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信的過嗎?」慕容安意看著後堂內的工人,有些不放心的問慕容雋。
「放心吧,這些人都是我親自挑選的,而且接下來的日子,我會親自監督他們。」
「嗯,那就好,圖樣都在這,今天就可以開始。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件事要辦。」
「你是說…」
「對,我們要把那個放火的人揪出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為我們贏得點時間。百密尚有一疏,光是防範不是辦法。」
「好,需要我怎麼做,你儘管說。」慕容雋眸中閃過戾氣,既然你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慕容安意附在慕容雋耳邊嘀嘀咕咕了半晌,慕容雋瞭然微笑,眸子裡火光跳躍。
……………………
「母親,出來走走有沒有覺得舒爽一些,雖然天氣冷了,也不能成日悶在房裡。」慕容雋攙扶著裴氏在花園裡踱步。
「雋兒,你最近不是忙著給宮裡準備年衣嗎?今兒怎麼有空陪母親出來散步?」裴氏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人也比之前慕容安意剛回京時精神了兩分。
「再忙也不能妨礙盡孝不是。」慕容雋語氣輕快,頗有些調皮的味道。
裴氏伸手點了點他的腦門,「你啊,母親只要你好好的,早日娶妻生子,母親就滿足了,宮裡用的東西馬虎不得,你要是忙就不用抽空回來陪我了。」
「好,風大了,兒子陪您回去吧。」
「阿白哥,您最近跟著三少爺早出晚歸的可真辛苦。」一個家丁打扮的人對阿白感嘆道。
被叫做阿白的小廝嘆息了一口,「唉,誰說不是呢,咱們做奴才的不就是這樣嗎,主子去哪少不得跟著伺候,原本也不用如此,還不都是那起子缺德的賊人…」阿白說到這突然住了口。
家丁有些好奇,「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阿白顯得很謹慎。
家丁拿出一袋酒,遞給阿白,道:「阿白哥這是信不過我嗎?我保證不會說出去。」
阿白接過酒袋,四周看了看,小聲道:「之前那批准備給貴人做衣裳的料子一場大火全給燒了。」
家丁有些驚訝,「竟然有這事,那可怎麼好,三少爺豈不是要被貴人怪罪。」
阿白神秘一笑,「沒事,都已經解決了。」
「啊?離過年沒多久,哪來得及啊!」
阿白又喝了兩口酒,有些迷糊的道:「來得及,我聽少爺說,三小姐已經從遲家購得了浮光錦,圖樣也畫好了,就等著日夜趕工了。」
「浮光錦是什麼?」
阿白有些得意,似乎在炫耀自己知道的多,「這浮光錦色澤柔和,光彩奪目,據說能在光下散發出彩色的柔光,現在有了浮光錦,只等著做出衣裳就行了。」
「哦,那阿白哥一會兒還要去跟著三少爺去美麗榭嘍?」
阿白臉色泛紅,嘟囔了一句,「去美麗榭幹什麼,我們要去少爺的成衣鋪。去去去,打聽這些做什麼。」阿白自覺失言,有些不悅的責怪。
家丁忙陪笑臉,「我這不是好奇嘛,阿白哥忙著,我先去幹活了。」
「去,快滾蛋。」
家丁眼中閃過一絲詭譎的笑意,滿意離去。待家丁走遠,阿白擦了擦嘴角,笑意陰涼而嘲諷,哪還有剛剛醉酒的樣子。他晃晃悠悠的走出永寧侯府,直到走出很遠才健步向前。
「事情辦成了,沒讓人懷疑吧?」慕容雋從路旁的陰影處走出來。
「少爺放心。」
「走吧。」
夜黑風高,陰風陣陣,月光半掩在烏雲後,將京城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慕容雋的成衣鋪後堂,翟汀一身黑衣守在一旁,慕容雋也隱在暗處密切注視著鋪子的動靜。
二更過半,街道上有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即便來人已經十分小心,在這樣寂靜的夜裡還是格外清晰。
翟汀做了個手勢,慕容雋和阿白將腰貓的更低了,連呼吸都清淺了幾分。
不一會兒,一個黑影竄到成衣鋪後門,他拿出個鐵絲做的鉤子,借著月光將門打開,鑽進成衣鋪後堂。
他拿出火摺子點著,黑暗的後堂立馬有了光亮,也將暗處的人影照了出來。他反應過來轉身要跑,卻已經來不及,翟汀迅速出手,不過兩招就將來人制住,扭綁起來。
…………
