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想要不引起懷疑,想要增加別人對你的好感,確實需要加倍的努力。
嘴甜是必須,該做的,該幫忙的,都得努力做好,每天早上打一遍部隊學過的軍體拳之外,掃大院,抹桌子,幫廚,幫著整理不重要的文書,做的這些仿佛讓李旭東又回到了在東北當兵的新兵時期,冬天總是吃的窖藏菜,蘿蔔,土豆,大白菜,大饅頭和玉米碴子粥。
不少同志還跟著他一起學這套拳法,練拳就是這樣,看著容易,練起來難,但是實戰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獲得的也同樣不少,居然分到了一個雙人寢室,還免費發放了從內到外的兩套部隊衣服,一床褥子和一套軍被,一條毛巾,一個喝水用的缸子,一雙黃膠鞋。李旭東很滿意,身無分文的他沒什麼要求。
李旭東也知道現在的生存環境很惡劣,稍有輕舉妄動,死的一定是自己,生存才是自己現在該做的事。
年輕的身體適應能力很強,嬌慣的胃和嗓子也能三口吃下一個二合面做的窩窩頭,還能一餐吃下好幾個,短短十天時間,除了上廁所的廁紙和早上漱口用柳樹枝之外,繁體字也是李旭東不太習慣的,好在穿越過來的身體和腦袋似乎經歷過蟲洞的考驗,不是特別的生僻字,也能一目了然,對此,他萬分感謝那些進口機器的說明書,除了英文,就是繁體字。
寢室里,和李旭東一起住的是一個老同志,張有財,進入部隊後改名為張有才,七縱的老革命,經歷過數十次戰鬥的英雄,四八年打房山縣城時身負重傷,就地醫療半年多後,傷勢逐漸恢復,轉入房山縣軍管會,職級正營級。
老同誌喜歡和李旭東聊天,李旭東也知道,這老兵就是想套取自己的信息。天南海北,參加過的戰鬥,在他帶著山東味的普通話中娓娓道來。李旭東的捧哏技術都是從後世的相聲,小品里學的,捧開心了,張大叔估計對自己也不會特別嚴苛。
不過老兵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技巧,讓這個才打過一次戰鬥的菜鳥受益良多,能在幾十上百次戰鬥中不死的老兵值得讓人尊敬。
張叔三十四了,還沒娶過媳婦,戰爭年代顧不上,又受傷養了兩年。軍管會的媒婆這兩年差點把他們這扇門擠破了,為啥?那年月,軍管會真的發媳婦,尤其是年紀大一些的老革命。
張叔總說自己年齡太大了,這歲數都是當爺爺的人了,不想再找個小姑娘,帶娃的寡婦他又不樂意,就這麼又拖了兩年,直到李旭東的到來。
今天中秋節,晚上,李旭東和張叔坐在屋外,「張叔,您還是得找一個伴啊,將來年紀大了,有個三病兩痛的,也有個親人在旁邊照顧不是。」
「你張叔也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以前我還想著娶媳婦生娃,可是上一場戰鬥,我肚子裡打斷了一截腸子和一個腎,雖說治好了傷,可我知道,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娶個媳婦,讓人家守活寡,那不是害了人家麼?」張叔也很為難,低聲說出了自己的心病。
李旭東對幫人養老沒什麼忌諱的,你掛了東西都是我的了,而且,這老兵對自己不錯,想了想,說:「要不您就直接當叔,我給您當侄兒,給您養老,反正我也是個孤兒,連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
李旭東摸了摸腦後的包,有些自嘲,「您也知道,沒家的孩子就是個無根的草,咱也不求大富大貴,平平安安把這輩子過完,下輩子都別再打仗就好。」
「唉!你和叔在一個屋裡住著,叔能看出你是個好娃子,這些天,雖說一直在對你進行審查,衛生員也給你看了,也能證明你確實是大腦受到過撞擊,要不這麼地吧,咱等你三個月的審查期結束,叔給你請個假,帶你上北平大醫院瞧瞧,你要是能記起來就回自己家,要是實在看不好這病,咱再認個親,你就是我侄兒,主任那裡我去說。」
