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之下,少女身長玉立,方剛血氣不輸戰場勇士,聲音如雷貫耳,響徹數十里,街道上蜂擁的人,眸色之中儘是震愕和驚艷。
步輦上身著龍袍的男人,眉宇之間氤氳著禿鷲般的死亡之氣。
「夜輕歌,你好大的膽子。」
靈氣湧入喉,北月皇出聲之時,靈氣鋒刃驟然凝聚,大面積的朝四周擴散,八名抬著步輦的宮奴的胸腔齊齊一顫,鮮血倒流,自七竅湧出。
宮奴倒地,華麗奢侈莊嚴大氣的步輦,重重的砸在地上。
北月皇不曾想到,輕歌會這樣堂而皇之明目張胆的列下他北月君王的罪責。
昨晚子夜,他噩夢驚醒。
他夢見青雉的少女手握大刀將他逼在角落裡瘋狂的,一刀一刀的砍著,不曾停下,眉目兇狠。
北月皇滿頭大汗,嚇得跑進了露水台的密室之下,將雙生蠱的蠱蟲用焰火燃燒殆盡後才心安休憩。
只是,少女沒死!
次日,他得知此事後徹底慌了神,連忙把北月冥叫來皇宮,拿了個新的七情毒給北月冥。
此七情毒,沒有之前給北月冥的那麼兇悍,若輕歌真能再和以前一樣創造奇蹟的話,就能抵抗住此毒的威力,若是不能,那就成了北月冥的女人。
他在布一個彌天的局,他拿自家兒子的身家性命當誘餌。
若是不出他意外,以輕歌而今弒殺殘忍的脾性,必定會殺了北月冥。
屆時,只要北月冥一死,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拿下她。
誰也不曾想到,這個男人,會將最寵愛的一個兒子,一步步的,推進死亡之地。
「來人,將罪女夜輕歌給我抓進來丟進刑法庫的地牢裡,擇日問斬。」
北月皇一聲怒喝,三千死士風雲而來,將輕歌包圍,連個縫隙都沒有,滔天般的死氣在四周絞殺。
少女站在其中,墨衣如夜,殷紅的唇妖冶的眉間之花,她微微側著腦袋,狹長的鳳眸之中氤氳著涼薄,唇角噙著一抹嗜血的笑意。
三千死士,手拿刀槍劍戟。
劍光閃爍,刀影重重,無邊的煉獄瞬時籠罩而來,漫天的殺氣全都針對少女一人。
人群之中,少女風華絕代,驚才艷艷,明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一雙寒眸里透露出冷意卻讓人肝膽俱顫,體內衍生出的殺機似要凝為實質,化作一把遠古之劍。
當死士動手的那一刻,輕歌驀地伸出手,入木三分插在地面上的明王刀驟然出現在輕歌手中。
如墨古樸的刀身不停的發顫,似有龍聲嘶鳴,天穹之外,是暴怒的恐龍,血河之下,白骨盈盈。
日落西沉,如血的殘陽在廝殺的戰場後湮沒。
月色清明,寒夜凍人。
街道之上,當夜明珠亮起的那一刻,猶似修羅般的少女,一把明王刀,自三千死士之中穿梭而過,手起刀落,一分為二,血腥腰斬,殘忍無情。
凶戾如下山猛虎,矯健似出水蛟龍,街道旁駐足的人,待永夜過後東方欲曉,哪怕過了百年屍藏棺木,恐怕也忘不了這日少女的英姿。
那樣的殺伐果斷,狠辣無情,一眼覆天下,一手遮乾坤,浩浩渺渺,氣勢凌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沙場征戰金戈鐵馬一代戰神將軍該有的戾氣。
殺機。
瘋狂。
這是一朵怒放在亂世的血薔薇,枯萎之時,萬里江山頃刻坍塌,還有何天下可言?
不過爾爾,平日裡繁花似錦的街道上,一地的殘肢斷骸,鮮血淋漓四濺,猶如一場末日血雨,比起這些生來傀儡的死士,手執明王刀的少女,儼然更像個死士。
出手從未留情過,或是腰斬,或是屍首兩處,或是挑斷筋脈……
步輦之上的北月皇,目露凶光,冷冷的看著這殘殺的一幕,瞳中的殺意沒有任何消減,反而無端生長。
輕歌不死,他餘生難休。
月朗星稀,空氣沉悶。
輕歌將丹火之中的兩種靈氣盡數灌溉在明王刀中,她的丹火,一紫一紅,平日裡修煉只能運轉紅色丹火上的靈氣。
姬月說,只有到了靈師才能運轉出儲存在紫色丹火中的靈氣,而今幾場廝殺,竟是把紫焰丹火內的靈氣給逼了出來。
當兩種靈氣交織盡數灌溉在明王刀上時,刀身止不住的顫抖,猶如地震過後的山崩,若非輕歌意志堅定不放手,明王刀恐怕早就衝出了她的手掌。
捅破這寰宇。
北月皇不可置信的看著輕歌手中的明王刀,機械般的抬眸朝天穹看去,夜幕之下,群星璀璨,萬點熠熠的星辰之光布滿夜幕,連成一頭嗷叫的恐龍。
奢華輝煌,銀花火樹,光華了整片夜空。
輕歌驀地單膝跪在地上,無數死士朝她蜂擁而去。
低頭,垂眸,笑意似魘。
她手握明王刀,驀地抬起,而後一刀劈下,星辰之光覆蓋在地上,一道道光柱拔地而起。
當光火覆蓋在死士身上時,這些死士身上像是燃燒著烈火,身體扭曲了幾下後化為血霧灑落下來。
她自萬點星光中走出,漫天的血霧飄揚,黑衣如墨,白髮似雪,猩紅的眼瞳宛若妖冶的血魔。
無數死士死後,又有大片的死士衝上來。
這些死士,實力最低也有先天五重。
她浴血奮戰,袍擺翩飛,腳踏浮雲步,手執明王刀,來去過兮,山河顛倒,血涌成災。
丹火內的靈氣逐漸枯竭,輕歌手中的明王刀砍下一個又一個死士。
最終,靈氣沒了。
輕歌一身疲憊,體內的筋脈破裂湧上鮮血,眉宇之間的血魔花釋放著煞氣,仿佛是亘古以前的弒殺之神,以血為引祭了天下!
手中的明王刀貫穿一個死士的身體,鮮血湧出,輕歌把明王刀拔了出來,腿部發軟,雙手不停的顫抖,眼前一片猩紅,已經沒有力氣再戰。
無數把利刃交叉在她身體周圍,四面八方都是殺伐,擋住了她的去路。
明王刀自輕歌的手中滑落在地,鏗鏘的聲音讓眾人靈魂好似都顫抖了一下。
「跪下!」北月皇喝道。
架在輕歌肩上的兩把利刃不停的往下壓,死士臉上面無表情,輕歌站的筆直,哪怕身體休克,也沒有任何服軟投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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