「老爺,老爺…」
「什麼事?」李長昭睡的正香,突然被吵醒十分不悅。
李管家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他也不想找這個晦氣,只不過翟公子親自過來,他不得不通報。
「老爺,是翟小將軍,說是有事找老爺。」
李長昭聽說是翟汀,再不滿也只得起身,慕容媚兒也被吵醒,不過最近她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多言。
李長昭到達門房,看了一眼穿戴整齊的翟汀和慕容雋,又看了看地上綁著的人,眸子閃了閃,上前道:「翟小將軍這麼晚過來不知有何事?」
翟汀冷著一張臉,指了指地上的人,「這人意圖縱火燒毀容公子所購的錦緞,那錦緞是給皇家做年衣用的,此人分明是藐視皇威,本將軍覺得此事應該由刑部料理,故而將他帶到府上,還望李大人好好看管犯人。」
接下來就是按照慕容安意之前的交待,翟汀強調了此人犯的重要性。
他告訴李長昭,他不想過多參與此事,所以這個人就全當是李長昭抓住的,言外之意,到時候有什麼功勞也都是李長昭的。李長昭自然樂意之至,派人將嫌犯關押到府內的柴房,只等明天一早將他帶到刑部大牢。
「小姐,翟公子已經將人交給李長昭了。」
「好,你讓大哥將這封信交給父親,另外一封你交給蕭冷。」
花影將信拿好,轉眼消失在房內。
慕容安意打開窗,望向外面的天色,發現烏雲漸漸遮住整個月色,天空黑的如同無底洞一般,而風,也漸漸吹起來了呢!
與此同時,永寧侯府,一個中年男子在書房來回踱步,他生了一雙鷹眼,看東西的時候眸子裡透著狠厲不善,即便焦急步子依舊不亂,看起來穩重深沉。
此人正是慕容雋的異母兄弟慕容破。他看了眼天色,神色有些凝重,派去的人還沒有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直到天亮早朝之際,慕容破仍舊沒有等到有人回稟,他知道一定是出現了意外,不過現在並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穿戴好官服,趕去上朝。
早朝之上,聖帝聽著臣子們每天上報的問題,適當的給予了一些意見,早朝就這麼過去了大半。
解決完日常事物,聖帝詢問各大臣可還有別的事,若是無事就可以退朝了。
李長昭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出,「啟稟皇上,臣有事要奏。」
李長昭此刻的心情很激盪,這是一個機會,以往他是沒有資格每日參加早朝的,自從領了六部的差事,他才能每天和這些大臣一起站在朝堂之上。
對於李長昭來講,這是一個無上的榮耀,也讓他意識到權力的好處,以往那些對他不屑一顧的人,如今對他的態度大不一樣,這次有一個立功的好機會擺在面前,他自然不會放棄。
聖帝看了一眼李長昭,似乎用了半晌才想起他是刑部新上任的左侍御,而這一幕恰好又刺激了李長昭,使他萌生出對更高的權力的渴望。
或許男人體內的血決定了他們天生就是權力的追逐者。至少此刻,李長昭切切實實的感覺到權力的好處,若沒有這個差事,聖帝許是根本想不起他這個不能世襲的三等伯。
「李侍御有何事要奏?」聖帝例行公事般發問。
李長昭恭敬的彎腰拱手,「啟稟皇上,昨夜晚臣抓到一個意圖縱火的嫌犯,此人縱火的對象是容公子,而他想燒掉的物品正是容公子準備送進宮的年衣,所以臣不敢自作主張。」
果然,聖帝一聽說此人想燒毀宮中之物,一拍桌案,「簡直大膽,竟敢放火燒宮中年衣,刑部尚書何在?」
任答出列,「臣在,請皇上吩咐。」
「朕命你帶領刑部官員嚴加審訊,勢必要將這事給朕調查清楚。」
「臣遵旨。」
下朝後,任答將李長昭叫到一邊,按照蕭冷的吩咐將看管人犯的重任交給了李長昭,並囑咐他,如果這件事辦的好了,他會在聖帝面前替他美言。
李長昭欣然同意,其實就算任答不交代,李長昭也會好好辦事,這是他上任以來第一個比較重要的案子,他自然要好好辦妥,讓聖帝和眾大臣看到他的能力。
………………
「小姐,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將縱火犯交給老爺,萬一他把那犯人放了怎麼辦?」晚晴從慕容安意這知道了那人極有可能是慕容家派去的,便十分擔心李長昭會與慕容家同流合污,畢竟李長昭是慕容家的姑爺不是!
