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堂對小徒弟學他的絕頂輕功實在沒多少信心,他也知道對方志不在他的輕功上,因此找出了許多武功秘籍來挑選。
有劍法,有拳法,有刀法,也有掌法,這些都是他行走江湖後收集的,一等的功法算不上,二等三等的卻有不少。
白一堂直接將武功秘籍堆在黎寶璐面前,問道:「你想學哪種?」
見小徒弟愣神,又解釋道:「我的輕功絕學自然也教你,但你這身形……多學幾門功夫也好,總有一門適合你,為師總不能讓你白拜這個師父。」
黎寶璐忍不住鼓起臉,「師父,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啊,說不定我就能繼承你的衣缽呢?」
白一堂看著她胖嘟嘟的體型不說話,不是他對徒弟信心不大,實在是他們一門就沒收過胖子。
徒弟看上去是體態微豐,這個年紀胖嘟嘟的孩子更可愛,但他暗中觀察過這孩子不少時間,她就屬於喝口涼水都胖的那種。
這個體質怎麼可能適合練習輕功?
太重了,同樣的內力,同樣的技巧蹦起來,胖子總會比瘦子矮一截。
不過既然收了徒弟就不能浪費,白一堂主要教的還是他的輕功絕學,但其他的武學也不能白費,上天把徒弟的通天大道堵了,說不定會給她開條小路呢?
所以他拿出了自己收藏的所有秘籍供她挑選。
黎寶璐知道習武和知識一樣貴精不貴多,輕功她是必須學的,那輕功之外的武藝呢?
她的主要目的是保護自己和顧景雲不被人欺負,那這些硬功就不能丟下。
黎寶璐仔細翻了翻地上的秘籍,猶豫的問道:「師父,哪個秘籍最好?」
「適合你的才是最好的,」白一堂高深的道:「武功都是可增長的,端看各人的悟性。悟性絕佳之人,即便手上拿的是一本三流武功秘籍,他也能練出絕世武功來。」
黎寶璐就抽了抽嘴角道:「這樣揚名立萬的機會還是讓給別人吧,徒弟就先撿個現成的,師父,你覺得哪本秘籍既好又適合我?」
白一堂就拍了一下她腦袋,瞪眼道:「我怎麼知道,你連基礎功都沒練過呢,我怎麼知道你適合哪種功法?」
「那您還拿來讓我選。」黎寶璐嘟起嘴。
「先讓你看一眼,看看對哪種功夫最喜愛,回頭我們輪著來練,到最後選個你最擅長的練熟,練透,練精通。」白一堂拍了拍屁股起身,揮手道:「行了,這些秘籍你都捧回去吧,先翻翻,熟悉熟悉,明兒我們就開始習武了。」
黎寶璐眼睛發亮,高興的問道:「師父,我要學了輕功大概什麼時候能飛起來?」
白一堂低頭看她,再度嘆氣道:「七年之後你若是能練下第一層便很好了。」
黎寶璐張嘴結舌,「那麼久?」
「習武與讀書一樣,需要持之以恆,讀書尚能短時見成效,習武卻不一樣,需要將基礎打牢,經年日久後才有可能成材,一旦鬆懈便是前功盡棄,」白一堂嚴肅的看著她道:「你可想清楚了,一旦開始便停不下來,我可不會因為你年紀小便對你網開一面。」
她前世出來工作前不也持之以恆的讀了十五年的書嗎?中途也未放棄過,不就是七年嗎,就小升初的時間,她堅持得了,就是再來一個十五年都沒問題。
黎寶璐目光堅毅的保證道:「師父放心,我一定能堅持。」
白一堂這才欣慰的點頭,揮手讓小豆丁回家去了。
黎寶璐以為她習武的第一課堂是扎馬步,畢竟前世的影視劇里都是這麼拍的,得先把下盤練好。
她私下裡還偷偷的練了一會兒,結果堅持不到五分鐘就腿軟了。
第二天頗有些悲壯的去找師父,不知道師父知道後又要怎樣嫌棄她了。
但白一堂並不讓她扎馬步,而是教了她一套簡單的動作。
黎寶璐眨了眨眼,這套動作是伸展與摺疊身體,鍛煉各個關節,與前世看到的瑜伽有異曲同工之妙,關鍵是它比瑜伽簡單好記。
黎寶璐兩遍就學會了。
白一堂顯然沒料到小徒弟悟性這麼好,學習能力這麼強,微微驚喜了一下。
然後小徒弟就問蠢問題了,「師父,我們不先扎馬步嗎?」
白一堂的驚喜瞬間沒了,他看了徒弟半響才問道:「你從哪兒聽說的習武要先扎馬步?」
黎寶璐有些心虛的道:「話本上不都這麼寫嗎?」
白一堂就不客氣的沖她一翻白眼,「沒事少看那些話本,全是窮書生們臆造的,你想扎馬步,沒有兩三年的基礎功是不可能的。」
……合著扎馬步還屬於更高深一點的習武辦法嗎?
