明惠順著陳嬌的眼神看去, 隨即瞭然道:「是個小村子, 聽說在崑山落居也該有上千年了, 我門中長老來此處查訪的時候也去那裡問過, 不過那裡沒人曉得遺址之事,後來地址確定之後政府想著也沒必要特地讓他們搬走,興師動眾反而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關注,就給我們掛了個考古小組的名,跟這些村民提前打了招呼,他們倒也安分,沒出什麼亂子。」
「哦,原來是這樣,」陳嬌聽完腦中仿佛閃過一絲什麼念頭,卻沒有細究,隨即不再關注那隱隱的火光,而是跟明惠真人邊走邊說起了待會破陣之事,兩人都沒注意到,就在他們轉身之後,遠在幾里之外的村里深處的一處密室中,幾名鬚髮全白的老人剛結束了一輪密談,朝著山下修真者和軍隊駐紮的營地方向,臉上不約而同地浮出了一絲意味莫名的淺笑。
眾人吃過飯,很快月亮就升了起來,只是這時候還算不得月盈最甚之時,還要等到夜半子時方可,雖然已至暮春時節,但因為海拔高的關係,崑山地區的氣溫仍在十幾度的樣子,夜間山谷中的溫度更是驟降到接近零度。
雖然每個帳篷里都放了電熱器,溫度適宜,但是因著尋寶當前,一眾修士俱都心神激盪,沒人去帳篷休息,反而都三三兩兩地圍在篝火旁談笑。而特種兵小隊更是時刻警惕著,守在外圍。陳嬌身邊早就圍了一圈各派的長老,上次交易大會本來說好的傳道之事因著後來出現的藏寶圖沒了下文,現在機會難得,自然是要抓緊請教了。
玄清見陳嬌周圍聚了一圈人,無奈一笑,也不去湊那熱鬧,看到幾步之外坐在火邊的林焱,正出神的望著火堆,手裡拿著一根木棍,隨意地在炭火上撥弄幾下,而在他後面,紅鸞仙子帶著徒弟和女兒正穿梭在一些小門派的掌門和大派的弟子之間,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心中知道是在求這些人在進入秘境之後對她們三人多照應些。
本來這次參加的門派掌門無一不是金丹期,就算是那幾個小門派的掌門,這次也是下了血本,或者用了什麼秘術,生生地突破了金丹期,雖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後患,但是至少是明面上符合了之前的要求,所以紅鸞仙子就成了這次尋寶中唯一還是築基期的掌門,雖然洪菱和程婉清雙雙突破了築基,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築基期修士和金丹期修士的差別,要真打起來,一百個築基期的修士都打不過一個金丹修士。
「這些魑魅伎倆,真是令我修真界蒙羞!」玄清一驚,原來是他師傅明惠真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紅鸞仙子三人,他素來是看不過這些雞鳴狗盜的手段,怎奈這次滄浪派的辰光寧可減少三個隨行弟子的名額,也要將紅鸞三人加塞進來。
既然人數不變,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紅鸞仙子交遊廣泛,又有其他幾個小門派的掌門也來他面前幫忙敲邊鼓。連他本門師弟明華也期期艾艾地向他開口求了幾句,明惠自然知道這跟明華後院那個出自瀟湘派的侍妾是分不開,不過他也不好駁了自家師弟的面子,只能應承了下來,只是事先說好紅鸞仙子此次參加尋寶一應待遇參照滄浪派弟子,遇事也不像其他門派掌門一般有發言權和決策權。
紅鸞仙子雖然手段不入流,但是心機卻不弱,她自覺修為低下,本來就無底氣,再加上這名額來的不清不楚,已是得罪了滄浪派內的幾個長老,現在自然不會再不識相地得寸進尺耍掌門的威風,故而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倒是讓一直憋著氣的明惠真人稍微氣消了一些。
「還好當時想著程丫頭跟你都是兩派下任掌門的人選,沒讓你們倆成親,現在看來,瀟湘派門風不正,再好的弟子也是從根里爛了。」明惠真人罵完之後,又後怕道,隨即再次叮囑自己徒弟:「修真界雖然女修有限,但道侶的選擇要慎之又慎,千萬不要學你明華師傅,姬妾之流,顏色好就行,哪怕是凡女也沒什麼。」
明惠明華兩人現今都有近兩百歲,明華修道前還是貴族子弟,骨子裡還是三妻四妾的嫁娶觀,雖然知道現在世俗界都是實行一夫一妻制,但是修道之人不受世俗觀念約束,對自己徒弟納不納侍妾都是放任自流的態度,只是明惠真人總是男人,也不會想著關心自家弟子後院,而玄清的師娘早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壽元已盡隕落了,明惠真人後院的那些鶯鶯燕燕自然是沒資格過問玄清這個玄天宗大弟子的私事,故而玄清痴迷修道,後院至今空無一人。
「是,師傅。」說起男女之事,玄清面上一赧,不好意思地低頭稱是。明惠見自家一向端方的弟子神色窘迫,心裡也不禁好笑,不過仍接著說道:「上次跟你說的那事你覺得怎麼樣?我看陳丫頭就很不錯,長得也好,資質也高,就是不知道他師傅能不能放她嫁到咱們玄天宗」
「師傅!」玄清不意他師傅突然提起此事,想到旁邊的林焱,急忙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可惜為時已晚,只聽一聲風響,明惠腳邊已經插了一根被冰凝住的木棍,那木棍一頭焦黑,顯是剛剛林焱拿來撥火的那根。
「林道友,你這是何意?!」明惠真人反應過來也是驚怒不已,驚的是他居然事先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這要不是根木棍而是暗器或者這木棍不是插在自己腳邊而是射向自己心口又該如何怒的是林焱作為晚輩居然敢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朝自己出手,未免太不把自己和玄天宗放在眼裡了!
