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切原赤也安全送到家,又去超市逛了一圈,回到公寓時柳爸爸和柳媽媽已經在家了,就連工作後搬出去住的柳姐姐也回來了。
「看看這是誰來了呀?」柳穗子熱情打招呼,並上手揉搓日暮月的臉蛋,「月醬還是這麼可愛真是太好啦!」
說完還頗為怨念地瞥了眼自己弟弟:小時候妹妹頭明明很可愛的,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很萌。
現在嘛,不說也罷。
柳蓮二巋然不動,權當看不見。
日暮月無奈道:「穗子姐姐,我都長噠了,噗能再揉臉了。」
因為臉被rua變形,吐字有些不清楚。
柳姐姐瞬間變臉:「可是月醬還是小小一隻誒!」
日暮月:「」
他身高172,不算矮,但柳姐姐比他還要高一點,真的只有一點點!
「小小一隻」什麼的真不至於!
柳蓮二沉默,柳蓮二側過頭,悄悄彎起嘴角。
日暮月死魚眼:盯——
被抓包的柳蓮二:「咳,姐姐,先讓阿月進去吧。」
柳媽媽這時候走出來,氣質和柳蓮二相似,齊耳短髮十分幹練,一副精英女性的形象。但可能是因為穿著圍裙,少了幾分鋒利,多了幾分柔和親切。
「穗子,不要胡鬧了。」
「好吧。」柳姐姐遺憾收手。
重獲自由的日暮月心有餘悸,不著痕跡躲在柳蓮二身後,亂七八糟地動著有點發麻的臉頰,眼角餘光卻發現剛剛笑話自己的幼馴染垂眸看自己。
他鬱悶道:「你看我做什麼?」
柳蓮二:「臉有點紅。」
「唉,穗子姐姐性格一點都不像叔叔阿姨,和你也不像。」日暮月小聲咕噥。
柳家人都極有分寸感,不過分熱情,更不會親昵貼貼。柳姐姐在裡面就很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是,日暮月拿她沒有辦法。
對此,柳蓮二隻想說,一物降一物,惡人自有這形容不太合適。
「蓮二,你好像在想什麼不好的事?」
「沒有,你想多了。」
「是嗎?」
日暮月狐疑,但沒有證據。
「月醬先坐一坐,晚餐馬上就好。」柳媽媽溫柔道。
「好。」日暮月乖巧答。
柳媽媽回到廚房,和柳爸爸又忙活了半個小時,端出滿滿一桌的菜,可以說十分豐盛了。
味道偏清淡,葷素搭配,非常健康。
飯後,柳蓮二和日暮月主動把碗洗了,幾人坐在客廳聊天。
柳爸爸:「阿月,你真打算一個人住神社嗎?」
柳媽媽也略顯擔憂地道:「那裡什麼都不方便不說,也太不安全了。」
「叔叔阿姨不用擔心,我可都長大了,不會有事的。再說還有蓮二幫我,該買的都買了。」日暮月不好意思道,「就是這兩天可能要打擾你們了。」
柳姐姐:「說什麼打擾,月醬以前不是經常來住的麼,現在怎麼這麼客氣了?」
「穗子姐姐,大人都喜歡客氣客氣的。」
「可這和你個小屁孩有什麼關係?」
小屁孩日暮月:「」
ok,fine.
他佛了。
見他態度堅決,柳叔叔最後叮囑了一句:「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記得告訴我們,孩子擁有依賴長輩的權利。」
日暮月沒有拒絕這份善意:「我知道了。」
又說了會兒話,柳媽媽就催著日暮月去洗漱:「早點休息,月醬明天還得早起的吧。」
明天修繕房屋的人就會到,得有人接洽,而且周圍的雜草需要除,買的東西大概也會陸續送到
要做的事情可多。
日暮月從浴室出來,將頭髮吹得半干,回房間一看,柳蓮二已經打好了地鋪。
兩人小時候常睡在一起,所以柳爸柳媽沒有特意準備客房。
日暮月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他一邊打量房間的陳設,一邊說:「打地鋪多麻煩,咱倆擠一擠唄。」
柳蓮二默了默,說道:「這是張單人床。」
「有什麼關係」
「你從小睡相就不好。」
日暮月:「那真是抱歉了。」說事就說事,怎麼還揭短。
「書桌上有媽媽拿過來的水果,要吃自己拿」柳蓮二站起身,視線停留在他的頭髮上,「為什麼不吹乾?」
「等等自己就幹了。」日暮月坐上書桌前的椅子,吃了一塊西瓜,「唔,好甜。」
柳蓮二沒跟他爭,轉身出門,很快又拿著吹風機回來:「你是自己吹,還是要我幫你?」
日暮月咽下一顆果味濃郁的葡萄,不情不願道:「我自己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某人顯然還沒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步伐沉重地接過吹風機,插上電乖乖吹頭。
柳蓮二:他的幼馴染還是那麼有意思(確信)。
三分鐘後,日暮月摸摸吹得有些炸毛的短髮,在過分整潔的房間裡溜溜噠噠,但也沒有隨便亂碰。
巡視過一圈,他得出結論:「蓮二是有點強迫症在身上的。」
房門剛巧在這時打開,嚇得他差點出了一身冷汗。
柳蓮二洗完了澡,一身的水汽,見狀隨意地問:「你心虛什麼?在說我壞話?」
「啊哈哈…怎麼可能!」
「哦。」
說中了。
日暮月總有種被看穿了感覺,掩飾般道:「啊好睏,我要睡覺了。」
柳蓮二沒有追根究底,只是提醒道:「剛才吃了水果,先去漱個口。」
「好的,這就去!」
*
第二天一早,日暮月在柳蓮二的一喊二推三掀被的攻勢下醒來。他雙眼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頭頂一撮同樣沒有靈魂的呆毛。
柳蓮二一愣,揮去心中莫名出現的負罪感:「去洗臉刷牙,然後出來吃早餐。」
日暮月就像聽到了指令的人偶,聽話地下床,拉開門走出去。
時間還沒到六點,柳爸爸和柳媽媽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誰都沒有去吵他們。
不過柳姐姐倒是一反常態的早起,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麼「年輕人的活動我當然要參加」。日暮月明白穗子姐姐是不放心他們兩個國中生,隨便找了個藉口而已。
三人走在頗為冷清的街道上,日暮月手中還抱著一隻胖橘貓。
「大橘啊,你該減肥了,我都快抱不住你了,」隨後還掂了掂,然後評價道,「真沉。」
夏花憤怒地拍了下口出狂言的兩腳獸:「喵嗷~」
這就是你大早上把我薅出來的理由嗎!