白一堂就揉著她的頭髮解釋道:「你現在年紀小,正在長身體,這時候扎馬步是不想再長了嗎,師父才教你的動作是打開經絡,鍛煉關節的,你唱練著,身體就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僵直,以後習武事半功倍。」
又道:「硬功等你再長大一些才能練,不過可以先記招式,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底子打好,等過一段時日師父教你內門心法,那才是重中之重呢。」
黎寶璐眼睛再度亮起來,那不就是傳說中的氣功嗎?
黎寶璐年紀太小了,除了打底子,也就可以練內力了。
於是,在確定黎寶璐將身體鍛煉開後,白一堂正式教她本門的內功心法,說白了,就是氣的在體內的行走路徑。
黎寶璐一臉懵懂的抬頭看向師傅,弱弱的問道:「師父,我又不能內視,我怎麼知道氣走何路徑?而且人怎麼可能控制氣體呢?」
「感覺!」
黎寶璐閉上眼睛努力感覺了一下,半響睜開眼睛後依然懵懂的看著師父。
白一堂微微一笑,摸著她的腦袋道,「不急,你先把心法背熟,再慢慢參透就是。」
笑話,想他天資卓越,練成第一絲氣感時也花費了半年時間,在這之前完全懵懂摸索,小徒弟要是這一閉眼的功夫就能練成,他還要不要活了?
白一堂背了手要走,黎寶璐卻攔住他,她還有許多問題要請教他呢,內功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她又沒見識過,自然要問唯一有經驗的師父。
比如:「師傅,當時你是如何煉成第一絲氣感時,當時有什麼感覺?」
又比如:「氣感練成以後你如何控制它照自己的意念行走呢?」
白一堂:「照著秘籍堅持練就練成了,感覺便是渾身一輕,進入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等你練出氣感你就知道了。等你練出氣感你自然知道怎樣讓它照意念行走,此時與你說你也不懂。」
這答案跟不說有什麼區別?黎寶璐無奈道:「您不說我自然不懂,您說了我不懂卻也有一個思考的方向不是?」
白一堂看了她一眼,半響才道:「感覺,你自己去感受吧。」
黎寶璐:「……」
黎寶璐只能捧著那張白一堂才寫下來的內功心法回家。
顧景雲瞄了一眼,帶著三分嫌棄道:「這字真醜。」
「……我師父寫的。」
「你不要學他,雖然你習武,但文化課也不能落下。」江湖人的文化知識普遍不高,白一堂會寫字還算不錯的,許多武功都是靠口耳相傳。
「問題是我現在文化知識還好,武功卻學得不怎麼樣。」
「你師父不是才誇你悟性高嗎,教你的動作兩天就學會了,昨天晚上我看你練的還不錯。」
「那只是打開關節的小動作,關鍵是這個。」黎寶璐將那張內功心法遞給他看,嘆氣道:「我完全不知如何著手啊。」
顧景雲看著那張紙微微蹙眉。
晚上,黎寶璐早早的爬上床盤坐好,照著心法口訣默念,漸漸地,意識慢慢模糊起來,黎寶璐的眼皮沉沉的垂下……
顧景雲察覺到她呼吸綿長,微微挑眉,問道:「你練成了?」
室內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顧景雲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她面前,歪著頭觀察了她半響,最後伸出一指輕輕的戳了戳她的胸口,黎寶璐搖了一下就慢慢的倒在了床上,倒下時腳還是翹的,整個人像倒下的不倒翁一樣。
估計是覺得姿勢不舒服,黎寶璐翻了個身四仰八叉的睡著。
顧景雲靜靜的看了她半響,見她一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他只能無奈的一嘆,看到她擺在桌上的心法口訣,他拿過來琢磨片刻,轉身便找出黎家的醫書。
醫書上有兩張圖是人體經脈穴道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