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行一句心不在焉地趕回太尉府,坐在她旁邊的是珠兒,珠兒方才站在書房門外,瞧見了白自行心急火燎地出來,又急急地往太尉府趕,若不是有大事發生,絕不可能讓她失了臉色,可她一句話也不敢問,怕耽擱了白自行的正事。
於是,白自行一路面無表情地閉著眼睛靠在車壁養神,她一路用餘光看著白自行,怕突然小姐有了吩咐而她沒回過神來。
下了馬車之後,白自行依舊面無表情地吩咐珠兒:「去書房,找大人。」
「是。」珠兒便急忙地推著白自行往書房趕,留下孔珍在原地,他還需要等待命令。
而此時,白居高正好在書房中處理事務,便看到了德全說了一聲:「大人,小姐過來了。」
白居高疑惑:「元姑?」
德全:「是的。」
白居高聞言,忙忙離開書案,往書房門走去,可,元姑不是應該在將軍府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元姑?」白居高看著書房門口的女兒喚了一聲,又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白自行不言苟笑:「爹爹,行兒有重要的事同您說!」
瞧著白自行面無血色的模樣,白居高連忙道:「趕快進來,外頭冷。」說完,他親自打開了門,將托著白自行輪椅進出的木板親自放上門檻。
白自行急急讓珠兒推她進去,又讓珠兒出去時將門帶上,守著不准讓任何人靠近。
白居高瞧著這主僕二人,不明真相:「元姑……這是為何?」
白自行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抿了嘴角,從袖子之中拿出方才從將軍府拿回來的那六張紙,遞給白居高,一邊道:「爹爹先看看這個。」
白居高聞言,伸手接過,骨節分明的手將紙打開,細細地看了起來。
只是,越看越心驚,甚至他的額角上都冒出了細細的冷汗。白居高看完後,牙齒打顫,急忙問道:「元姑是從何處得到的這些東西?!」
白自行皺著眉頭:「這是有人,在外祖的書案頭放了一些東西,然後外祖讓人去查,查到了這些東西!」
白居高聞言,膽戰心驚,大驚失色。只是,很快他便壓下心中的恐慌,對白自行道:「元姑,有些東西,或許不可相信。」他的腦袋嗡嗡響,直安慰白自行:「我白家人,雖然喜歡黃白之物,但不至於到受賄的地步,這應當是假的。」他喃喃自語著,也不知是在安慰白自行,還是安慰他自己?
白自行沉著聲音道:「父親,這絕非空穴來風!」
白居高咬牙,痛苦地閉了一下眼睛:「我明白……」這可是將軍府的人查出來的,怎會有假?!只是,他沒想到,他的父親白忝,會受賄,甚至,將先皇的聖旨都給賣了!他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白自行明白白居高在想著什麼,可依舊不忍心看著他此時的模樣,沉聲開口:「父親,此事是外祖身邊的得心之人所查,所查種種,全都有憑有據。」她頓了頓,道:「不管那披露之人是誰,當務之急,是得先將此事壓下,絕不能讓旁人知曉!」
白居高知曉,瞭然地「嗯」了一聲,手驀地握緊了手中的六張紙,沉聲道:「我即刻修書一封,讓昆州那邊消停一會兒,不能再收其他人的東西。」
白自行抿唇,輕嘆了口氣,亦是伸手,揉了揉額角,篤定道:「爹爹,更需要派人去查那些甲商,更要查出那買了聖旨的人,並且,查出那知曉此事的人,此事,若不慎重,怕整個白氏家族,人頭不保!」她實在擔心此事,畢竟,以戰振將軍府懂武之人多不勝數亦未找到那神秘之人,這以他們區區太尉府的人脈,能不能找到一絲線索都亦是未知。
白居高站在書案旁磨墨,久久沉吟不語,臉上看不出何種表情,直到磨完墨,他才坐到椅子上,提筆下字,寫字的手,居然微微抖著。
「德全!」白居高寫完信之後急急吹乾,折起來放入信封職中。
「大人。」德全推門進來。
白居高將手中的信封伸給德全,沉聲吩咐:「立馬將此信送去昆州白府,務必讓老太爺收到!」
德全聽著白居高的話,便明白此事非同小可,急忙接過白居高遞過來的信,忙道:「是,小人明白。」說完將信放在懷中疾步出去。
白居高面對著打開的書房門,看著滿地的雪,喃喃自語:「始終逃不過,這貪婪之心……」不知,這話,是說他的父親,還是,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