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奮,局勢頓時有紊亂跡象。¢£,
歸根究底,無非是這些強者在表達不滿,他們之所以匆匆趕來,就是為了一睹夏若淵的風采,同時也是進一步判斷一下陳汐的戰鬥力。
畢竟之前陳汐殺死蒼雲野那一幕,當時可沒有幾個人能夠看清楚,這也讓他們對陳汐的實力愈忌憚和好奇。
另一方面,這些強者中的確有不少人懷有一些陰險心思,試圖將局面搞亂,渾水摸魚,對陳汐不利。
原因同樣簡單,並非只有五大上等部族達成一致意見,欲要剷除陳汐,整個營地中想要殺死陳汐的可不在少數!
在這等情況下,自然沒有人願意夏若淵和陳汐的戰鬥生在一座大門緊閉的宮殿中。
這宮殿從亘古屹立至今,兀自能保持完整模樣,可想而知哪怕是夏若淵和陳汐在其中交手,恐怕也難以損傷宮殿絲毫。
這也從側面說明,若不打開這一扇宮殿大門,根本別妄想能夠窺見這一場驚世對決了!
眼見局勢趨於紊亂,金雲生頓時臉色一沉,衝著那幾個衝過來的強者冷冷道:「你們真的要進入其中?這可是夏若淵和陳汐之間的對決,你們難道不擔心被捲入其中,徹底丟了性命?」
那幾名強者一怔,竟反而有些猶豫了。
其中一人冷哼道:「你去打開宮殿大門不就行了?」
金雲生蔑視似地看了那人一眼,便轉身側開身體,讓出整個宮殿大門,面無表情道:「要去自己去,我可不想就此送了性命。」
宮殿大門近在咫尺,可無論是那衝過來的幾名強者,還是遠處正自蠢蠢欲動的強者,在這一刻也都不禁猶豫了。
他們可是很清楚夏若淵的戰鬥力何其可怕,若真被捲入戰鬥中,那後果真不是說著玩的。
可就讓他們如此放棄,心中卻又極為不甘,一時皆都憋了一肚子氣。
一名強者已是目露凶光,陰測測道:「金雲生,如今你這個叛徒也被關在門外,沒有了陳汐庇護,你還敢如此狂,簡直不知死活!」
此話一出,將其他強者的目光皆都挪移過來,皆都像找到了宣洩怒火的閘口,神色變得不善起來。
對他們而言,和陳汐站在同一陣營的金雲生,無疑就是護道一脈的恥辱,是叛徒!
這時候他們既然進不了宮殿,一腔的怒火自然就宣洩到了金雲生頭上。
金雲生眼瞳微微一凝,旋即就不屑道:「一群欺軟怕硬的慫包,莫非你們忘記了夏若淵剛才進大殿時如何說的?」
聞言,許多強者皆都神色一滯,他們當然不會忘了夏若淵那句話,於是很清楚,這金雲生已經得到夏若淵認可,若是對金雲生不利,萬一夏若淵出來時,該如何跟他解釋?
這的確是一個兩難的局面。
陳汐若被殺死,那這金雲生就會得到夏若淵庇護。
夏若淵若被殺死,那這金雲生同樣可以繼續得到陳汐庇護。
這樣一來,無論是他們誰要對付金雲生,可都得掂量掂量得罪陳汐或者夏若淵的下場!
看見一眾強者面露猶豫,遲遲不敢再有動作,金雲生不禁心中冷笑不已。
他已不再擔心自己的安危,唯一牽掛的就是這一場對決中,陳汐究竟會否遭遇不測?
……
營地中央區域的一座宮殿中,燧人狂瀾赤飛揚,渾身流竄出億萬刺目火浪,將虛空都焚化。
他此刻仿似被激怒,在宮殿中不斷來回踱步,眉宇間儘是滔天煞氣。
「好你個夏若淵!」
燧人狂瀾越想心中越惱,禁不住低沉咆哮了一聲。
他同樣也沒想到,這夏若淵竟會在這等時候宣布和陳汐對決,這豈不就等於間接地罵他燧人狂瀾膽小怕事?
最為令燧人狂瀾惱火的是,若此戰陳汐敗了,就坐實了他燧人狂瀾膽小怕事的局面。
若是夏若淵敗了,反而會讓陳汐氣勢愈強盛,讓得燧人狂瀾原本的算計也徹底落空。
一旦生這樣一幕,哪怕就是他和陳汐開戰時贏了,也談不上什麼光彩可言。
畢竟,那時候夏若淵已經和陳汐戰鬥一場,他燧人狂瀾再去動手,明顯等於撿了一個大便宜!
