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莫紫箋,你到底是什麼人?」慕風情再次問道,睿智的丹鳳眸子盯著莫紫箋。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慕風情的逼問讓莫紫箋心裡有瞬間的慌亂,不過很快,她便冷靜下來,只要她這具身體是莫紫箋,就算慕風情再怎麼懷疑,也不能說明什麼。
「小王爺應當知道我兩年前摔壞了腦子,從那以後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
「你剛才為何撒謊?」他剛才問的時候她說的是記得。
那是我沒想到你這麼陰險給我下套,莫紫箋在心裡暗自吐槽,並不回答慕風情提出的問題,而是道「筱風和初雪一直跟在我身邊,我是不是莫紫箋,她們想必最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胎記,小王爺若還是懷疑,大可去查證。」
慕風情一直觀察著莫紫箋的反應,見她沒有一點心虛,反而理直氣壯,眸子閃了閃,道「本王沒那麼閒,紙包不住火,你若真的有問題,本王早晚會知道。」
莫紫箋看著慕風情沒有說話,其實她的心裡不是一點緊張都沒有,只不過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表現的無所畏懼,這樣才能讓人信服。莫紫箋知道慕風情不繼續追問並不是信了她,只是他沒有確實的證據,能夠證明她不是莫紫箋,事實上,只要她占著這具身體,他就永遠不可能有證據。
「小王爺還有事嗎?」莫紫箋看了一眼不遠處顯然等的很著急的顧盼,皺著眉頭問。
「有。」慕風情的目光定在莫紫箋臉上「離蕭晟遠點。」
「我知道,你以為我想離他近,是他陰魂不散。」以為慕風情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才好言相勸,莫紫箋雖有些不高興,到底沒有發作。
先後應付四皇子和慕風情,莫紫箋的心情實在不太好,加上出來的時間已經很久,莫紫箋便招呼顧盼和高珠一起回到看台。
莫紫箋她們回去的時候,第二場比賽已經結束,那把焦尾琴被昌平侯府的大小姐所得,眼下正在進行第三場比賽,現在台上表演舞蹈的正是趙婧。莫紫箋看到,她一邊嫵媚的扭動身體,一邊朝主位席那邊看。莫紫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主位席上不知何時多了把椅子,慕風情正坐在五皇子和八皇子中間。
見莫紫箋往上面看,顧盼以為她在看四皇子,不放心的問道「剛才四皇子找你幹什麼,沒有為難你吧?」
莫紫箋搖搖頭,顧盼知道有些話不適合在外面說,便沒有再問。
趙婧從台上下來的時候,有意從莫紫箋身邊路過,挑釁的看著莫紫箋,她的嘴唇動了動,莫紫箋看到她在說「我絕不會把情表哥讓給你。」
就在這時,一個侍女端著茶壺從莫紫箋身邊路過,趙婧眼睛一閃,故意撞了那婢女一下,一壺熱茶就這樣朝莫紫箋潑來。好在莫紫箋躲的過,並沒有傷到臉,只是衣裳被淋濕了,皮肉有些火辣辣的疼。
趙婧原本是想將這一壺熱茶淋到莫紫箋臉上,這樣看她還拿什麼出來勾引人,但沒想到莫紫箋躲的快。莫紫箋看到趙婧的小動作,眼底冷光一閃,快速伸腳踢向趙婧的小腿,趙婧站立不穩,一下將侍女撲倒,茶壺從空中掉落,正砸到趙婧的肩膀上,疼的趙婧大叫一聲。
這邊的動靜引得四周的人紛紛往這邊來,台上正在表演琴藝的小姐被趙婧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一下彈錯一個音調,潰不成軍。
見大家都往這邊看,趙婧委屈的指著莫紫箋控訴「莫紫箋,你為什麼要絆我?」
「當時一壺熱茶潑下來,我自顧不暇,哪有時間絆你。我看是你剛才跳舞用了太多力氣,所以一時站不穩。」
「那邊發生什麼事了?」這邊的動靜終於驚動了上邊的幾人,許皇后皺著眉頭問。
莫紫箋看了趙婧一眼,小聲警告她道「你沒有證據證明我絆了你,你若不想鬧的太難看,給慕郡王府丟人,就把嘴閉上。」
趙婧雖然很不甘心,但見慕風情沉著臉往這邊看,只得默不作聲。
莫紫箋便對許皇后道「啟稟皇后娘娘,趙小姐一時不察與侍女撞到了一塊,沒什麼大礙。」
「沒事就好。」許皇后點點頭,繼續看台上的表演。
「多謝莫小姐。」那位侍女連連向莫紫箋道謝,若是讓貴人們知道她將茶潑到莫紫箋身上,即便許皇后寬厚,也定要懲罰她。
「不關你的事,你下去換壺茶吧。」
「奴婢告退。」侍女將茶壺撿起來,匆匆的走了。
侍女走後,莫紫箋沒有再理會趙婧,她方才被熱茶潑到,衣裳都濕了,所以打算出去換套衣裳。誰知就在這時,一個讓人措手不及的變故發生了。
一個年輕男子突然衝到台下,衝到莫紫箋身邊,一邊沖一邊喊「原來你在這,我終於見到你了,箋兒。」