慕容安意不急不躁,面容篤定,「你放心吧,他不僅不會把那人放了,還會好好看管。」
這也是慕容安意讓翟汀將人交給李長昭的用意。雖然不知道慕容剛出於什麼考量,這麼多年不曾用力幫助過李長昭的仕途,但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李長昭都絕對不可能沒有怨氣。
眼下李長昭新官上任不久,便遇到這個案件,他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以及為以後的仕途考慮,不光不會放走犯人,反而會竭力想要破案。如果誰敢打犯人的主意,那就是跟他過不去。
如果這個時候慕容家出手動那個犯人,絕對會讓李長昭不滿,不幫忙還拖後腿,這種事情絕對會讓李長昭跟慕容剛離心。至於那個慕容破,慕容安意自有後招等著他。
「破兒,今日李長昭說的那個縱火犯是不是你派去的?」慕容剛眉頭皺緊,怪不得這兩日他眼皮總跳。
慕容破也是一臉嚴肅,「是,兒子昨日派了時大,他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八成是被抓了。」
慕容剛聞言臉色又沉了兩分,「怎麼會這樣,我不是跟你說過凡事謀定而後動嗎?」
慕容破眼中閃過陰鷙,聲音透著寒邪,「父親,我確實是讓人打聽好了才出手,或許是慕容雋故意透露假消息給我,沒想到倒是小瞧了他。」
慕容剛聽了神色複雜,小兒子現在越來越出色了,原本這應該是好事,只是他終究不是梅氏肚子裡爬出來的,必然會不利於他愛的女人和孩子。
「算了,他家人在你的控制中,想來他也不敢亂說話。」
「侯爺、二少爺,不好了…」慕容破的貼身小廝來報,時大的家人不見了。
消息一出,書房裡的氣氛立馬凝滯起來,似無底的黑洞一般沉悶窒息。小廝識相的退下,替兩人將門關好。
慕容剛鷹眼閃過一絲殺意,「看來他已經知道時大是你的人了,如此一來,這時大是斷然留不得了。」
「父親放心,這件事就交給兒子去辦吧,那時大如今在刑部大牢,兒子想要弄死他易如反掌。」慕容破很自信。
然而,等他真正實施起來才發現這件事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先是刑部尚書任答明確表示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不准接近嫌犯,而後是李長昭嚴防死守,堅決不放行。
「姐夫,我想跟嫌犯說兩句話。」
李長昭一臉為難,「二弟,不是姐夫不幫你,實在是,你也聽見了,任尚書他不准任何人靠近嫌犯,就連我也只是負責看守著而已,恕我實在無為無力。」
他心裡想的卻是:這麼多年,慕容家都沒能幫他謀個什麼實職,一有案子倒是來的快。
李長昭沒想到時大是慕容破的人,只以為慕容破想要借著職務之便與他搶功勞,這是萬萬不能的。更何況,若不是慕容家一直不幫他,他也不至於今日要屈居慕容破這個小舅子之下。
反正不管慕容破好說歹說,李長昭始終不鬆口,搞的慕容破想暫時穩住時大都沒有辦法。
慕容破拂袖而去,心裡打算著,先想辦法探探,等到合適時機就殺人滅口。
………………
「慕容,你說的人我已經派席嶺去救下來了。」
「多謝…額,不是,做的好。」這貨不喜歡自己謝他,差點忘了。
「光說一句就行了,未免太沒有誠意了。」
「那你想怎麼有誠意?」
「這樣…」
「唔…蕭冷…」