「嬌嬌的主意,明惠道友還是少打為妙。」林焱留下這句話,也不多做解釋,徑自朝陳嬌身邊走去,此時圍著陳嬌的人已經沒有那麼多了,許多人在得到陳嬌的指點之後都是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紛紛找僻靜的地方參悟所得去了,只剩還有三四個人仍在請教。
「豈有此理!豎子狂妄!」明惠真人沒想到自己師徒二人的話被林焱聽去,故而也羞窘了一息,然後林焱轉頭就走的行為卻又重新激怒了他。他正打算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禮貌為何物的小輩,卻看到自家徒弟正蹲在那個木棍旁擰著眉仔細端詳。
「這根棍子可是有古怪?」看到自家徒弟看的那麼仔細,明惠第一反應是林焱在這根木棍上面用了什麼陰毒的手段,想到這,他的臉不禁更黑了。
「師傅,你看這冰,離火堆這麼近,可一點融化的跡象都沒有」玄清本就心細如髮,按說一般的冰凝術,凝出來的冰跟一般的冰並無二致,可是林焱包裹住這個木棍的冰層,卻在離手之後這麼久都沒有要融化的跡象,不能不推敲一番。
「嘶這是?!」玄清將那根木棍拔到手裡仔細端詳之後,突然倒吸一口氣驚道。
「師傅?」玄清雖然看出此冰不凡,但是見識畢竟不如明惠真人,見師傅如此神態,不解道。
「這冰已經接近百年寒冰了,怪不得近火不融,」明惠只覺從木棍上一陣寒氣往自己經脈中鑽去,忙運起靈氣將那寒氣驅逐,並把那根木棍隔離開來。
「百年寒冰?」玄清不解,為什麼自家師傅會這麼驚訝。
「一般冰凝術的冰就跟正常水到零下結成的冰沒有什麼不同,而百年寒冰則是上百年的冰層在不斷的融化凝結過程中凝聚成的冰心,這種冰寒氣便可傷人,凡火對其無效,須得金丹期以上修士的丹火才能將之融化。」說著,明惠真人祭出自己的丹火對準這木棍,果然,這外層的冰在碰到明惠真人的丹火時開始緩緩融化,最後全都化為水滴滲到了兩人腳下的土壤中。
「師傅」玄清見自家師傅將丹火收回之後面色有些蒼白,不由擔心道。
「沒事」明惠真人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打開倒出一粒丹藥吞服之後,臉色恢復紅潤之後才安撫玄清道。
丹火平時全由修士靠丹田溫養,用了之後也只能靠苦修再補回來,要是丹火耗損過多,甚至會對修士的金丹也會產生不好的影響。所以明惠也不敢怠慢,收回丹火之後立刻吞了一顆固金丹來修補耗損的靈力。
「此子前途不可估量,你與那丫頭的事,看來是不成了。」明惠真人本來就閱歷豐富,之前是沒關注,現在瞥了一眼林焱看陳嬌的眼神,再加上剛剛那一幕,心裡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不禁為自己徒兒失了這大好姻緣扼腕不已。
「師傅,咱們修真雖是與天爭命,卻也要懂得隨緣而定,不然就容易入了偏執,產生心魔,這是我剛拜師的時候您就告訴過我的,弟子的確心儀陳道友,只是能否成為道侶,還是要看緣分,強求不來的,師傅放心,弟子明白這點。」玄清抿了抿唇,終於是透露了心聲。
明惠聞言老懷大慰,喜得連連頷首道:「好,不愧是我玄天宗的首徒!你看得透,倒是我著相了,情愛歡愉不過剎時,得道長生方是正途!」言罷抬頭看了看月色,接著道:「走,時間就到了,咱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