莫紫箋心道終於來了,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小聲吩咐初雪攔住他,初雪上前一步,伸開雙手,將莫紫箋擋在後面,兇巴巴的看著男子「站住,不准再往前。」
「箋兒,你怎麼了,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很想你?」
男子的出現十分突然,他說的話更是讓眾人震驚,大家紛紛看向莫紫箋,眼睛裡滿是好奇和刺探。
「她和這人什麼關係?」
「誰知道了,看樣子八成是相好的。」
「看不出來,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你看她那樣子,就長的一副勾引人的臉。」
一時之間,嫉妒莫紫箋的,與莫紫箋有過節的,紛紛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當然,也有一些,與莫紫箋沒什麼交集,不過是湊熱鬧。
「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莫紫箋冷淡的看著面前神情激動的男子,語氣淡淡的。
「箋兒,你怎麼能這麼說?」男子捂著心口的位置,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他聲情並茂的控訴道「你怎麼能如此狠心,難道你真的忘了咱們的誓言了嗎?你說你要嫁給我,你都忘了嗎?」
「大小姐,你怎能如此糊塗,竟與人私定終生。」何氏看了一會兒好戲,終於忍不住從幕後走到台前,失望的看著莫紫箋。
「又發生什麼事了?」許皇后的語氣比方才稍微重了些,好不容易欣賞一會兒表演,這一會兒一個事,擱作誰也會不悅。
「好像是莫小姐。」許皇后身邊的大太監往這邊瞧了瞧,對許皇后道。
「走,過去看看。」許皇后扶著大太監的手,從上邊走了下來,走到莫紫箋身邊「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都圍在這看什麼呢?」許皇后一來,圍觀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以便她走到莫紫箋身邊。
許皇后都下來了,其他人自然也跟了下來,慕風情深深的看了莫紫箋一眼,站在許皇后身後沒有說話。
何氏見許皇后等人都下來了,忙行了一禮道「都是臣婦管教無方,驚擾了三位娘娘,臣婦罪該萬死,臣婦這就將人打發走。」
說完,何氏轉頭看著年輕男子道「你說大小姐與你私定終生,純屬胡說八道,驚擾了貴人,你擔待的起嗎?還不趕緊走。」
何氏明著是為莫紫箋開脫,實則卻口口聲聲不離莫紫箋與人私定終生。
「不准走。」
「我不走。」
莫紫箋與男子異口同聲。
男子期盼的看著莫紫箋,喃喃的問「箋兒,你是不是回心轉意了?」
「我再說一遍,我不認識你,你平白無故來污衊我的名聲,我自然不能輕易放你走,今日你若不能給我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絕不善罷甘休。」
莫紫箋的反應正中何氏下懷,她方才不過是假意趕人,沒想到莫紫箋竟然上趕子找死,也好,就讓這小賤人在天下人面前身敗名裂。
「箋兒,你明明與我情定終生,為何你要始亂終棄,難道你嫌棄我窮,配不上你嗎?」男子痛心的看著莫紫箋,那句始亂終棄讓莫紫箋心頭一陣噁心。
莫紫箋冷笑道「你口口聲聲我與你私定終生,有什麼證據?」
男子等的就是莫紫箋這句話,從懷裡掏出一個紫羅蘭的肚兜「這件肚兜是你的貼身之物,你總該認得吧?這上面還繡有你的名字。」
在場的男人見男子竟然掏出了女子肚兜,紛紛撇過臉去,也有幾個紈絝子弟,眼睛賊兮兮的盯著肚兜瞧,嘴邊掛著放蕩的笑,看莫紫箋的眼神更像是要把她拔光一樣。
而女子們聽到莫紫箋竟連貼身肚兜都送了人,紛紛鄙夷的盯著她,就連許皇后等人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雖然深宅大院歷來有不少污穢事,但像莫紫箋這樣連肚兜都被掏出來的,還是少數,以致在場大多數人看莫紫箋的眼神都變得十分不齒。
莫紫箋卻一點也不慌,竟還重複了一遍男子的話「你說這肚兜是我的,上面還有我的名字?」
男子不明白莫紫箋看到自己的肚兜為何一點也不慌,不過他還是按照劇本堅定的答道「正是。」
「既然如此,我倒要好好看看,到底這是不是我的東西。」莫紫箋一邊說一邊伸出手。
男子把手往回一縮,防備的看著莫紫箋,仿佛莫紫箋要搶他的寶貝一樣「不行,你若是扔了怎麼辦?」男子直覺有些不對,不肯將肚兜給莫紫箋。
