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行同老太太一齊從梅香院出來時候,戰振正好處理完事情,白自行便過去找戰振,重陽節快到了,今年這元京的雪,怎麼下得這麼早?
珠兒推著她一路沉默,即將到戰振的書房,此時,珠兒終於忍不住,便開口小心翼翼問她:「小姐,我能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白自行興味滿滿:「嗯?可以。」
珠兒謹小慎微:「小姐,您為什麼將珠兒要回去?」
白自行嗤笑,反問:「你不懂?」
珠兒下意識搖搖頭,又想起她是在她後頭,看不見她搖頭,才緩緩道:「珠兒愚昧。」
白自行面不改色:「我不過是想讓你多照顧我幾天,過一段時間你還得回將軍府,畢竟你是將軍府的人。」
珠兒聞言,黯然失色,表情:「小姐,珠兒想在您身邊照顧您。」
白自行笑了一下,道:「是嗎?」沒等珠兒回答,便接著說:「是想照顧我,還是想多拿些月例,你很清楚。」她故意反問,有些心思,欲蓋彌彰。
珠兒聞言,驚慌失措,急急道:「珠兒不敢,小姐錯怪珠兒了。」
白自行面無表情,道:「珠兒,有些事情,你應當聰明些,不該問、不該說的別問別說,不然,以後大禍臨頭的終究是你。」
「是,珠兒謝謝小姐教誨。」珠兒眼睛晃動,急急回答,她原先是二等丫鬟,好不容易因為此時成為一等丫鬟,她實在是太想留在白自行的身邊了,以至於驚慌失措,口不擇言。
白自行笑了,緩緩道:「珠兒,你不是愚蠢,只是喜歡裝傻。」她一語雙關:「可有時候裝傻也不是件好事,譬如你想過好一些的日子,眼睛就得放亮,心底清楚,腦袋就得靈光,這世上,沒有多少碗蠢人吃的飯。」畢竟,有多少個人的心腹是愚蠢的?只要,別自作聰明就好。
珠兒聞言,如同晨鐘暮鼓,心頭如同被雨水沖刷了一番似的,她低著頭,恭敬回答白自行:「小姐,珠兒懂了,謝謝您的教誨。」
白自行聽著她的話,只是笑,並沒有說話,有些事,說破不道破,點到為止,懂了就好了。
「走吧。」她吩咐珠兒,待會兒就該回去了,事情總該先解決了。
……
書房之中,戰振正在看孔珍呈上來的密報,雖然他是個粗魯、暴躁的將軍,可這個職責還在,不能因為他不愛斷文識字,就不能不看軍營裡頭的密報。
「扣扣扣。」珠兒在戰振的門外敲響,白自行提聲:「外祖,我是行兒,有事要同您商量商量。」
戰振聞言,放下手中的東西,道:「行兒,快進來。」
門外的珠兒聽到此語,伸手推開門,然後再推白自行進去。
戰振對著孔珍:「孔珍,你先下去吧。」
「是。」孔珍抱拳行禮,然後退出門外。
白自行也道:「珠兒,你先下去吧。」
「是。」
待獨留下戰振與白自行兩人在書房中時,戰振看著他這外孫女,心中突然頗有感慨,白自行長相是極為好看的,皓齒蛾眉,杏眼桃腮,紅唇不點而赤,眉眼之間卻又頗有一股威嚴,可惜就可惜的是,傷了腿。
戰振嘆了一口氣,道:「行兒是有什麼事找外祖嗎?」
白自行點頭,緩緩道:「外祖,是行兒想讓您幫行兒一個忙。」
戰振聞言,嗔怪道:「什麼叫幫忙,有事便直說就行。」
白自行低眉:「行兒想讓外祖找鐵匠替行兒做兩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戰振聞言,思考了一下,點頭贊同,道:「你如今身邊不知為何有這些個無妄之災,太尉府又不如將軍府一般,連將軍府都被賊人闖入,想來,這匕首是萬分重要的。」
白自行點頭:「正是因為如此,行兒才想備著這防身之物,不然,怕有禍夕旦福。」
戰振點頭,道:「你說的事,外祖定會完成。」他頓了頓,道:「只不過,最近怕賊人猖狂,外祖先給你一把匕首防身吧。」說完,他走到一堵牆的畫前邊,伸手掀開那畫,露出一處有痕跡的地方。
戰振伸手拉開那看似真卻假的牆,從裡邊拿出一個木盒子,走過來遞給白自行。
白自行接過一愣,便聽到戰振道:「行兒打開看看。」
「好。」說完,她便打開,裡邊靜靜躺著一把匕首,白自行垂眉,將那匕首拿出來,拿開護具,那匕首便全部露出來了。
青光泛泛,一股陰寒之氣便這樣露出來,白自行仔細端詳著,果然,是一把好匕首,還是一把開了鋒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