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夙走後,慕容安意時常去冷夙茶樓幫忙照看生意。慕容安意融入了許多現代元素在茶樓,茶樓的生意日趨紅火,隱隱有蓋過臨邊茶樓的跡象。
臨邊茶樓不服氣,派人過來找過幾回茬,都被慕容安意巧妙化解。慕容安意為人彪悍,說話又毒,臨邊茶樓的人見討不了好,漸漸的不再來了。
而臨邊茶樓的東家不知怎麼知道了慕容安意曾來過自家茶樓,當天將那個傲慢的夥計辭退。
「徐管事,冷夙茶樓無論裝潢還是夥計的服務態度,都不比臨邊茶樓差,為何在臨邊鎮一直屈居第二呢?」慕容安意對這個問題很好奇,從第一次進入茶樓開始就心存疑問,一直到如今才說了出來。
徐管事面露難色,似乎有些不好啟齒,慕容安意也不急,扒著瓜子皮,靜靜等徐管事開口。
徐管事想了想:慕容姑娘不是外人,又得公子禮遇,想來說了也沒什麼關係。
「臨邊茶樓的說書先生,是花大價錢從別的鎮請的,書說的確實不錯。而且臨邊茶樓的人,時常到處說咱們茶樓的茶不夠好,公子又一直不怎麼在意……」
慕容安意從徐管事的話里總結了一條:總而言之,就是齊夙這個東家不怎麼靠譜,對茶樓的經營不夠上心。
「姑娘,不好了,前頭有個客人說在咱們的茶里發現了蟲子,這會兒正不依不饒的要見咱們東家。」夥計氣喘吁吁的跑到後堂,經過之前的幾次事情,眾人對慕容安意很是佩服,有什麼事也第一時間想到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放下手中的瓜子,跟著夥計去了前廳。
「就是那一桌」夥計指著緊靠窗的一桌人對慕容安意說道。
慕容安意上前,窗前的人回過頭,兩人眼中同時閃過驚訝:是他(是她!
「找茬的是公子?」慕容安意率先開口,直接將事情定為尹流觴沒事找事。
尹流觴沒有回答慕容安意的問題,反問道:「姑娘是茶樓的東家?」
這時總來茶樓聽書的漢子見慕容安意出來,忙打招呼,「安姑娘今日也在,真是好巧,不知安姑娘今日可說書?」
慕容安意笑笑,「今日還沒到日子呢,我就是過來看看。」
那漢子點點頭,找了個地方坐下。
「姑娘是這的說書先生?我要見的是茶樓的東家。」尹流觴得到消息,冷夙茶樓的東家與蕭冷私交甚篤,蕭冷此次來臨邊鎮,一直住在這裡。
慕容安意淡淡瞥向尹流觴,「公子有什麼事與我說就是了,茶樓的東家不在,我是茶樓管事的。」
「哦,既然這樣,那算了,不麻煩姑娘了。」尹流觴的目標是齊夙,齊夙不在他糾纏下去也沒有意思。
然而請神容易送神難,慕容安意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我聽夥計說,公子說茶里有蟲子,這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我不能讓大家認為我們的茶有問題,這樣於茶樓的生意有損。所以還請公子將有蟲子的茶給我看看。」
尹流觴知道,現在這事不是他說算了就能算了,於是將茶杯推到慕容安意面前。
茶樓中的其他人也聽說茶里有蟲子,如今見尹流觴將茶杯推過來,紛紛駐足觀望。
一條青綠色的蠕蟲飄在杯中,四處遊動。
慕容安意放下茶杯,意味不明的看著尹流觴,她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竟是看走了眼。
尹流觴被慕容安意看的有些尷尬,抬起茶杯擋住慕容安意的視線。
「公子還是放下茶杯吧,萬一裡面有蟲子,給公子喝死了,我們可擔不起責任。」
尹流觴臉色略沉,放下茶杯,沒有言語,倒是他的屬下不幹了。
「姑娘,你們的茶里確實有蟲子,你也看到了。怎麼敢咒我們公子呢?」
「是啊,沒想到冷夙茶樓這麼大的茶樓,竟然檢查的這麼不仔細。」
「可不是,你看那蟲子還游著呢!」
面對眾人的附和,慕容安意不見緊張,交待夥計拿了個新茶杯,又拿了些尹流觴喝的那種茶葉。
「水燒好了沒有,拿過來。」
「姑娘,還差點,已經熱了。」
「先拿過來。」
眾人不明白慕容安意要做什麼,只見她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帶蟲的茶杯。
「這位公子說我們的茶里有蟲,一會兒我自會向大家證明,請大家稍安勿躁。」
夥計將水壺拎過來,慕容安意伸手將茶中的蟲子撈了上來,蟲子在慕容安意手上蠕動,大家看著那軟軟的蟲體,都覺得很噁心。
慕容安意取出新的茶葉,將蟲子放到上面,然後撒進杯中,提起水壺,倒入滾燙的水。
蟲子同樣向上飄,不過由於水溫太高,蟲子耐不住,已經死亡,屍體懸在水中。
「大家看見了,這壺水還沒有燒開,蟲子就已經受不住死了,我們平日沖茶的水,溫度比這更高,若蟲子是在倒水前就在的,怎麼可能還活著。這位公子大概是想幫蟲子練習游泳,只可惜選錯了地方。」
大家聽到慕容安意的嘲諷,大笑出聲,尹流觴臉色黑沉的看著一個屬下,屬下低下頭:他真的沒想到這個。
尹流觴起身想走,慕容安意伸手攔下他,心中愈發鄙夷。
「公子對茶樓的聲譽造成很大影響,如今連句解釋都沒有就想走,未免太便宜了些。公子的行為可是蓄意陷害,若不給個說法,我就報官。」
尹流觴雖然不怕這個,但礙著他的身份特殊,官府那種地方去不得。
「那你想怎麼樣?」
「這個嘛,公子誣陷茶樓,自然要對茶樓進行名譽損害賠償,再者,公子今日之舉,不僅打擾了我的休息,還使我遭受了驚嚇,公子於情於禮都該給點精神損失費。也不多,就一千兩。」
「你不要太過分。」尹流觴的屬下聽不下去了。
尹流觴舉起手,示意屬下閉嘴,「我若說不給呢?」
慕容安意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不給也行,那我就只好送公子去見官了。」慕容安意看的出尹流觴不想去官府。
尹流觴臉色陰沉,「你可知威脅我的後果?」
慕容安意捂住胸口,一臉驚嚇狀,「兩千兩。另外,我這不是威脅,是敲詐。你的命還不值兩千兩銀子嗎?」
尹流觴不再言語,示意屬下拿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慕容安意,「兩千兩,從今以後,互不相欠。」
慕容安意喜笑顏開的接過銀票,「那是自然,歡迎公子下次再來,公子下次想訓練什麼,提起知會我,看在這兩千兩的份上,什麼品種的蟲子我都替公子搞來。」
尹流觴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頭也不回的走出茶樓。
「徐管事,這兩千兩入賬,算是茶樓的損失費。」
徐管事推辭,這錢是慕容安意得來的,與茶樓不相干。
「收著吧,當我放在這的也行,我用不了這麼多錢。」
徐管事只好收下,記入賬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