這年月,腦子都沒現代人活絡,張叔他們太實誠了,李旭東也沒有想過要耍什麼花樣。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工作。
日子也快,轉眼就到了九月三十日中午一點,軍管會裡正在召開緊急會議,「接到群眾舉報,最近有大批匪徒在大安山附近聚集,同時,偵察員也肯定了這一情報,他們妄圖攻擊擊我們的鄉政府,人數約為兩百人。為了避免匪徒殺害我們的同志,保衛我們的政權,上級命令我們今晚帶領兩個營的部隊,連夜出城,埋伏在這裡和這裡,我們不知道敵人走哪條路,但是這兩處地形險要,是土匪出山的必經之地,由我和石副主任各自帶領一個營的同志,晚上八點半,準時出發,爭取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堅決不放跑一個敵人!」
軍管會夏主任目光掃視了一下,又道「三營以連排為單位,散在浦窪鄉,霞雲嶺,佛子莊一帶。偵察班的人全部撒出去,家裡留一個排和通信班。」
夏主任在台上指了指地圖,又看了看一旁的劉副主任,「劉副主任負責守家,同時,我們也要時刻提高警惕,防備敵人的偷襲。」說完,又朝劉副主任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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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們,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他們妄圖組織起來,對抗我們的讜我們的政府,我們就要堅決地消滅一切反動派,保護好我們的勝利果實!」
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安排任務有條不紊,接受任務也毫不含糊,散會後就開始了各自的準備。
李旭東也是汗流浹背地在廚房幫廚,準備著部隊的伙食和乾糧。張叔也負責留守,李旭東本來也想申請進大部隊的,張叔沒同意,只能眼看著大部隊開拔。身份不明是原罪啊!
留在縣城的戰士不多了,既要負責治安保障,調節鄰里關係,還要負責剿匪,鎮壓一切反革命運動。好在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戰士,處理問題也是遊刃有餘。
張叔和李旭東都領到了一把槍和五十發子彈,手榴彈三枚,槍是莫辛甘那步槍,李旭東特意挑選的,畢竟這個時代沒有他熟悉的八一槓和五六式,所有的槍都是萬國牌的。
搞笑的是李旭東居然問有沒有帶瞄準鏡的槍,畢竟帶上那玩意,就是標準的狙擊步槍,有效射程可達一千四百米,妥妥的大殺器。更搞笑的是槍械保管員「有,而且是沒拆封的。」
部隊裡裝備這種槍的幾乎沒有,主要是不方便,瞄準鏡不使用的時候要拆分下來,使用的時候又要安裝調試,能玩這種槍的,真需要一定的知識儲備,確實比較麻煩。
李旭東這個編外人員領不到,來自現代的他又怎麼會放著好裝備不用,纏著張叔把這把武器領回來,不斷地拆解,擦槍,瞄準,熟悉槍械的性能,心裡還是得意洋洋的,只是一想到又要殺人,哪怕是敵人,還是難免還有些緊張。
倆人經歷了凌晨零點到兩點的崗哨,平安無事,張叔領著李旭東返回營地休息,老兵和新手的區別完全展現出來,張叔倒頭就睡著了,菜鳥李旭東還在經歷著莫名的興奮,幻想著一槍消滅一個敵人。
天剛拂曉,一陣激烈的腳步聲之後,響起了敲門聲,「起床,有情況!」門外是一位參謀在挨個敲門通知。
迅速爬起,倆人都是和衣而臥的,動作迅速在門外集合。劉副主任也過來了,簡短的戰鬥動員「同志們,城外觀察哨發來消息,西南方向,距我五里,發現一隊人馬,人數約為三百人,正沿著大路朝我城關過來,通信班,炊事班負責警戒城內,其餘人員隨我上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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