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離開了客棧,我呆呆地望著自己手裡的賬本。道友閣 m.daoyouge.com這一切都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我一時間真的有些難以接受。
而就在此時,一個矮小的身影拖著一具屍體從旁邊的廁所里走了出來。
「我擔心你的屍體腐壞掉……你還要嗎?」
是大包,我看了看那孩子又看了看孩子手裡拖著的屍體,說道「你媽媽都已經去上山了,你不跟著一起去嗎?」
那男孩兒看著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不算是我的母親,因為在那場大火來臨之時我還沒有出生呢,所以我和她也談不上什麼感情。」
「這些……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些在那賬本上面都有。」
「賬本?」
我晃了晃手裡那個破舊而又枯黃的賬本問道「你是說他它?」
小男孩兒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是,在那櫃檯下面還有一個賬本。這客棧里一共有黑白兩本賬,一本賬上面記錄的是店裡的一切開銷還有生存任務。」
「那另一本章呢?」
「另一本黑賬上面記錄的便是咱們崔家人的姓名以及前世的籍貫。」
我走到了櫃檯後面,便果然在下面看到了那個黑色的賬本,這個賬本也就是之前老闆娘手裡拿著的賬本。
我看著自己手裡這一黑一白兩本賬,心裡便有些納悶兒。當時我來店裡住宿的時候老闆娘拿出來的便是那本黑賬,可當時她並不知道我是崔家人啊。
我一邊心裡疑惑一邊翻看著那賬本,果然整個崔家315人所有人的名字以及簡要生平可都在上面。72個已經找到的崔家人,他們的名字是用紅色硃砂書寫,而尚未找到的崔家人則是拿黑筆書寫。
這些崔家人生平簡介的最後都有「烈火焚身」四個大字,可見其當時的慘烈。而就在我翻看到最後一頁是,竟然在那賬簿的後面發現了幾張白色的列印紙。那列印紙上面書寫著三個黑色的名字,然而這三個名字並不姓崔。
我抬頭看著門框上的大包,問道「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
那大包一邊扣著鼻子,一邊說道「那些都是火氣不旺而又誤闖進來的,知道的崔家人的秘密後,便被三叔給偷偷埋了。」
聽到這的時候,我這後背便不由得生起一陣寒意。想想昨夜那個被困在廁所的人,就知道當年三叔在這裡也定是個狠角色。
「崔器哥哥,你的身體還要不要了?」
這大包突然提醒,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的肉身還躺在地上呢。肉身躺在地上,難道我現在也是鬼嗎?難道說我現在已經死了嗎?
「大包,我現在……還能回去?」
大包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能回去了,你的身體保存完好而且陽壽未盡,現在的你頂天就是昏迷罷了。」
「那我該怎麼回去?」
「這個簡單……」
這說話間大包便向我走來,他一手攙著我的胳膊,一手拉著躺在地上的屍體,嘴裡喊了一聲「齊活兒。」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了,整個身體就像是被扔進了黃河的暗涌中一般。呼吸困難,整個人就感覺暈暈乎乎的。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只是轉身即逝罷了,隨著我眼前一黑,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便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是充滿了廁所的氣味兒。
就我身上的這股味兒,說我炸臭豆腐出生都不為過。我從地上緩緩地爬起來,就看見大包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扣著鼻子。
「我……我現在算是活過來了嗎?」
就在我自言自語的時候,突然我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看著那來電顯示心中頓時便暗道不好。
壞了,今天是大小姐的生日。
我趕忙接起電話來,果然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的腥風血雨。上次她過生日我就給忘了,這次我要是再給忘了,恐怕她真能吃了我。
於是我便看著身邊的大包,問道「大包,我現在既然已經是客棧的老闆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自由地出入這裡了?」
大包看起來好似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要走啊……」
「對……對啊,我外面還有些事兒。」
「當然是能離開啊,要不然你怎麼找齊崔家人啊。」
太好了,這個鬼地方我真是一刻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雖說我現在是滿身的沼氣,但是我想她應該不會介意的。可就在我收拾衣服準備離開的時候,大包卻一把拉住了我。
「還有什麼事兒嗎?」
「嗯,你第一天當掌柜怎麼著也得看看賬本啊。」
「我……我還得看賬本?」
「對啊,其實這地方與其說是客棧倒不如說是柳林鎮的土地廟。」
「不是……這有干土地廟什麼事兒?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
大包放下了摳鼻屎的手指,走到我身邊一臉認真地看著我說道「你們老崔家是犯了罪的,找齊剩餘的崔家人並得到原諒這是你們解除宿命的唯一途徑。如果地府發現你們懈怠偷懶的話,還要降罪的。」
「這……有這麼麻煩?」
大包從柜子里拿出了員工手冊,翻開了其中的一頁遞給了我。我看著那一頁上面寫著掌柜須知,這第一條便是業績考核。
你沒有聽錯就是業績考核,地府每三個月便會派陰差前來考核,如果三個月內掌柜沒有找到任何人的話,便要被抓到地府受罰。
至於這第二條便是作為掌柜不能去接觸自己的親人,否則將要被關押到枉死城,直到崔家人全都找到,方可再入輪迴。
這第三條其實算是第一條的附錄,上面的大概意思就是被抓地府之人,無需審判直接扔到惡狗村受刑七日。
至於這惡狗村的具體描述也在上面拿小字標註,看著我心裡直哆嗦。
說實話,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在平常我看到這些東西一定是嗤之以鼻。但是當我親身經歷過這麼多事以後,我便對這些東西深信不疑。
我緩緩地扭頭看著站在身邊的大包,問道「距離上次地府來人已經過去多久了?」
「兩個月了吧。」
聽了它的話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因為它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