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有半個多時辰,易焦往和上官瑩率先返回,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找不到丁河,只能跟葉承雲一樣來這入口處等候。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又過得約莫半個時辰,丁河才悠然自得地出現在三人眼帘。
因為購買的東西都裝在乾坤袋裡,所以葉承雲並不知丁河具體都買了些什麼,反正他也不關心。
&父,我想跟你商量一點事情。」易焦往對丁河道,「是關於上官姑娘……她沒有去處,能不能讓她跟我們一起回去?」
丁河笑道:「你又不是小孩子,這種事情難道還不會自己做主?你要帶人家回去,就得好好安置人家,可別像前些日子那樣懶懶散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易焦往老臉一紅:「師父,原來你都看在眼裡。」
&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丁河說,「你自個拿主意吧,若下定決心要做人家的倚仗,就得做得像模像樣,別讓人家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易焦往鄭重道:「師父放心,我心裡有數。」
丁河點了點頭,看向上官瑩,言道:「姑娘,我那慕白峰雖是個小地方,但山中也算清靜,風景還不錯,如若不嫌棄,到那裡隱居也挺好。」
&這徒弟既然向我保證會照顧好你,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只能在往後的日子裡,觀其言,察其行,履行好我作為師長的監督職責。」
上官瑩當即頷首行禮:「多謝真人肯收留,小女感激不盡。小女只求一處安身之所,不敢有所打攪,若給諸位添了麻煩,小女先自請罪。」
丁河擺擺手:「無礙無礙,我那裡沒太多規矩,你不必有什麼顧慮。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穿過通寶門,葉承雲等人回到先前的小鎮。他們也不多作停留,立刻返程。
來的時候,丁河還可以攜著葉承雲和易焦往御空飛行,現在多了一個上官瑩,就變得不太方便了。
葉承雲不能久飛,易焦往也不能久飛,上官瑩甚至連飛都飛不起來。丁河一個人帶著三個人飛,也不是太難的事情,只是上官瑩乃女兒身,若是用手抱著她或者托著她,多有不妥。
馭物飛行,以物載人,倒行得通,可是丁河根本沒有這麼大的能耐,他馭物騰空,最多也只能撐起他一個人。
於是,他對葉承雲和易焦往說:「門中還有許多事情要安排處理,我得先飛回去。你們在後邊慢慢趕路,也儘早回去,可不要在途中多作耽誤。」
葉承雲和易焦往齊聲答應,心中都是想著:不要在途中多作耽誤,若是只耽誤一點點,那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
反正回去早了,無非是要繼續干苦力,還不如在外邊多瀟灑一陣子。
跟丁河分別之後,葉承雲雇來一輛馬車,他當車夫,讓易焦往和上官瑩坐在車裡,然後朝著三川縣地界行去。
這一日,他們途徑一個小村莊,剛進村,就聽見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葉承雲不想多管閒事,便要快馬加鞭穿過村莊,卻聽得車中易焦往的聲音響起:「二師兄,外邊發生了什麼事?」
&民吵架而已,不必大驚小怪。」葉承雲回應道。
易焦往覺得奇怪,言道:「村民吵架……何以會吵得這般激烈,我們過去看看。」說著,他已鑽出車來。
葉承雲很是無奈,只能將馬車趕往爭吵聲傳來的方向,心想:你這傢伙就是愛管閒事,上次在我的三個義父手上吃虧,還不長記性。
不消片刻,來到在村頭,看見一個大院中圍著許多人,吵鬧之聲正是出自那裡。
三人下了馬車,走上前去。葉承雲是能說會道之人,擠進人群之後,幾番打聽下來,便問出了實情。
原來,有兩個年輕的修行者路過這村子的時候,說村子裡有妖怪,經過一番查探,最後認定村長的兒子就是妖怪。
村民無不是驚奇萬分,一些年長的人更是想不通,村長的兒子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怎麼會是妖怪呢?