「這裡這麼多人,我能扔哪去。還有,你口口聲聲說對我多麼情深,我不過問你借個東西看看,你都不肯,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吧?」
男子沒想到莫紫箋到這份上還不認命,又怕眾人懷疑,便將肚兜遞給莫紫箋。
莫紫箋拿起肚兜假裝認真的看了看,突然冷笑了一聲「你想污衊我,也要下些功夫,你說這是我的東西,上面有我的名字,你也不好好看看,這上面的是箋字嗎?我會連自己的名字是一橫還是兩橫都分不清嗎?」
莫紫箋說完,撲通一聲跪在許皇后面前,紅著眼眶道「請皇后娘娘替臣女做主,這人空口白牙污衊臣女,若不是臣女發現了端倪,只怕臣女就要一死以證清白了。」
莫紫箋剛剛才響應許皇后的號召,捐了十萬兩銀子,加上莫紅纓現在正得孝元帝器重,許皇后自然要會莫紫箋做這個主。
「此等無賴竟敢平白污衊官員之女,拿人,拖下去。」
「皇后娘娘,小人冤枉,小人確與莫紫箋私定終生。那肚兜許是她一時疏忽繡錯了字,不能因為這個就斷定小人撒謊。」到了生死關頭,男子什麼都顧不得了,他唯一的希望便是死死咬住莫紫箋,因為世道對男人總是寬容的,只要他能證明與莫紫箋有私,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
「大姐姐,他說的是真的嗎?」鄭碧玉見男子險些敗下陣來,終於忍不住出頭。
「二妹妹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前陣子國子監的考試了,二妹妹覺得國子監第三名會疏忽到連自己的名字都寫錯?」莫紫箋的話再一次讓眾人想起前陣子的賭約一事,跟外人一起與自己的姐姐打賭,鄭碧玉因為那件事多少會受人詬病,今天她又站出來,便顯得有些居心叵測了。
鄭碧玉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忙向莫紫箋道歉「大姐姐,妹妹不是這個意思,妹妹是擔心大姐姐,妹妹不是故意的,大姐姐不要生妹妹的氣。」鄭碧玉荏弱的模樣又喚起一些人的同情,不過有些眼明心亮的人,還是能通過一件件事看清鄭碧玉的為人。譬如顧盼,見鄭碧玉又在賣可憐,不屑的嘟囔了一句「真是虛偽,噁心。」
男子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站不住腳,但好在他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鐧,應該說,是何氏的最後一個殺手鐧。
「箋兒的背上有一塊青色胎記,皇后娘娘讓人看看就知道小人沒有撒謊。」男子這句話可謂是一個重磅炸彈了。連背部的胎記都知道,就意味著兩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若他說的是真的,莫紫箋這輩子便別想再嫁人了,就算有莫紅纓護著,一個失了名聲的女人也會人人喊打。
莫紫箋的背上的確有一塊胎記,這一點貼身伺候的人都知道,比如初雪。聽到男子說出莫紫箋背部的胎記,初雪明顯怒了,若不是莫紫箋攔著,她幾乎想要上前打人。
看到初雪的反應,大家基本可以確定男子說的是實情,一瞬間,情勢逆轉過來,眾人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莫紫箋明顯感覺到眾人看她的目光透著濃濃的鄙夷不屑。
「大小姐,你真的……你這麼做讓我怎麼對死去的文嫻姐姐交代!」戲演到高潮,何氏再次站了出來,她表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心裡卻爽快的很,她幾乎肯定,莫紫箋從今日開始,再也翻不了身了。
「夫人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我,既然從未相信過我,又何來有失望。」莫紫箋毫不留情的揭穿何氏的狐狸眼淚,神情十分嘲諷。
何氏本就因為鋪子的事被人懷疑,她本想著今日踩下了莫紫箋,日後她便可以想辦法扭曲之前的事,沒想到莫紫箋到了如今的地步,竟然還臨危不亂,非但如此,還在眾人面前諷刺她。
不給何氏說話的機會,莫紫箋又道「胎記一事,對一個人來說,算的上是秘密,也不算是秘密,因為她的親人會知道,身邊伺候的人會知道,如果這些人當中有人將這件事告訴別人,那便又有別人會知道,就好像如今,在場的人都知道我後背有胎記的事,過了今天,這件事就不再是秘密了,不過這樣也好,就沒有人再以這個為藉口污衊我了。」莫紫箋的話說的很明白了,有人泄露了她胎記的秘密,至於這個人是誰,莫紫箋雖沒明確指出,但意思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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