正好這時走到了神社所在的山腳,日暮月把它放在石階上,鼓勵道:「大橘,減肥要趁早,加油!」
然後繞開貓臉懵逼的大橘貓,徑直走上台階。
柳姐姐呵呵笑了兩聲,跟上日暮月的腳步:「夏花是該減肥了,都怪蓮二平時太溺愛,貓貓一撒嬌就給貓條罐罐,整個一貓咪腦。」
柳蓮二:「」姐姐,你再說一遍誰是貓咪腦?!
追著餵大…夏花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
「哈哈,沒想到蓮二還是一個貓奴。」
「誰說不是。」
兩人有說有笑,漸行漸遠,而柳蓮二的責任感讓他沒有拋棄可憐的貓咪。
一人一貓對視。
橘貓眼神清澈:「喵~」
柳蓮二想到兩人的對話,表情逐漸冷漠:「夏花,爬吧,不然你以後就只能叫大橘了。」
橘貓:「!!!」
蝦貓豬心!
貓貓下定決心,邁開短短的四肢,在清晨的石階梯上,宛如一抹橘色閃電。
看見了嗎,這就是它的速度!
日暮月回眸,驚鴻一瞥,頓時被驚艷了:「呀,好一隻靈活的大橘!」
柳姐姐:「噗哈哈哈哈哈,月醬你快看,顫抖的肉肉!」
無良姿態盡顯。
柳蓮二看向越努力越心酸的橘貓,沒忍住笑了起來。
「蓮二!」日暮月朝他招手,「快點跟上!」
「來了。」
待到神社的時候,橘貓迫不及待啪嘰趴下,攤開四肢,翻了個身,露出的小肚子一起一伏,一看就累得夠嗆。
「大橘,今天表現不錯,繼續保持。」日暮月給它餵了一口雞湯。
橘貓默默轉了個方向,胖胖的背影訴說著它此刻不想理這個兩腳獸的心情。
他們剛到幾分鐘,修繕房屋的師傅也來了。日暮月把他們領到神社的後院,這是日暮奶奶以前住過的地方,臥室廚房浴室配置齊全。
修修就能用,這一點他倒是很滿意。
師傅們開工,日暮月也從旁邊的雜物房中找出生鏽的鋤頭和鐮刀,開始除草。
四月的早晨還很涼爽,山上的溫度還有更低一些,風吹得院中的老樹嘩啦啦作響,柳姐姐被冷得打了個寒顫,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夏天的時候在這裡避暑也許不錯。」
「嗯,到時候應該很涼快。」
忙忙碌碌一上午,院子只清理了大半,想到院外和山道,日暮月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未來沒有了指望。
身為一個日常只需要面對電腦的普通上班族,柳姐姐累得直接原地坐下。
日暮月:「穗子姐姐,你還是換個地方坐吧。」
「沒關係,我不嫌髒。」柳姐姐用手扇風,「實在不想動了。」
日暮月表情複雜:「不,我是想說,你坐的那裡有很多螞蟻。」
「啊啊啊——!」
嘹亮的女聲盤旋在日暮神社上空。
日暮月和柳蓮二下山來買盒飯,招呼房頂上的師傅們下來休息吃飯。
大叔們知道神社的主人是這個國中生少年,年紀就和他們家裡的孩子差不多大,看他們那麼辛苦不由得說:「怎麼不雇幾個人啊,你們這些小孩哪裡做得來這些。」
日暮月羞赧道:「我沒錢。」
他憂傷地想:是他不願意嗎?是錢包不支持啊。
「家裡人呢?」
「聯繫不上。」
大叔們的眼神霎時變得憐愛起來,不知道在腦中拼湊了怎樣一個劇本。
柳姐姐倒是沒想到還有這種事,當即就表示:「月醬,要不我借你吧,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再還。」
不還也可以,她實在看不得自家孩子小可憐的樣子。
「不用了,這點事我能做好!」思及自己的經濟情況,日暮月斬釘截鐵地拒絕,然後補充道,「穗子姐姐累了的話就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蓮二就可以了!」
柳蓮二:「」
首先,他很感謝幼馴染的信任;其次,其實可以不用那麼信任。
日暮月發現他表情不對,關心道:「蓮二,怎麼了,你也累了嗎?那你多休息一下吧。」
柳蓮二:「謝謝你了。」
日暮月:「不客氣,應該的。」
柳姐姐樂得不行:「哈哈哈哈既然蓮二堅持要留下,那我也可以,說好要一起行動的!」
柳蓮二有點想念網球部的大家了,再和這兩個人待下去他都快變成吐槽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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