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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九天之上,神秘的青蓮一族。
「啊——」
一道悽厲的喊聲響起,床榻之上,東陵鱈雙手捂著頭,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他身體痙攣,在床上扭來扭去,最終摔下床榻,倒在了地上。
「王。」一抹猩紅如火的身影慌張衝進來,扶起東陵鱈,「王上,你又做噩夢了嗎?」
東陵鱈看著她的臉,頗為恍惚,眼前的容顏與記憶中的模糊美麗逐漸疊合在一起,竟是真假難分。
東陵鱈低頭看了眼女子抱著他臂膀的手,東陵鱈眼底有厭惡嫌棄之色稍縱即逝划過,他毫不客氣推開她。
這個叫做夜歌的女子,有著他喜歡的臉,喜歡的名字,卻不知為何,他討厭她。
可每當他要趕盡殺絕時,卻又因為她的名字,她的臉,而放下了殺意。
那些人說,她要成為她的王后。
東陵鱈後退了幾步,無力地坐在床榻之上。
他頗為茫然的看著前方,腦子裡卻是出現適才的夢魘之景。
在他的夢裡,有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被囚籠關住,那囚籠越來越小,根根鐵柱也愈鋒銳,似要碾碎她的身體。
登時,東陵鱈的心立馬像揪在一起疼了。
夜歌站在東陵鱈面前,失落落的看著自己的手。
夜歌淺笑……
至少,她與王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這是好事呢。
喵——
一道輕微悅耳的貓叫聲響起,一隻白貓撲進了東陵鱈的懷裡,小身子在東陵鱈身上翻滾。
「青歌。」東陵鱈咧開嘴笑了,那一刻燦若驕陽,俊美不可方物,他像是古畫中走出的書生,滿身書香,雙眸憂鬱。
夜歌目光落在白貓身上,衣袖下的雙手狠狠攥起,任由尖銳指甲刺破掌心皮肉,她像是渾然察覺不到疼一般,唯有殺意在心底燃燒而起。
「出去吧。」東陵鱈懶懶的看了眼夜歌。
「是!」
夜歌也知分寸。
她有著勃勃野心,她明白她即將坐上的位置是什麼,青蓮一族的王后,只要能成功,絕不急在一時。
那隻臭貓。
呵。
不急,她會弄死它。
至於那個女人……
夜歌眼中一片紅,她絕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
夜歌走出宮殿後,身著煙衣神情淡漠的煙衣女子走過來。
「又被王趕出來了?」煙衣女子看了夜歌一眼,卻是習以為常般。
夜歌低頭垂眸,泫然欲泣,「我是不是……很差勁?王他好像,並不在意我。」
「王不是凡夫俗子,他若看上一個女人,哪怕失去記憶,哪怕墮入輪迴,也不會愛上另一個人。你能在短時間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好了。」煙衣女子說。
「王愛上的女人,是夜輕歌嗎?」夜歌雙眸清澈靈動,又如受傷小獸般,輕咬了咬唇,頗為害怕的說「能被王愛上的女人,定是非常優秀之人,我不敢與之媲美,我也不敢奢想王后之位,只要能陪伴在王的身旁,足矣。」
煙衣女子看著她,點了點頭,「不爭不搶倒是好事,但你也要學會成長,你日後是母儀天下的王后,也該有王后的姿態。等你生下小王子,一切就能太平。」
煙衣女子拍了拍夜歌的肩膀,「王近來噩夢頗多,你多去留意關心。」
「是。」夜歌乖乖巧巧,低頭頷。
煙衣女子點點頭,轉身離開,漸而消失在夜歌的視野里。
夜歌抬起臉,面色與氣質驟然便是翻天覆地之變化。
她雙眼陰狠,野心毫不掩飾,面上綻入一抹淺笑。
「夜輕歌。」她低聲喃喃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這些人都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嗎,迫不及待的要她生出小王子,就是想要一個能代替夜輕歌裝有紫月花的容器。
若紫月花在她孩子體內,擁有紫月花的她,將會是新的主宰。
夜歌眯了眯眸,她端著一碗極品赤窩湯,走進宮殿。
「王,歇歇吧。」夜歌把湯碗放在桌上。
窩在東陵鱈懷裡的白貓,突地睜開一雙湛藍如寶石的眼眸,冷冷望著夜歌。
突地,白貓飛掠往前,撞飛了湯碗。
滾燙的羹湯傷了夜歌的手指,夜歌尖叫一聲,抬起手正想狠狠打向白貓,落手之時滿臉的狠色皆化作春風般的溫柔。
她的手欲要把白貓抱起來,「青歌,湯可有燙到你。」
白貓的眼眸非常有靈性,不知是不是錯覺,夜歌感覺,白貓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充滿了嫌棄。
白貓非常敏捷地躲掉了夜歌的手,姿態高貴典雅,邁動爪子走在冰冷的地板上,逐步走向東陵鱈,兩瓣屁/股扭來扭去,倒是萬分的可愛。
白貓輕輕一躍,窩在東陵鱈的懷,轉過身子,抬起下頜,不屑的看著夜歌。
它討厭這個女人。
夜歌雙手都被羹湯燙紅,她眼眶含淚,分明委屈卻又故作堅強倔強的望著東陵鱈,低聲長吟「王……」
夜歌長得非常好看,細長的眉,猶若罥煙,卻似遠山黛。狹長的鳳眸,眼尾天生上挑,有幾分嬌媚,暗藏些許的風情。尤其是這種欲哭不哭的姿態,更是楚楚可憐非常的動人了。那滿頭柔順的雪披散下來,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眼尾淚珠掛著,更是如誤入凡間的精靈般。
她絕不會放棄的。
她本是鄉間李翠花,在那個偏僻的鎮子裡,興許嫁給一個達官貴人,一生就這樣過了。
可直到有一日,一個人花重金買走了她,把她帶來青蓮一族,賜名夜歌。
她很高興。
可……這個名字,卻是因為那個叫做夜輕歌的女子。
她很嫉妒,能讓王溫柔以待的女人。
她也嫉妒那隻叫做青歌的貓。
據說,她原先的名字,是與夜輕歌諧音,因為這隻貓的原因,才去掉一個字。
夜歌身後背著一把她自己都不會用的刀,煙色的刀,很重,背著很累。
但他們說了,夜輕歌是用刀的人,所有的一切,她都要複製下來,她才不會出色。
她很佩服夜輕歌。
她也欣賞。
她亦有自知之明。
她是個複製品,替代品。
可誰說複製品沒有春天呢。
若她剩下小王子,若失去了紫月花,這世上再無夜輕歌,而就是她夜歌的天下了。
夜歌忽然笑了,淚中帶笑,煞是好看。
東陵鱈皺皺眉,「別笑了,真醜。」
白貓似是贊同東陵鱈的話,點了點頭。
夜歌抿了抿唇,面容陰鷙。
「出去。」東陵鱈。
「是!」夜歌不敢違抗此命,邁著小碎步,背著沉重的刀往外走。
此情此景,真是……滑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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