良久,蕭冷臉色憋青的坐到一旁,怨念傳遍整間房。最近他衝動的時候越來越多了,再這麼下去他非瘋了不可。
「本相明日就去將軍府提親。」
慕容安意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麼胡話呢,我還沒及笄呢,你要不要這麼急。」
「不行,本相等不了了,再這麼下去,本相非爆體而亡不可。」蕭冷的神情那叫一個幽怨。
慕容安意看他那副樣子,笑的揶揄,「我說丞相大人,您幾輩子沒見過女人,我才十四,你要不要這麼禽獸?」慕容安意意有所指的掃過他兩腿之間。
蕭冷不以為恥,「這說明慕容的魅力大,再說,十四怎麼了,反正該有的都有了。」說著掃嚮慕容安意的胸前。
額,慕容安意汗,經過這半年多的調整鍛煉,她現在雖然趕不上李天驕,但也算是凹凸有致,不過她還是不能接受過早的結婚生子,對身體的發育有很大影響。
蕭冷見慕容安意眼珠轉動,不知想些什麼,不滿的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結果最後難受的仍然是他自己,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慕容安意看著他袍子稍微隆起的地方,緊張的往後退了一步,蕭冷最近越來越容易失控了,每次都險些擦槍走火,要不是他還有理智在,她現在早就被他拆吃入腹了。
「慕容…」蕭冷一雙鳳眸睜的大大的,神情里有些小孩子般的委屈撒嬌。要是讓其他人看見了一定會跌破眼鏡。
「你別想騙我過去。」慕容安意毫不留情,主要是蕭冷這廝根本不值得她同情,雖然不能真的對她做什麼,但哪次他不是占足了便宜,慕容安意的胸部以上至今已經全是蕭冷的領域。
蕭冷聞言眯起一雙鳳眸,眸底閃著危險的碎光。等到慕容安意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蕭冷握住腳踝,結果可想而知。
慕容安意氣息不穩的倒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蕭冷也沒好到哪去,簡直要被自己緊繃的燃燒殆盡。
「蕭冷,你這個臭變態,猥瑣男,你老牛吃嫩草…」慕容安意將所有能想到的詞彙通通說了一遍。
蕭冷伸手撫上自己的臉,笑容明艷到詭異,「本相很老嗎?」
慕容安意知道這位又要變身了,趕緊好一頓安撫外加拍馬屁,終於將這位傲嬌炸毛的貓捋順。
蕭冷滿意而歸,當天晚上便派人將時大從刑部大牢提到丞相府。而那些審訊手段,暗劍的成員剛用了兩樣最下層的,時大便忍不住了,加上知道自己的親人落到對方手中,馬上招供了。
供詞沒什麼新鮮的,無非就是慕容破派他去燒毀做宮裝用的衣料,以陷害慕容雋。
至於後續作證的事,時大也答應了,不過為了多挖點料出來,蕭冷還是將人送了回去,結果當天夜裡便有人闖進刑部大牢意圖殺人滅口,當然,來人自然被蕭冷的人解決了。
這也讓時大徹底下定決心,這些年他幫著慕容破做了那麼多事,沒想到一有事他就要捨棄自己,還連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
慕容破,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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