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重出江湖 第七十八章 開宗3

    左寒知道，這是叔父想起有關於他父親的事情了。想當年，五嶽派掌門岳不群向眾人公布了華山派後山密洞中藏有各派失傳劍法的秘密，當即引得各派門人蜂擁而上，一齊進入後山密洞之中窺探虛實。其父左冷禪糾集了一幫失明之人，埋伏了眼線，意欲憑藉洞中漆黑一團的有利形勢，將五嶽派這些人一網打盡。卻不料遇到了令狐沖，反遭到對方誅殺。其實，就算沒有令狐衝出現，父親左冷禪也不可能逃出生天。畢竟洞口還有岳不群設下的黃雀在後之計，更不必提他的老對頭任我行也在整個華山布下了天羅地網。其父左冷禪華山一行，怎麼看都是有生無死。左性佛此時提出「和誰動手，什麼時候動手，都得由自己決定」的看法，顯然是有的放矢了。

    左寒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做停留。和叔父左性佛的觀點一樣，此仇不共戴天，他是遲早要去找令狐沖報仇的。但他卻也不願意將這種矛盾擴大化。令狐沖的人品和氣度，他是十分憧憬的，對於令狐沖的家人和門徒，他也沒有加害之心。他就想憑藉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地擊敗武林神話令狐沖。而至於父親左冷禪的所作所為，他卻引以為恥，不願意和人多談。眼見叔父的感慨由此生發，他連忙轉換話題道，「眼下叔父和國華方丈打成平手，在中原武林強烈地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但離安西鏢局在江南一帶站穩腳跟，還有一段很遠的距離。不知道接下來，叔父有什麼具體計劃沒有？」

    左性佛道，「計劃倒是有一些，但還不夠完善。正希望你來拿一個主意。我的初步想法，是想開宗收徒，擴大影響。想我們武林人士，本來就是以武犯禁，不為朝廷所喜。但朝廷卻一直對此保留容忍態度，這其中的關鍵，就是因為習武的人太多，真要全部剿滅，恐怕橫生波瀾，力有不逮。迫於無奈之下，朝廷也只好改剿滅為招撫了。現在如果我們左氏一族，能夠將『冥幽真氣』開放，讓其他門派的武林人士也來修煉。這樣的話，如果再有人故意針對『冥幽真氣』，那就不僅僅是針對我們左氏一族，而是針對廣大武林人士了。」

    左寒點頭道，「叔父的這個主意很好。我早就有此意，想將這門武藝另傳他人，只有讓眾人都先了解，才有可能消除誤解。不說別人，就說咱們安西鏢局之中，『崑崙彎刀』宋永寧以下，誰不艷羨咱們左氏的這門絕學？只是礙於叔父您武藝高深莫測，大家不敢生出異心罷了。如若父親將這些武藝傳給他們，雙方今後的關係就不再僅僅是上下級，還有師徒之誼，這也便於叔父您以及左冬兄弟對整個安西鏢局的掌控。」

    「你說得很是。不過現在還有一個關鍵問題，『冥幽真氣』雖然在境界方面分為六重，但畢竟是一個整體，沒法作出割裂。我若陡然將整個『冥幽真氣』傳授於他人，萬一有心懷不軌之人在這其中，不啻於底牌讓別人給提前翻開了。這又如何是好？誰能保證向我學藝的人都忠心於我，而不是那個華山派的勞德諾？」說到這裡，左性佛也是面有難色。也怪不得左性佛作如是想。江湖險惡，各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間諜、密探、叛徒之類，更是滿世界都是。如果稍有不慎，讓「冥幽真氣」的底細落入到了敵對方的手裡，那可就悔之晚矣。

    左寒卻道，「不妨。我記得自己是十二歲那年，成功修習『冥幽真氣』的山寨版『寒冰真氣』，接下來至十五歲，修成『冥幽真氣』的第一重『夜幕寒霜』。在我看來，修煉『寒冰真氣』也並不是走彎路，它對於修煉『冥幽真氣』還是有很多好處的。我們可以先讓這些求學者修煉『寒冰真氣』，等他小有所得之後，再讓他修煉『冥幽真氣』不遲。這一個過程，慢則十年八年，最早也得有兩到三年。這麼長的時間段里，我們完全可以悄悄地將這個人的底細打聽得一清二楚。而彼時，江湖上的局勢恐怕也多有變數，足夠我們加以籌謀的了。不知道叔父以為如何？」

    左性佛聞言大喜，「好好好，這個主意好，就按照你的這種思路來操作。擇一個良辰吉日，宣布寒冰派正式成立，並廣受門徒，將我們左氏一族『冥幽真氣』的影響力擴大出去。」

    左性佛投下巨資，在西溪客棧附近買下了很大一座院子，包括前院、住宅和後花園，足足占地有五十多畝。他在這所院子的前門上豎下了兩塊牌子，一塊寫著「安西鏢局」，一塊寫著「寒冰派」，並向外公布了寒冰派要廣收門徒的消息。消息傳開來以後，立即震動了整個江南武林，北方、西南、西北等地各路好手聽得消息，也紛紛朝杭城趕來。「冥幽真氣」威力巨大，玄幻莫測，早就引起了很多武林人士的關注。而左性佛本人，更是能夠以一己之力，和少林寺的國華方丈打成平手。如果能夠被他看中，成為寒冰派的首批弟子，那前程可就不可限量了。

    在這之前，左性佛已經在安西鏢局內部進行了摸底。除「崑崙彎刀」宋永寧實在是因為年齡太大，又一直和左性佛以兄弟些相稱，不願意再學「冥幽真氣」之外，其他資深鏢頭，包括吳義、尤秦、李韜等人，都已經正式拜左性佛為師，開始在左性佛的指導下，進行「寒冰真氣」的修煉。左性佛為了撫慰宋永寧，和他私下裡溝通了一次，並鄭重表示，寒冰派和左氏一族今後一段時期的重心，將放在江南一帶。至於以西北邊塞為根據地的安西鏢局，則將委託宋永寧總攬負責。宋永寧對於這種安排，也非常的滿意。他還表示，等此地事了，寒冰派在江南站住了腳跟，他就回到西北主持安西鏢局，並將自己的大兒子宋時珍送到左性佛膝下學藝，為光大寒冰派出一份力量。

    而左寒在這一期間，也是忙得焦頭爛額，連好好歇息一陣的空閒都沒有。浙江千戶所在其任內，遭到了少林寺的重創，他作為錦衣衛千戶，對錦衣衛指揮使劉大人需要有一個解釋，對於始作俑者少林寺，他需要討一個說法。而寒冰派的成立，安西鏢局內部的人事安排，也同樣需要他出謀劃策。左冬因為忙著衝擊「冥幽真氣」的第三重「雪虐風饕」，早就已選擇閉關，不問世事。他所分管的相應事務，也一股腦兒丟給了左寒處理。好在左寒充任錦衣衛千戶也有了好些時日，具有了很多管理經驗，雖然忙得左支右絀，但也能勉力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