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阿察當初為了救餘音離開白巫族,幾乎是與族長夫婦的鬧翻,他想著反正就從族裡出來了,還不如找找解決詛咒的辦法,也算是給族人一個交代。筆神閣 bishenge.com
也因為他之前一心救餘音,祁陽才特許他一個外人隨意出入皇家藏書閣,查閱相關書籍。
皇家書庫藏書眾多,一時半會兒查閱不完,擔心身上詛咒波及無辜,阿察讓初一幫忙在人煙稀少處尋了所院子,當做在雲都的落腳之所,平日也儘量儘量獨來獨往,不與外人接觸。
院子就在雲都東側,接近城郊的榆錢巷,那裡之前曾發生過一系列的滅門案,導致周圍的住戶儘量都搬走了。
阿察就選了所最僻靜的院子,竹籬茅舍,雖然破舊,倒也別有風味。
白日就去藏書閣查閱資料,傍晚就歸家燃起炊煙,煮一碗果腹的米粥,生活自然而恬淡,就像在白巫族一般。
只是一個人的時候難免心生落寞,他坐在院中默默的喝著剛煮好的米粥,看著驕陽一點點從山頭陷落,將原本潔白的雲層染上絢麗而悽美的色彩。
他輕輕嘆了口氣,粗壯的眉毛微擰,像一座突兀聳立的小山,烏黑的眸子裡是逐漸黯淡的光芒。鬢角辨起的小辮微微散亂,就像他此刻有些煩亂的心緒。
他伸手撫了撫停在竹筒邊上的噬心蟲,惆悵的嘆道「阿音,你說她現在在幹嘛,她是不是都快忘記我這個人的存在了?
你說她是不是沒有心,我不顧族中責任逃離族地就是為了救她,她竟一次都不曾來看過我?」
噬心蟲展開翅膀撲閃了兩下,緩緩收了回去,就像他口中沒有心的「她」,就像是忽略了他的存在,再不作任何反應。
「阿音,怎麼連你也這樣!」
阿察氣呼呼的摔下筷子,沉著臉坐在一旁,微眯著眸子目不轉睛的的瞪著噬心蟲,就像在比誰的毅力更強。
「誒,你怎麼也有,這是……大金?」
餘音不知從何處竄來,一下就到了阿察的對面,看著桌上竹筒邊沿趴著的噬心蟲,一臉的驚訝和興奮。
「阿音?」阿察欣喜的站起身來,很快就壓了下去,一臉平靜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噬心蟲撲閃了兩下翅膀,像是在回應他的稱呼。
阿察見此面色微僵,擰眉低喝「不是叫你!」
院子是凹凸不平的泥地,唯有放桌子的地上鋪了三塊薄薄的青石板。桌子是竹桌,因為上了年份,輕輕一碰就咯吱咯吱的響。桌子上方拉了一張油布,似乎是曾經酒家擋雨的。
餘音掃視著周圍環境,倒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的怪異的低喝。
「嗯,此地頗有農家風味,你選的地方還不錯。
其實我今日來是給你送吃的,我畢竟算是東道主,你來了這麼久我都沒有好好招待你,心中著實有愧。」
說著便將手裡包好的點心放到了桌面上。
三盒用淡青色的紙箋當外包裝,上邊還有娟麗的小字,看起來清新而有文韻;一盒是素色的油紙,包裝隨意粗糙,但很實用;一盒是樸素大方的小食盒所裝,看起來頗為用心。
她一一的將點心放到桌上,一邊放一邊解釋「這三盒是我從靜心齋拿的,老闆娘做的糕點堪稱雲都一絕,一般人都吃不到,也就我面子大,老闆娘肯給我幾分薄面。
這盒是槐花巷的出雲糕,以齊國最出名的潁州稻米浸泡鮮奶所做,味道香甜綿軟,與普通的糕點大不一樣。
這一盒是杜府的梨花酥,外酥里糯,一口下去,酥脆的外皮與軟糯的秘製糖心相互交纏,堅硬與柔軟的口感在口中碰撞,那種感覺就像金戈鐵馬撞上靡靡之音,真是別有風味!」
白巫族與世隔絕數百年,族中除了山間野果根本沒什麼吃食,就連果腹的食物都是寡淡的煮肉一類的東西。
聽著餘音詳盡、帶著比喻的描述,阿察猶如在親自品嘗,早就意動了。
可他有著少族長的傲氣,也有著餘音不來探望他的怨氣,眉頭輕輕一挑,伸手將噬心蟲拿到了手心撫弄。
「哦,就這?」言語輕淡,略顯嘲諷。
「就……這?」餘音心情有些暴躁,她可是辛辛苦苦跑了三個地方才給他尋來的。
先不說去靜心齋需要打發那群狂熱粉絲,出雲糕需要排隊,就連去個杜府討要梨花酥,都被杜尚書以各種理由留了半天。
她可是費了千辛萬苦才集齊的。
不過想起在這麼久都沒來探望他,確實是自己的過錯,之前她在白巫族的時候,人家可幫了不少忙呢。
餘音壓下暴躁,指尖推了下臉頰,做出個笑臉,點頭道「是啊,就這。可禮輕情意重啊,如何,少族長大人可賞臉嘗一嘗?」
阿察努力控制著心中渴望,以不屑的模樣緩慢的將視線移到了點心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駁你的面子。」
阿察拿了糕點矜持的嘗了起來。
餘音趁機將噬心蟲子蠱召了出來,放在桌面上小心的逗弄著。
瞥了瞥阿察掌心比小金大三倍,還有奢華的金色甲殼的噬心蟲,頗為驚訝的問道「阿察,你怎麼也有一隻這種金燦燦的小蟲子?」
阿察頓時被點心噎住了,咳嗽個不停,耳朵泛起淺淺的粉色。
她與梁言情深似海,若是知道其中真相勢必會生氣。
可是子蠱一旦認主,一輩子都不會再改變。除非子母蠱的主人其中有人身死,子蠱才有可能消失。
他目光躲閃,訕訕的笑道「或許咱們有緣吧。你看,兩隻蟲子也挺有緣的,竟開始認識起來了。」
母蠱撲扇著翅膀也飛到了桌面,子蠱爬到它的身邊轉了幾圈,隨後竟開始滾了起來,就像是撒潑打滾玩鬧的小孩。
餘音起初是相信阿察的說辭的,可這下……
「阿察,你有沒有覺得它倆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我家小金就像見到了母親。」
阿察心弦緊繃,乾笑道「是……是嗎?你看錯了吧!」
餘音佝腰從身後的籬牆下扯了根狗尾巴草,好玩兒的逗弄著兩隻小蟲子。
「這應該就是一見如故!對了,我的叫小金,你的呢,有名字嗎?」
阿察鬆了口氣,端起粗瓷碗喝了一大口水,喝完後用衣袖擦了擦嘴。
「還沒有名字。」他努力搖晃著頭,堅決不肯將阿音那個名字說出來。
「哦,這樣的話,叫大金好不好?小金,大金,還挺像一家人!」
兩隻蟲子歡快的撲扇著翅膀,也不知是贊成小金大金的名字,還是贊成她說的像一家人。
阿察自然是願意的,拍桌而起「就叫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