眼下,那兩個年輕的修行者已從大院中走出來,葉承雲見到他們身上的服飾,認定是某一修行勢力的弟子,具體是那一個門派,不得而知。
易焦往見識頗廣,倒是認出來了,對葉承雲道:「二師兄,他們是東昊派的弟子。」
葉承雲心道:原來是東昊派的混球,難怪高傲得像兩隻大公雞似的……
東昊派,與西琦派、南峙派、北芒派並列,統稱四大門派,是為神州最負盛名的修行勢力之一。
既然是東昊派的弟子,那定然不會胡來,也不會輕易搞錯。如此一來,村長的兒子還真有可能是妖怪。
兩個東昊派弟子此刻又是氣憤又是得意,而那追趕上來的村長卻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不斷好聲好氣地求情,但兩個東昊派弟子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葉承雲看向村長的兒子,村長的兒子與他年紀相仿,雖然長得一點也不像妖物,卻滿身都是妖氣。
這其中定有古怪,究竟是什麼原因,恐怕只有村長自己知道。
這時,村長突然拼命衝上前,拉回他的兒子,護在身後,叫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帶走阿牛,他不是妖怪,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不少,但是敢出手相助的人卻沒有一個,都只是在議論紛紛。並非村民冷血,只是因為他們忌憚兩個東昊派弟子,根本不敢挺身而出。
修行者,在普通凡人眼中,始終是如神仙一般的存在。
其中一個東昊派弟子握緊拳頭,又氣又恨,怒道:「老村長,請你不要胡攪蠻纏,我們是修行之人,誰是妖怪難道還會認錯?」
另一個東昊派弟子跟著說:「就是,你不要因為一己之私而連累無辜的鄉鄰,妖怪沒一個是不害人的。」
村長大笑,言道:「妖怪?你們胡說!我看著阿牛一點一點長大,他是人還是妖,我最清楚不過。你們無中生有,草率斷定他是妖怪,簡直蠻不講理!」
兩個東昊派弟子不再理會村長,自顧自地商量起來。
&兄,還等什麼,不必跟這些無知的凡人多費口舌,我們將這妖物帶回去便是了,師父自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弟所言極是,斬妖除魔,乃是我們的本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無須猶豫。」
商量過後,一個東昊派弟子突然一拂衣袖,村長便被一股強勁推到一邊。接著,另一個東昊派弟子飛身上前,一把擒住村長的兒子阿牛。
村長遭到突襲,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周圍的村民見此,再也無法繼續容忍,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不能讓他們把阿牛帶走!」然後十幾個人齊齊圍了上去。
兩個東昊派弟子臉色微變,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們這些無知凡人,不要再愚昧下去了,快讓開!」
&心當成驢肝肺,真是讓人惱火!」
兩個東昊派弟子一邊怒喝,一邊用手猛然一揮,那十幾個圍上去村民當即被齊齊推倒在地。在修行者眼中,普通凡人如同螻蟻一般,不堪一擊。
村長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不由得老淚縱橫,如今他已是無能為力,只能默默祈禱,希望此事還會有變數。
站在人群中的葉承雲暗暗想著:這個時候,我的三師弟應該出手了。
果不其然,易焦往仿佛應了葉承雲的召喚一般,擠開人群,走到兩個東昊派弟子面前,義正言辭說道:「斬妖除魔本是正義之舉,兩位何以要鬧成這般?」
兩個東昊派弟子見到突然出現的易焦往,不由得吃了一驚。
&是何人?」一個東昊派弟子問。
易焦往回答:「在下陌州易莊的易焦往。」
兩個東昊派弟子對視一眼,片刻之後,一人說道:「原來是陌州易莊的少莊主,你的名頭我們是聽說過的。不知你對我們的所作所為,有何指教?」
易焦往道:「指教不敢當,我只是想跟兩位商量一下,看看這件事情是否存在誤會。此事可大可小,最好不要出差錯,不然有損東昊派的聲譽。」
聽得易焦往提到東昊派的聲譽,兩個東昊派弟子頓時面色凝重。
&你看來,這其中有不對的地方?」輩分高的那個東昊派弟子試探性地問。
易焦往正色道:「恕我直言,我看這村長的兒子,應該不是妖物。」
另一個東昊派弟子語氣不善地說:「你的憑據是什麼?」
易焦往微微一笑,言道:「自身散發妖氣和身體沾染妖氣,這兩者有許多的區別,兩位不會看不出來吧。」
兩個東昊派弟子下意識看向村長的兒子,一邊看一邊思索,忽而眉頭緊皺,忽而暗自嘀咕,似乎也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
易焦往也不咄咄逼人,他當即順坡下驢,說道:「兩位正氣凜然,除妖心切,有所失察也是情有可原,我看我們不如問一問村長,看詳情如何。」
兩個東昊派弟子皆是連連點頭:「也好,問清楚也好。」他們二人雖然表面上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而且後背一陣發涼。
險些就釀成大錯,實在讓人後怕。
身為東昊派弟子,以斬妖除魔為由,是非不分,胡作非為,這可是天大的罪過。
好在大錯尚未鑄成,還有補救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