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
林·紫霄略微動容,天地大衍術下,不難看出,眼前這老道的氣運很強。
有多強?
大概有五層樓那麼高……
氣運之子什麼的談不上,但將來卻必然是會有所成就的。
「老天師。」
林·紫霄輕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甚至,她還在想,自己要不要稍微『懂禮貌一點』?譬如來一句xx派xx,拜見老天師?
「嗯……」
張玄之笑著點頭,示意自己的徒子徒孫們不要打擾,這才對林·紫霄道:「小居士……不,道友,可否進屋一敘?」
「求之不得。」
林·紫霄已然看出,天師府不凡,而且,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再加上,老天師的氣運足足有五層樓那麼高,與之交流一番,或許會有自己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留下屋外數百號人面面相覷。
「那小道士是誰?」
「不知道啊,不是我們天師府的人!」
「老天師竟然稱他為道友?輩分得多高啊!」
不少小輩道士驚嘆連連。
一路跟隨林·紫霄上來的三人組,此刻也是錯愕不已。
「我去?」
「那老道士,是老天師?」
「媽耶!!!!我們剛才竟然還差點罵了他?」
「咳咳咳……」
……
屋內,張玄之關上房門後請林·紫霄坐下,親自為其倒了一杯茶,這才坐在對面,儘可能和藹的『笑了笑』。
「不知道友此來……?」
「老天師客氣了。」
林·紫霄笑了笑:「此來,有所求。」
果然是他!!!
這一刻,張玄之心中瞬間確定,第三代老天師所說的年輕人,就是眼前的林·紫霄!
畢竟,一般人面對自己,有哪個會這麼淡定的?
不僅如此,還說自己有所求,這不就對上了麼?
「但說無妨。」
此時,張玄之的內心也有些許的糾結,畢竟,第三代老天師的推演結論,自己只知道一半!
這個年輕人今天會來,那麼他來幹啥?自己又該如何?配合呢?還是跟他唱反調?
全然不知啊!
「久聞天師府第一代天師,便在此地煉丹,而在下對煉丹又頗感興趣,想來討一尊丹爐。」
林·紫霄可不會跟人繞來繞去,該說什麼就說什麼,直來直往,開門見山。
「丹爐?」
張玄之瞬間明悟。
為了丹爐而來!
那自己該如何應對呢?
給,還是不給?!
什麼古鐘自鳴之日,盛世重開之時,關鍵也沒告訴我該怎麼做啊!
張玄之輕嘆,但他畢竟不是尋常人,此刻,也是直言不諱:「我天師府的確有一尊煉丹爐,乃是第三代老天師一直傳承至今,但已多年未曾動用過了。」
「若是道友喜歡,取走便是。」
『遺訓』沒告訴我怎麼做?
那我就按自己的想法來做!
張玄之自認看人很有心得,他熟讀易經等巨著,一眼便能看出,眼前之人,並非奸邪之輩。
既然如此……
還跟第三代天師所說的盛世有關,那自己幫他,沒毛病吧?
「……」
他答應的如此乾脆,倒是讓林·紫霄有些愣住了。
這麼簡單的嘛?
「那便多謝了。」
林·紫霄輕輕拱手,但,咱家聖女是會欠人情的人麼?至少除了『那傢伙』之外,是不會的。
是以,她又道:「不過,無功不受祿,老天師如此乾脆,在下也不可小氣了便是。」
「我這裡,有兩枚丹藥,對老天師而言,應當是有些用處的,便以此交換吧。」
她取出兩枚靈氣丸子,置於桌面:「請儘快服下。」
「這是……」
張玄之面色微微凝重。
「服下便知。」
林·紫霄也並未解釋太多。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張玄之此刻,心中想的全是第三代老天師所說的『盛世重開之日』,什麼叫做盛世?
如今天下太平,難道還不算盛世麼?
顯然,不算,否則不會有『盛世重開之日』這種說法。
那麼,什麼才是真正的盛世呢?!
眼前的年輕人,先是討要丹爐,隨即,又給了自己兩顆丹藥……讓他不由的聯想到了那一方面。
「斗膽問一句。」
張玄之拿起丹藥,輕聲開口:「道友,可是真正的修行中人?」
林·紫霄沒有開口,但一隻手,放在桌面,輕輕一按,仿佛根本沒用用力似的。
然而!
當她下一秒將手拿開後,原本厚實、堅硬的實木桌面,卻直接出現了一個掌印,甚至清晰到連掌心的紋路都能輕易辨認!
