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翰初頓時明白,高尹是讓他成為自己的地下私兵,看來高尹有著自己的陰謀。不過,此時的胡翰初也是別無選擇,也就答應了福王,領著2000多名不願被遣散的府兵來到了唐州境內的雲頂山,自封為總把頭,開始了他的盜匪生涯。
不過,他們平常由於有著高尹的接濟,因此下山擄掠百姓的次數也不多,同時,他們也考慮到今後有可能被福王重新徵召,所以,他們就給自己留了一手,沒有對周邊的百姓進行大肆的燒殺劫掠,一直以來,大家也不怎麼知道這雲頂山上還有這麼一支亦官亦匪的隊伍。
雖然唐州的郡守派兵征剿了幾次,怎奈這雲頂山易守難攻,郡守的府兵戰鬥力又不強,所以,經過幾次失敗後,唐州郡守也就開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他們的存在。
「上個月,福王給小可來了一封信,說有個叫鄭元凱的人要到山上投奔小可,小可豈敢不接納。小可見鄭元凱做過邊兵大營的校尉,擅長兵法操練,當下就安排鄭元凱做了寨中的總教習……」
「這個鄭元凱現在何處?」
魏笙書急問。
「小可讓他留在寨子裡坐鎮,他現在應該在吧。」
魏笙書忙吩咐趙勇高:
「趙將軍,你快去拿下鄭元凱!」
趙勇高起身匆忙而去,魏笙書說:
「胡總把頭,你繼續說吧。」
「那個鄭元凱一上山,就帶了福王高尹的命令,要我們山寨的人去劫了那運軍糧的車,他說現在邊軍的軍糧都是讓一家民間商社代辦,隨車押運的兵士也不多,如果咱們山上做了這麼一筆大的,就有好些日子可以輕鬆了。
「本來小可也是擔心劫掠軍糧罪責重大,但鄭元凱說福王知道茲事體大,他已經想好讓咱們假扮蠻夷劫糧,這樣,就把這罪責都推到了蠻夷身上……後來,咱們就按照鄭元凱的安排,派人一路跟著運糧車,一直到了白魚鎮一處偏僻的山道上,咱們全寨出動,換了蠻夷的裝束,劫持了軍糧,並按照福王的的意思,殺死了護糧的軍士們……哎,小可今日想想也是罪過。」
「那高尹後來還有指令嗎?」
「劫了糧食以後,小可派人飛馬馳報福王,他讓報訊的人帶了口信,說咱們幹得好,他說以後要對咱們重重有賞……」
「胡總把頭,高尹的這個口信本將就有些看不懂了,你劫了軍糧,他為何要對你們有賞賜,難道他是蠻夷的奸細不成?」
「這個……這個……小可也不知道福王是什麼意思,反正他的賞賜還沒有給咱們,小可也不好再去問他什麼意思。魏將軍,小可感恩你坦坦蕩蕩,今日所說都是實話,請魏將軍明察。」
魏笙書問了一會,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了,可是,眼下怎麼處置這雲頂山的這幫盜匪,他又感到有些棘手。情急之中,他向一旁的朗昆使了一個眼色。朗昆在一旁聽得仔細,所以當即會意。他起身來到魏笙書跟前,說:
「魏將軍,胡總把頭雲頂山的一幫兄弟們,此次劫了軍糧,殺了護糧的將士,實乃死罪,但據他們說來,也是事出有因,情非得已,而且現在邊關征戰蠻夷正在用人之際。在下懇請魏將軍讓胡總把頭帶著這幫兄弟們奔赴前線,與那蠻夷血戰一場,也好將功折罪。在下所請,務請魏將軍考慮。」
然後,他拉著胡翰初起身,說:
「胡總把頭,我都替你求情了,你自己總的也要說一聲好話吧。」
胡翰初只得站起身,向魏笙書躬身致禮:
「魏將軍,小可鬼迷心竅,明明同蠻夷有著家仇國恨,卻偏偏上了高尹的當,唆使眾位兄弟假扮蠻夷劫了大軍的糧食,真是讓親者痛,仇著快。小可向魏將軍賠罪,請將軍給山上眾位兄弟一條生路。」
魏笙書點了點頭,說:
「好,胡總把頭既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你加入咱們征討大元帥的部隊之後,行止進退,須聽號令,不可有誤,明白嗎?」
「小可明白,從今日起,咱們雲頂山的兄弟就是魏將軍的兵,一切都聽魏將軍號令。」
這時,趙勇高回來了,對魏笙書說:
「魏將軍,末將適才在山上找了個遍,不見那個鄭元凱的蹤影,看來他已經遁逃。」
「此人是個禍害,今後一定要把他捉拿歸案,並交給朝廷明正典刑,趙將軍,他與你相熟,此事你記下了。」
「末將明白。」
「還有,這位胡總把頭今日也歸降了本將,本將將他們雲頂山的人暫時劃歸你部,你要好好做好訓導,平常對他們絕對不能有任何偏見。」
處理好胡翰初的去向後,魏笙書與朗昆兩人並肩緩緩下山,朗昆說:
「魏將軍大義,雲頂山的人犯下如此大錯,魏將軍竟還能接納他們,此等胸懷實乃非常人可比。」
「人豈能無錯,說起胡總把頭的錯,這源頭真還和本將有些瓜葛。昔日本將獻計推恩令,讓高尹的地盤少了許多,間接上也逼著胡總把頭上了山,今日本將接納了他們,也算了了一番恩怨吧。」
「魏將軍,我從小生長在邊關,也懂幾句蠻語,我看今日那些蠻夷對你簡直恨之入骨,嘴裡都在詛咒你,恨不得今日要將你碎屍萬段呢,看來,魏將軍一定在戰場上讓蠻夷吃了不少苦頭。」
「啊,如此說來,這批蠻夷不是無意之間遇上了本將,而是專門奔著本將而來嘍。」
朗昆看著魏笙書的臉色突然轉為嚴峻,一時不敢再說。
什麼什麼,今天咱的這起行動,也是屬於機密,並無幾個人具體知曉,如果這三十餘個直衝著咱來,這說明有人向蠻夷那邊傳遞了消息,這人會是誰呢?難道是趙勇高?咱明明讓他在外圍警戒,怎麼會讓這些蠻夷進來了呢?不過,說是趙勇高,咱又覺得有些不像,咱是昨日晚上才告訴他有這樣的行動,他能這麼快就把消息傳遞給蠻夷嗎?噢,咱突然想起來了,是不是芳茹那天來了定州大呼小叫,把這個消息泄露了呢?如果真是這樣,那咱也怪不了別人,只怪咱自己是個妻管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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