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四面平坦開闊,隨隨便便找個地方,都能讓修行者斗個天昏地暗。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易焦往心裡明白,若是不跟卓大飛打一場,卓大飛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得把他打服氣,或者被他打服氣。
護著上官瑩,易焦往一步一步走下樓去,卓大飛自然跟在後邊,一些好事者也紛紛尾隨前去看好戲。
葉承雲對丁河道:「師父,你就不管管三師弟麼,就任由他胡來?」
丁河輕撫長須,意味深長地說:「兒女情長,我這個當長輩的,也管不了啊。改天換作是你,我也不會管。」
「這可是你說的。」葉承雲狡黠一笑,心想,改天我擄個女人回去快活,你可別跳腳。
丁河似乎能夠察覺葉承雲的心思,言道:「行得正,坐得直,頂天立地,便無須擔憂。若是偷雞摸狗,行徑齷齪,則另當別論。」
葉承雲撇了撇嘴:「師父,我們也過去看看吧,三師弟怕是要吃虧。」
出得酒樓,離開小鎮,來到不遠處的一個山坡之上。這裡平緩開闊,不失為鬥法的佳所。
此刻,易焦往和卓大飛相對而立,距離約有十丈之遙。易焦往祭出自己的那柄鑲金短劍,卓大飛則是手中緊握大斧。
運力運轉,灌注於武器之中,武器當即脫手而出,轉為鬥法的法寶。
兩件武器皆是飛在各自的主人身前,靈光閃閃,隱隱地發出低鳴。大斧上的光輝,顯然要比鑲金短劍更亮一些,足見卓大飛的修為高於易焦往。
卓大飛氣焰囂張地沖易焦往嚷道:「臭小子,來來來!讓老子教訓教訓你!」
易焦往尚未來得及回應,卓大飛的大斧已然挾著風雷之勢,猛劈上來。
這一斧的威勢,壓迫得易焦往心神不寧,他也同時御起鑲金短劍,朝大斧迎了上去。
只聽得「轟」的一聲,兩件武器相交,竟發出猶如龍吟一般的巨響,邊上看熱鬧的人不由得一陣喝彩。
兩人各自躍開,不約而同地立即捏起法決。
易焦往心道:這卓大飛實力稍強於我,這一戰須得竭盡全力,用不著再掩飾什麼,不然難以保全上官姑娘……
兩道紫光法訣脫手而出,直擊卓大飛要害。
卓大飛見那紫光法訣,瞳孔猛地一收縮,感覺到法訣的威力不小,不敢輕敵,連拍兩道金光法決對去。
「轟隆!轟隆!」
兩聲炸響,易焦往的紫光法訣出乎意料的剛猛強橫,竟能幹脆利落地將卓大飛的法決壓下,然後直逼卓大飛而去。
卓大飛慌忙閃躲,易焦往躍身而起,在空中又連連打出幾道紫光法訣。卓大飛唯有再躲,沒有其它辦法,但是躲閃之餘,也還不忘對易焦往還擊。
斗得數回合,卓大飛已然是滿大汗,而易焦往倒顯得輕鬆自如。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因為易焦往的修為比卓大飛低,不應該占著上風。
交換了兩招之後,易焦往已然看出卓大飛的心中,萌生出懼意。眼下卓大飛連反擊都吃力,每每都是防守不及,敗局已定。
又一次,卓大飛被紫光法訣追得四處亂竄,易焦往瞧著,心知戰機稍縱即逝,根本沒有猶豫,當即死死緊逼。
就在卓大飛向後躍起的同時,他猛然雙手一震,連連拍出紫光法訣,密密麻麻地將卓大飛的前後左右所有的去路都封住。
鑲金短劍則陡然變大,從上往下,對著卓大飛身軀壓下去。
卓大飛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將大斧收回,將全部靈力灌注到大斧中。大斧光芒閃過,竟變成一個金鐘巨罩,護住他的周身。
鑲金短劍轟擊在金鐘巨罩上,發出巨大的轟隆爆響。卓大飛一個踉蹌,往後退去數步,才勉強站穩。
他的大斧出現在手中,卻已是碎成了好幾塊。
易焦往沒有繼續進攻,站定了,對卓大飛沉聲道:「你輸了。」
卓大飛確實輸了,他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輸得實在太冤枉。
他分明可以躲開鑲金短劍,卻要硬抗,才導致大斧被毀。紫光法訣雖然厲害,未必能困住他,鑲金短劍襲來,完全來得及閃避。
想明了此節,卓大飛冷冷一笑,看向易焦往一眼,隨即捏起法決,不聲不響地主動進攻。
易焦往見卓大飛不肯認輸,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只好繼續打下去。
對於死皮賴臉,心存僥倖之人,要令其服軟,須得下狠招才行。
念及此節,易焦往在剎那之間,雙手連連揮擊不知道多少次,拍出的紫光法訣如漫天花雨,鋪天蓋地,與鑲金短劍相互配合,氣勢磅礴地撲向卓大飛。
這一次,卓大飛再也沒有辦法閃避,大斧已碎裂,想要施展金鐘巨罩也不可得。
面對易焦往如此的攻勢,他臉色大變,一邊慌忙逃竄,一邊高呼道:「我認輸!我認輸!」
四圍的看客見到卓大飛那副狼狽又滑稽的模樣,皆是哈哈大笑,有人叫道:「卓大飛,你這回是搶女人不成,反被倒打一耙!」
