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女畫師 91、不識廬山真面目（上）

    91、不識廬山真面目

    廬山在哪呢？

    廬山在山裡。

    若是找不到廬山，那麼，我就是山。

    陸葭僵硬的一動不動，此刻她的軀殼比山還沉重。月色下她眼裡所看到的末羅外型輪廓，勾勒著若有若無與她神似神似的靈魂。若是說陸葭自己沐浴在陽光下，末羅則是籠罩在月色下的影子。呈現出不僅僅是黑暗與陽光之下的反差，更似黑與白的交疊。

    黑，與白。

    「黑，與白？」這個念頭反覆反而又短暫的在她腦海里回放，那就好像一個漩渦將她向內拉扯。當意識到「那隻粉紅色的大象」再次出現的時候，她馬上把眼睛挪開，直到那抹血紅的倒影映入眼帘，一股醍醐灌頂一般的涼意自頭頂鑽進骨髓，她能動了。

    或者說，她，醒了。

    那孩子，在這啊

    那孩子，果然在這。

    「真是陰魂不散啊我尚且不知道，你竟然對我如此難忘，末羅。」

    陸葭慢悠悠的吐出幾個字，聲音並不大，卻能在午夜傳出去很遠，輕靈的宛如萬籟俱靜的時候聽到那輕輕敲了一下缽盂，而末羅隔著窗戶的影子也正在逐漸遠離並隱去。陸葭的臉很好看，就算此刻嘴角若有若無的泛起看不出是笑意還是譏諷在她那樣清冷的外表下貌竟然絲毫沒有違和。

    砰！的一聲，陸葭面前的窗戶忽然被一股猛烈的風力吹開，緊接著窗框上的玻璃猛地炸裂。從蜘蛛網的裂紋到大小不一的碎片從半空中掉落幾乎瞬間同時發生。末羅本已消失在空中的殘影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狠狠拖回窗前。

    但也就僅限於此，顯然末羅不肯落入陸葭的屋內，末羅身影以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程度隨時可以潛入黑暗，一身黑斗篷酷似吊在空中來回飄蕩的幽靈。在空中只有一窗之隔的陸葭，從玻璃碎裂那一刻開始蝴蝶一般飛舞的手訣便沒有停止過。

    若是仔細看陸葭每變換一個手訣就會泛出一陣能量波動，那些常人看不到的能量以她為中心，以排山倒海之勢直奔感知到末羅所在的位置席捲而去，一陣接著一陣如海浪般傾軋逼迫著末羅快速閃避。

    即便在高空之中，末羅也輕的好像不是人。她快速躲閃以至於無暇反擊，本該和末羅一起消失的紅衣靈童身影也被當作武器甩來甩去。

    「投鼠忌器？你覺得我會在意一個靈童？」陸葭譏諷的語言讓末羅遲疑了半秒，隨即末羅反應過來陸葭不過在騙她。

    「我該說你是成熟了，還是你不演小白花了？」末羅臉上肆意的笑容寫著得意繼續說「我早就想撕下你的偽裝了。不過，這才應該是本來的你，陸家後人。」

    「激將法對我沒用的，不過是卑微的凡人。何況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無非早日去輪迴路。倒是你，末羅，好久不見了呢。」陸葭慢條斯理的話語聽不出喜怒，不知道過往的人還以為兩個人在敘家常，偏偏在空中這樣對話顯得分外詭異。

    「是啊，老朋友來了你還這麼凶，真是的。不過這麼久沒見，我還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呢。唉，陸家人果然都不是等閒之輩，現在的你已經有幾分陸家人的樣子了呢。說起來，姐姐我更喜歡以前的小白花呢。」

    陸葭眼睛微妙的閃了閃，她與末羅數次交手，末羅都是在暗處，今天倒是也與以前有些不同。尤其是那身黑色的夜行斗篷、以及平素印象里陰險毒辣的女巫師形象與此刻的話語極不相稱。

    「既然你也說我是陸家人，那怎麼會一直都是小白花呢？」

    落音落地，陸葭左手三昧真火訣，緊接雙手結印集神訣，右手朝著末羅方向虛空劍指畫符：「一划成河，二劃成海，三劃妖邪鬼祟入井囚！」咒印結完，陸葭所繪之處只見一個巨大的「井」字圖案朝向末羅身上碾壓過去。

    但她並沒有掉以輕心，雙手還在繼續結印，繼續向末羅身上施加咒語與符文：「吾今以老君之名開井立於獄！天獄已成，地獄以律」「第三層印囚禁邪鬼，勿令承行！開天門閉地戶」

    末羅也並沒有輕視陸葭所打出來那三層咒印施加之上的井獄，這次也沒有打算直接逃走而是選擇了徒手接下。

    「陸家人，就讓我看看，今天的你到底成長到何種程度了吧。」末羅低語道。

    「開天門，閉地戶鬼路」末羅打出了看上去和陸葭一樣的手訣，區別是末羅更快更狠，而陸葭的範圍則更廣、覆蓋面積更大，生怕末羅跑掉一樣。

    見此狀況陸葭並未驚訝，這種攻擊性法術並不是單獨某家族一家密法，大部分術士都會使用。不同的地方是個人修為不同施法力量不一樣，根基深厚的所能差遣的神將也更為強大。

    只是可憐了那紅色影子，在兩個人鬥法過程中越來越虛弱。很可能在下一次結印過程中就會被打的魂飛魄散。兩個人沉浸於鬥法之中誰也不關心這個靈童的消亡與否，真是應了那句話：這世界上所有的溫柔，都源於實力。

    幾個回合下來，二人誰也奈何不了誰，索性商定好了一般停了手。末羅依舊停在空中，那可憐的孩子魂魄被囚入了井裡。最後誰能帶走這孩子，就看結果誰打贏來決定了。

    「末羅，你在我身邊這麼久，到底為什麼？」陸葭依舊站在窗戶內，月光下窗框上殘留的玻璃碴都在倒映出陸葭的影子。

    「哎呀葭葭，還是被你發現了呀？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呢？」末羅終於向後推了下帽子，順手捋下劉海兒塞到耳後，「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真是的。」

    她長著莫娜的面孔，甜膩膩的聲音屬於莫娜，也有那麼幾分像末羅，甚至夾雜了一絲清冷有點像她自己。

    「很多地方，比如，從那一瓶水、一杯奶茶開始。」輕輕低垂了眼，她額前的齊劉海已經長了，垂下兩頰兩側，顯得面部更加冷清。

    「我和莫娜曾經關係很好的同學，她應該知道我不喝別人的水，包括看起來打開蓋子的新瓶子。」

    「還有，你的身體太冰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