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日晚上八點,陳道匆匆趕到戈林家中,很快在管家的指引下,在別墅的地下室中找到了戈林。
別墅的地下室有兩層,一層是酒窖,另一層被改造成了小型的博物館。
陳道走進博物館,就看到戈林拿著個放大鏡,站在一張桌子旁研究古董。
察覺到陳道走進地下室,戈林抬頭看向陳道微微點頭示意後,便低下頭繼續研究桌上的古董。
陳道走到桌邊,盯著桌上的古董,一個大約三四十厘米高的青銅器打量起來。
青銅器上由老虎和人兩部分組成,以老虎的後兩足和虎尾,三個支點支撐主要器體;
正面看青銅器,虎威傳神,張口獠牙,前腳利爪抱緊一似人非人之物,該物側視紋身,雙手高攀虎肩,面無恐懼表情,腿部刻有蛇紋,雙腳半蹲,踏在虎足上。
青銅器上布滿銅鏽,一股歷史的氣息鋪面而來。
陳道下意識地搓搓雙手,隨後指著青銅器說道:「這種造型······難道是商周時期的?」
戈林抬起頭一連迷茫的說道:「什麼商周時期?我不知道,這裡有說明書,你自己看。」
陳道這才看到桌上擺放著一本薄薄的冊子。
匆匆瀏覽一遍說明手冊的內容後,陳道指著桌上的青銅器興奮地喊道:「猛虎食人卣,殷商晚期,我沒有猜錯。日本人這次真的是大出血,竟然連這種級別的古董都捨得拿出手,不過我不打算感謝他們。」
「我看的出,這個東西很有價值,你說說看,這個東西值多少錢?」戈林問道。
「庸俗,俗不可耐。」陳道沒好氣地向戈林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年,這個猛虎食人卣距今至少有三千年的歷史,無價之寶,不能用金錢這種庸俗的東西衡量它的價值。」
「三千年······看看這工藝,你說的對,這是無價之寶。日本人這次的表現很有誠意,如果不是有更大的收益在等著我們,看在這件古董的份上,我幾乎要原諒他們的罪過。」戈林說道。
「你知道日本人為什麼會這麼大方嗎?」陳道問道。
「為什麼?」戈林不解地問道。
「因為這東西根本就不是日本人的,他們當然可以大方地送出手。日本有據可查的歷史勉強能湊個兩千多年。三千年前,他們的祖先還生活在樹上,怎麼可能會造出這麼精美的青銅器。很明顯,這件青銅器是日本人從中國搶來的。」
聽了陳道的解釋,戈林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有必要清算日本人的強盜行徑,讓他們把從世界各地搶劫的文物都交出來,交給合適的人來保管。」
陳道看到戈林肥碩的大手凌空做了一個虛抓動作,仿佛在抓著數不盡的財富。
「我認為,我們不能高估日本人的道德水準,萬一是贗品呢?我們得找個專家來鑑定一下,免得上當受騙。」
「我早有安排,專家明天就到。下面我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戈林說道。
「當然,你按照原定計劃行事,下面的計劃,由我和元首來執行。」陳道說道。
一夜過後,陳道接到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經過專家鑑定,大島浩送上的「猛虎食人卣」是真品。
「壞」消息是,他親愛的姐夫,戈林元帥因為興奮過度,心臟病再次發作,不得不住進醫院。
大德意志帝國二號人物戈林元帥住院,自然引起各方關注。
以希特勒為首的各路黨政要員紛紛前往醫院探望戈林,戈林的床邊,少不了「小舅子閣下」陪伴的身影。
守在戈林的床邊,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八月十八日凌晨,在戈林的叮囑中,陳道離開醫院,前往總理府參加希特勒召開的會議。
在總理府的停車場下車後,陳道站在車邊,沒有立刻前往會議室。
等了大約十分鐘後,陳道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我尊敬的全國領袖先生,好久不見。」
希姆萊剛剛下車,陳道就迎上前去,和希姆萊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寒暄幾句後,陳道直截了當地問道:「今天會議的主題你知道嗎?」
「聽說是討論如何處置《拉貝日記》帶來的影響?」希姆萊說道。
沒等陳道回答,希姆萊又搶先開口。
「你在這裡等我,難道是元首有什麼指示?」
「元首的指示沒有,只有來自一個老朋友的提醒。今天的會議非常重要,我們是朋友,為了防止你在今天的會議不能保證政治正確,所以我才來提醒你。」陳道說道。
希姆萊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嚴肅地說道:「你詳細說說,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你做的是,發表意見時要客觀,要和大多數人保持一致。一定不要主觀,尤其是不能遷就我的想法,這樣才能保證政治正確。」
希姆萊的一對小眼睛在眼鏡後面眨個不停。
「好吧,會議開始之後,我會儘量保持客觀,儘量和站到大多數人一方,你,你究竟想幹什麼?你難道想和大多數人為敵?」希姆萊問道。
「我說過,你不要顧忌我的立場,只要和大多數人保持立場一致,就能保持政治正確。」
心中雖然仍舊是一片狐疑,希姆萊還是點頭答應。
「謝謝你的提醒。」
今天的會議肯定是非同一般,希姆萊收起之前的隨意,打起精神,跟著陳道走進會議室。
八點整,希特勒幾乎是踩著時間走進會議室。
環視會議室內眾人後,希特勒的目光停留在航空部長米爾希元帥和空軍總參謀長耶順內克上將身上。
「赫爾曼在哪?他為什麼······」希特勒的話說了一半,隨後便輕輕一拍自己的腦門。
「我竟然忘記赫爾曼住院的事,海因茨,赫爾曼的病情怎麼樣,今天好些沒有?」希特勒問道。
「基本上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陳道說道。
希特勒沉重地點點頭,隨後肅然說道:「今天會議的主題你們都知道了,就是討論一下《拉貝日記》這本書為我們帶來的負面影響,所有人都要談一談你們的看法,誰先發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