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振推了她不過是走了一會兒的路,便能遠遠地聽到了一陣陣的吼叫聲,令人熱血。這會兒,有四個將士帶著兵器沖向前來,帶著一股防備之氣,可是待看到眼前人是戰振之時,神情一肅便立馬將手中的兵器收起,對戰振彎腰抱拳行禮:「將軍!」
戰振點頭,聲色俱厲道:「前面道路可還順暢?」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前邊有一條石子路,外加一些凹凸不平。若是他一個人,便不會在意這些,只是此時帶著他的外孫女兒,輪椅只怕難行得很。
一名黑不溜秋的士兵回答道:「回將軍,尚可!」
戰振大聲吼道:「什麼叫尚可?!說清楚。」
士兵:「若是人行走,是沒有問題的,但若是……」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白自行的輪椅,眼中的神情不明而知。
而白自行也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時戰大將軍難得地沉默,這樣說來,輪椅便很難過得去了。不過,戰大將軍卻直接命令將士,道:「去前邊將道路整潔一番。」
「是!」然後,四個人便轉身向後跑了。戰振推著白自行緩緩走著,路上走著凹凸不平,使得白自行在輪椅之上搖搖晃晃。搖晃不平的白自行反而低眉笑了,她不知為何,總是頗有一股……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的感覺。
白自行看著四處寸草不生的模樣,頗有些感嘆,看來安山軍的訓練確實刻苦,元京外邊一片綠水青山的地兒就這樣被安山軍訓練的士兵全給寸草不留了。
此時,戰振嘆了一口氣,低聲問白自行道:「行兒,可是傷心腿腳不便之事?」戰大將軍有些擔憂她因為方才的事情而傷情。
白自行聞言,神情不變,溫聲道:「外祖多心了,沒什麼好傷心的。」
戰振緩緩道:「女兒家,總是將身體髮膚之事看得重要。行兒,外公會盡力尋找天下名醫,替你醫好腿的。」
白自行心下略動,垂下眼帘,緩緩道:「謝謝外祖。」
戰振心下好笑:「傻丫頭,謝什麼。」
過了一會兒,白自行經過一路的顛簸,終於被戰振推著進入了藏在比元京地勢略低的安山軍訓練場。
裡面地勢寬廣,木樁林立,飛沙走石,寸草不生,如同關外的戰場一般除了士兵與戰馬,便難以看到其他活物。白自行心下佩服,能將山青水綠的元京外頭弄成這幅模樣,除了戰振的安山軍,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不過,倒是沒有看到多少士兵,白自行疑惑,問戰振道:「外祖,將士們,都去哪裡了?」
戰大將軍解釋:「這個時候,大約剛剛從山裡出來,他們的午膳,有許多都是自己在山裡找東西出來煮的。」
白自行:「安山軍難道沒有火頭軍?」
戰振搖頭否認:「不,安山軍的規定每個月考察一次將士們的訓練情況,若是哪幾個小兔崽子訓練不及格,或者排在最後,便要做飯一個月。」說到這兒,他眉毛有些豎起來似的:
「他們那一幫人,前一段時間欺負新兵,將新兵趕去做飯,沒想到那新兵做飯挺好吃的,可沒想到被外祖給發現了,我便罰了幾個人去做飯,沒想到,那幾人做飯難吃得很,偏偏讓個個皮糙肉厚的小子吃得嘔吐不已……」戰振說到這兒聽了,而白自行聽到這兒,卻感到有趣得很,便問戰振:「然後呢?」
戰振聽到她的催促,便繼續道:「我發現那五小子做飯難吃,我便讓他們連做兩個月的飯,這下,終於整治了他們了。」
白自行聽完後,忍俊不禁,果然,一物降一物,皮糙肉厚的將士就得讓粗獷的戰大將軍來制服。
果然,沒過一會兒之後,軍營之中陸陸續續便有些士兵回來了,許多將士看到他們的將軍,都一一上前來行禮,而看到戰大將軍推著一個腿腳不便的女孩子,便有些好奇,不過都克制住了沒有上前不恥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