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七、虛情假意(12)
這個事實讓冼立覺得有些空虛。
他重重地將劍插在了離白澄的脖子邊緣的土地上,他思考了半天還是打消了現在就殺白澄的念頭。如果不是在令人愉悅的情況下,讓白澄服輸的話,這麼無聲無息地殺了他,有什麼成就感?
冼立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白澄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的額上甚至還有一些汗,冼立確實看到了,大概白澄正做著噩夢吧,冼立應該是這麼想的。
兩軍交鋒最重要的是什麼呢?兵法雲,攻心者為上。要攻破對方的心房自然能夠瓦解對方的攻勢了,僅僅只是士氣也是非常重要的。冼立是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對這些東西自然很懂。於是,在崔琮的軍營中,開始瀰漫了一種恐慌,一種他們用兵毫無用處的恐慌,有不少人已經確定白澄已經死了,顯得非常消沉,加上探子們確實沒能探查到白澄的具體下落,而冼立部隊的動向也很讓人捉摸不透。
很糟糕啊很糟糕啊。崔琮有些焦躁。他們處於絕對的劣勢,因為就是他本人也不能確定白澄的生死,他也想過如果他的主子不在了,他該怎麼辦?
崔琮雖然是個忠臣良將,但他也自認為他不可能撐得起這個大局,他只是個辦事的,這主持大局的事還是老臣更合適。
不行,我都不振作的話,怎麼行。
第二天,崔琮準備突圍月牙關,結果依然以失敗告終。
白熠嚇得幾乎感到全身都變得像屍體一樣冰冷了,他記得他是強撐著沒有睡著的啊,可現在明明天已經大亮,毫無疑問,他已經沉沉睡去。巨大的恐慌在他的心中升起,他沒能看住冼立,那麼,他要動手完全是不費吹灰之力啊!
「少爺!少爺!你在哪?你在哪?!」
白熠不顧自身的安危拼命找尋著白澄的身影,他害怕他擔憂的一切會發生。
所以,當他撞到了取水過來的白澄便忍不住淚水,自言自語,甚至是語無倫次:「太好了,少爺……少爺沒事了……少爺還活著……活著……太好了……我……少爺……」
這脆弱的模樣和當初那從容而毫不畏懼死亡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人不懼死,奈何以死懼之。什麼意思呢?這意思是說,白熠並不害怕死亡,不害怕自己的死亡,他害怕的是有人用白澄的死來威脅他,害怕白澄因他而死。
所以,當初在皇宮的時候,他也不想因為寵愛自己,而讓白澄的風評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怎麼這麼慌張?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白熠拼命地搖搖頭,邊哭邊說「沒什麼」,又點點頭,恐怕現在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說了些什麼吧。對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滿著他的心頭,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經歷了大悲大喜。
「別擔心,事情總會有轉機。」
白澄握住了白熠的手,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白熠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