「卓大飛這是在用性命向我們詮釋,什麼叫色字頭上一把刀!哈哈!」
「卓大飛威武,卓大飛霸氣!」
……
易焦往見好就收,用手輕輕一揮,將那些紫光法訣盡數收回,對狼狽不堪的卓大飛說道:「你既然認輸了,那麼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我也不難為你。」
卓大飛失魂落魄地正要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對易焦往道:「你剛才所使的,可是七殺道統中的殺意訣?」
易焦往微微一笑:「正是。」
卓大飛倒吸一口涼氣,言道:「七殺道統的殺意訣……你跟陌州易莊是什麼關係?」
易焦往傲然道:「在下易焦往!」
卓大飛神情一滯,隨後面露羞愧,嘆息道:「難怪,難怪,原來是陌州易莊的少莊主,我真是有眼無珠……敗在易少莊主的手上,雖敗猶榮。」
說時,卓大飛有意無意瞄了上官瑩一眼,頓了頓,默默走上前。
易焦往不知卓大飛要幹什麼,他心中暗暗警惕,面上卻不露聲色。
卓大飛走到跟前,壓低聲音對易焦往道:「易少莊主,我曾聽聞,不久之前你托家中長輩前往上官世家提親,卻被上官瑩無情拒絕,可有此事?」
易焦往微微一詫,然後點頭道:「確有此事,但已經過去了。」
卓大飛笑道:「當初這娘們給你臉色看,如今你卻拼命護著她,足見你易少莊主胸襟寬廣,令人欽佩。可是你這樣做值得嗎,就不怕別人看笑話?」
易焦往淡淡地說:「情之一事,但求雙方心甘情願,不可強求。她看不上我,那是她的事,我若因此懷恨在心,那也太沒肚量了。別人怎麼看,我管不著,我但求無愧於心。」
「所言極是。」卓大飛笑得更燦爛,「我卓大飛是個粗人,不懂這些道道,但願易少莊主能抱得美人歸。今日冒犯,我在這裡賠個不是,還請易少莊主多多包涵。」
易焦往正色道:「你別誤會,我之所以出手,是對事不對人。我並非對上官姑娘有所圖謀,只當她是朋友。」
卓大飛一臉不以為意,笑道:「易少莊主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沒資格評頭論足。這一次也算不打不相識,易少莊主,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一場鬧劇便這樣收場,卓大飛離去之後,看熱鬧的人也陸續散盡。類似如此的小打小鬧,修行界當中,每天都在上演,大家早已見怪不怪,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能夠完美解決問題,易焦往自然心中高興,他走到上官瑩跟前,問道:「上官姑娘,你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裡?」
上官瑩有苦難言,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易焦往知道上官瑩有難言之隱,便不再多問,轉而關切地說:「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上官瑩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
「你還沒有去處?」
易焦往懷疑上官瑩是偷跑出來的,她一個人,人生地不熟,修為低微,又從未涉足江湖,定然會招惹上很多麻煩,凶多吉少。
上官瑩答道:「我本想去萬寶閣買些東西,然後找一處僻靜之地避世,不料這外邊的世界,比我想像當中的還要複雜。」
易焦往笑道;「你一個弱女子,隻身出來闖蕩,雖然勇氣可嘉,卻不是明智之舉。我們也正要趕往萬寶閣,如若不嫌棄,不妨結伴同行。」
上官瑩為何要獨自離開上官世家,易焦往此刻多多少少也能猜出點眉目,上官世家如今面臨的嚴峻問題,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
他不便向上官瑩問個徹底,就是開口問,上官瑩也不見得會說,畢竟這些事對於上官世家非同小可,而且還是他們的家事。
經此一事,上官瑩本已打斷了去萬寶閣的念頭,猶恐再惹是非。但聽得易焦往的提議,她心中又躍躍欲試。
只是,她和易焦往之間,還存在著一些微不足道卻又揮之不去的心坎,她覺得自己愧對易焦往,對於易焦往的好心,即便她有意接受,也終是拉不下面子。
於是她只是沉默,內心忐忑難安。過得片刻,她終於打定主意,不願再勞煩易焦往,要出聲婉拒。
她剛要開口,卻聽得一個輕浮的聲音傳來。
「三師弟,別再磨磨蹭蹭了,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在催促了。那位上官姑娘既是朋友,就將她捎帶上吧,省得你時刻牽掛,無心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