「你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好毒辣的手段!都是那些該死的蠢貨害得,要不是他們不顧我的命令去挑釁陳汐,焉可能會生這等事情?」
燧人狂瀾眸子裡火光迸射,直恨不得現在衝出去,先和夏若淵狠狠戰鬥一場。
這時候,宮殿外忽然響起索影芙的聲音:「公子,情況有些不妙,那夏若淵和陳汐的對決選擇在了宮殿內,再無一人能窺伺到決鬥局勢。」
燧人狂瀾一怔,徹底冷靜下來,陷入沉思中。
許久,他才似明白了什麼,若有所思道:「你繼續去查探,看一看最終從宮殿中走出的是誰。」
索影芙應聲而去。
……
「唉,唉,唉……」
唐小小捧著乾淨清稚的小臉,唉聲嘆息,似乎遇到了煩心事般,糾結得一對精緻黛眉都糾纏起來。
「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啊?那些可惡的老傢伙,一定是故意讓我為難的,若是唐閒叔祖在就好了,呸呸呸,唐閒叔祖可是那傢伙的師兄,他來了,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我可不能這麼做。」
「可我……又究竟該怎麼辦啊!」
唐小小從來沒現,自己會為這樣一件事如此苦惱,她簡直太討厭這種感覺了!
……
同一時刻,釋楚歌在專心擦拭自己的「烽火血穹」,仿佛對外界的風風雨雨漠不關心。
北冥滄海身化一片汪洋,心無旁騖地瘋狂吞噬混沌神池中的力量。
冷星魂和道無雙對坐在一張案牘前,神似乎在等待什麼消息。
……
隨著時間推移,那些守在陳汐宮殿之外的一眾強者皆都不禁流露出一抹焦急。
已經過去一炷香時間了,可那宮殿大門依舊緊閉著,甚至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出,那宮殿內的決鬥究竟如何了?
其實眾人都很清楚,這樣的局面持續下去,只能證明夏若淵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殺死陳汐!
而這是否意味著,陳汐如今的戰鬥力已強大到足以和夏若淵抗衡的地步了?
眾人不敢再想下去。
金雲生的心同樣越繃越緊,他毫不懷疑陳汐戰鬥力的強大,可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怎會連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和夏若淵之間的決鬥中,誰又占據著優勢?
氣氛沉寂,眾人皆都各懷心思等待著。
不過很快,那一直緊閉著的宮殿大門終於開啟,這一刻宮殿外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目光齊刷刷望了過去。
一道偉岸的身影出現,銀色齊耳短在風中飛揚,俊美妖冶的面容一如從前般冷峻。
在他腳下,血腥衍化為屍山血海。
在他頭頂,殺氣凝聚為雷霆颶風。
這,赫然是夏若淵!
當看見這一幕時,宮殿外眾人心中齊齊一振,都差點忍不住歡呼出來,夏若淵活著從宮殿中走出來,這豈非意味著那陳汐已經在決鬥中伏誅斃命?
可當觸及夏若淵那冰冷若雪山的眸子,眾人卻無一人敢喧譁出。
沓!沓!
夏若淵一言不,徑直從宮殿大門走出,步伐如戰鼓,驚天動地,一如從前。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流露出任何一絲情緒,自顧自地走出宮殿,自顧自地離開。
這讓原本振奮的眾人皆都一頭霧水,夏若淵這等表現可有些反常啊,這一場決鬥難道還有什麼變數?
眾人怔怔。
金雲生卻顧不得這些,當看見夏若淵出現時,他的心頓時沉入谷底,如遭雷擊,整個人徹底失控,像瘋了般衝進大殿中。
他可絕對無法相信陳汐在這一場決鬥中死了!
是啊,陳汐怎麼可能死?
不可能的!
金雲生心中不斷安慰自己,神色卻是愈慌亂,決鬥,便意味著註定要分出生死,如今夏若淵活著,陳汐還有機會生還嗎?
大殿中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任何一絲有關陳汐的氣息,這讓金雲生心底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潰,禁不住一屁股坐地上,神色暗淡而絕望,喃喃道:「怎麼會這樣?老子還沒把這條命還給你,你怎麼就死了?」
「誰死了?」
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可卻徹底激怒了金雲生,大吼道:「難道你眼瞎了,沒看見夏若淵活著離開了,死的還能有誰……呃!你……」
大吼時,金雲生扭過頭,卻看見一個人正笑吟吟看著自己,面龐清俊,身姿峻拔,不是陳汐還能是誰?
「你怎麼活過來了?」
金雲生噌地一下站起來,似難以置信。
「我什麼時候死過?」
陳汐啞然。
金雲生卻是激動得臉紅脖子粗,道:「你你你……究竟是贏了還是輸了?」
陳汐聳肩道:「我若輸了,你可就再見不到我了。」
「那就是贏了!」
金雲生亢奮叫了一聲,旋即就疑惑道,「可是夏若淵他……」
陳汐隨口道:「他活著,這一場護道之戰才有贏的希望,若是死了,只會便宜了那些逆道罪徒。」
金雲生頓時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