「果然!」
張玄之瞳孔猛然一縮,隨即,朗笑出聲:「盛世重開,果然是那個盛世!」
「道友,且等老道我吞了這兩顆丹藥,再與你細談!」
他不再有半點疑惑,仰頭吞下丹藥……
剎那間,驚變發生!
滿頭花白頭髮竟是逐漸變的烏黑油亮,身上的皺紋,也是在急速變淺,直至完全消失!
皮膚從乾枯蒼老,到緊繃紅潤有光澤……
一雙有些發黃的老眼,也變的神光熠熠。
甚至連牙齒都脫落了,且長出了新的牙齒!
這是一種全方位的蛻變!
甚至,可以用『重生』來形容的巨變!
而這一切,不過十幾分鐘,便徹底完成!
當張玄之確認自己的變化後,更是震驚莫名,隨即,起身對林·紫霄重重一拜:「道友此恩,沒齒難忘!」
「無需如此,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
林·紫霄將之扶起,輕輕一笑,隨即道:「你贈我丹爐,我贈你丹藥,合情合理。」
「丹爐與我,是死物,無任何作用。」
「但道友的丹藥,卻是賜我新生,難以為報!」
張玄之驚嘆連連:「說來慚愧,在道教祖庭修了一輩子道,卻是臨老,直到今日,才得知,這世上,竟真的有仙!」
「仙,談不上,不過是在紅塵中爭渡的修仙者罷了。」
林·紫霄隨口一說:「還有些事,想請教老天師。」
「修仙者麼?」張玄之喃呢片刻,連道:「道友但說無妨,老道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也沒什麼。」
林·紫霄見狀,侃侃而談:「我雖得了些傳承,但終究是一介散修,對於這修道之事,以及當初的過往,了解甚少。」
「偶然間,得知天師府的道藏保存較為完好,希望老天師,能夠為在下解惑。」
她撒了個小謊。
想要了解地球的過往,譬如了解是什麼時候開始,沒了靈氣,什麼時候開始,沒有了修仙者的存在,問誰最直接?
當然是問傳承千百年的那些道教宗門!
或許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修仙者,但,只要當初的典籍保存下來,總是能尋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天師府的道藏,的確保存了不少。」
張玄之沒有隱瞞:「不知道友你想了解哪一部分?」
「就從……靈氣枯竭、天下再難出修士那一部分開始吧。」林·紫霄輕聲開口。
她自然不知道,地球的靈氣是什麼時候開始枯竭,又是什麼時候再難出修士的。
但是根據目前的線索,也可推斷出一些。
譬如,天師府的丹爐,張玄之曾言,乃是第三代天師所遺留下來的……
而林·紫霄又明確感應到,天師府內,有真正的丹爐!
那也就可以推斷出,至少在第三代天師之時,天師府還是有修仙者的。
既然如此,那麼,天師府應該就會有相關的記載才對!
「靈氣枯竭、天下再難出修士……」
張玄之聞言,卻是倍感唏噓:「若非這些話從道友口中說出,只怕我終其一生,都只會將之當做故事來看了。」
「類似的記載,的確存在於我們天師府一些破敗的古籍之上。」
「那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
張玄之緩緩道來。
年輕時,誰不想求仙問道?尤其是在諸多傳說故事的耳濡目染之下,還生活在龍虎山天師府這等道教祖庭……
可惜,哪兒來的仙啊?!
想修也要有人教才行!
沒人教?他便自己去翻閱諸多古籍,哪怕是那些早已破爛不堪,甚至還是古時候文字所寫的書籍,他也看了個七七八八……
就是在那些古籍中,張玄之看到了有關『靈氣枯竭』、『天下再難出修士』的相關記載。
「具體真假,我也不知,但是按照我們天師府古籍的記載,靈氣枯竭……自秦漢時,便已開始。」
「從那以後,天下便難出修士,到了唐朝末時期,應當是再也沒有修士出現了……」
「原來如此。」
林·紫霄輕輕點頭:「那,貴宗的古籍,可曾記載,為何會出現靈氣枯竭之局?」
「倒是也有些古籍記載了隻字片語。」
張玄之果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都已忘卻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相關記載了,也不知是否就是事實。」
「但記載中,說的是當初始皇帝一統天下後,派遣方士,勘探龍脈。」
「可結果,卻發現天下間有三條龍脈,都有帝王之氣,且匯聚在如今的南京之地……」
「這對始皇帝而言,自然是不可忍受之時,是以,他命人,斷龍脈!」
張玄之將自己所知的『傳說』,緩緩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