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舟上,張淑芳豐滿芬芳的嬌軀倚在程越左手邊,伸手指著舉火把來送東西的百姓道:「官人這著收心之舉,果然高明,但恐怕會被張弘范他們識破。」
程越懶洋洋地道:「有什麼好識破的?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又不是到這裡才故意裝出來的假象,他們有什麼想法也沒用,這是陽謀。」
丁香在程越身後湊上來,柔媚地道:「官人,差不多該歇息了吧,奴家明天月事就要來了,想今晚好好服侍官人。」
程越一笑,在柔娘和張淑芳的香臀上一拍,道:「好,沒什麼好看的了,咱們進房吧。」
身邊的眾妾聞言嬉笑著一齊起身,程越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摟著柔娘和張淑芳的腰就往裡走。
走了幾步,程越似乎突然聽到了什麼,腳步一停,眉毛微微皺了皺。
眾妾見狀也都停下{}. .腳步,側耳傾聽。
岸上的百姓這時也起了喧譁,男男女女地大聲喊著什麼,不過喊的人太多,互相干擾,讓程越一時聽不清發生了什麼事。
程越有些不放心,走到船舷旁,探身向岸上張望。
過了一會兒,只見岸邊有兩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向程越的御舟跑來,後面的遠處,有十幾個人騎著馬,舉著火把,緊緊追趕著這兩個人。因為岸上的百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些人一邊叫罵,一邊用馬鞭抽打著手無寸鐵的百姓。
岸上的百姓看清了後面的人之後,剛才的嘈雜聲馬上就消失了。一個個噤若寒蟬。默默地躲到路旁。追兵此時縱馬急趨。眼看那兩個人被他們追得越來越近。
葉依依去取了紅外線望遠鏡,程越接到手中,搭在眼睛上。這才看出那兩個身影是一男一女,看打扮都是漢人,長相看得不很真切,女子在前男子斷後,正在拼命地向御舟方向跑。
兩人抬頭望見御舟,跑得更快。很快奔到了御舟邊的碼頭上。碼頭有護軍值防,立刻伸手喝止了他們。
程越借著碼頭上的火光,終於看清了兩個人的長相。男的相貌端正,身強體健,滿面焦急地在跪在地上對護軍說著什麼。
跪在旁邊的女子長得十分美艷大方,而且身上有一種北方女子特有的英氣。現在這張美麗的臉上面儘是祈求,也在向護軍說著什麼。
程越動了惻隱之心,走下樓梯,來到甲板上。肖震立刻搬來一張椅子,程越坐定。命護軍將兩人帶上來。
兩人聽到護軍傳來的命令,滿面狂喜地連連向御舟磕頭。接著被馬福帶上船。
此時兩人後面的追兵已至,都是騎兵,帶頭的是三個蒙古人,其他的是契丹人和女真人。見到御舟,大吃一驚,知道是程越的座舟,雖心有不甘,也不敢造次,遠遠地下了馬,聚到一起站在原地,似乎在等什麼人來。
一男一女被帶上御舟,來到程越面前。兩人見程越氣度不凡,相貌英俊,與傳說中的大都督一模一樣,急忙又跪下磕頭。
程越溫和地揮了揮手道:「免了,你們是做什麼的?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跑到這裡來?說給我聽聽。」
男子抬起頭,應聲道:「回稟大都督,小的是獵戶,名叫石松,她是舍妹雪兒,都是滕縣人。前些天大汗傳下聖旨,要從天下間挑選五名美女充實太子的後宮,舍妹因為美麗非凡,遠近聞名,所以被山東西路的達魯花赤圖特穆爾看中,想讓她進大都服侍太子。本來這也沒什麼,但那個圖特穆爾看到舍妹就動手動腳,想讓舍妹先服侍他再送去大都,舍妹不肯,朝圖特穆爾的命根子踹了一腳。圖特穆爾被舍妹踢傷,氣得要殺我們,我們就逃了出來。天無絕人之路,大都督的船正好停在這裡。小的就想,如果天下還有人能保護我們免遭殺身之禍,為我們討回公道,那就只有大都督了。所以就和舍妹拼命跑到這裡,求大都督救命!」說完兩人又拜伏在地,不肯起身。…
程越早已得知此事,忽必烈要從天下挑選五名女子給真金,根本的原因就是要補償真金被迫失去了丁香,如此看來,丁香送回去的情報讓忽必烈很滿意。
程越不禁笑了笑,饒有興趣地道:「那你們是怎麼逃過來的?不容易吧?」
石松聽出程越這句話中的懷疑,急得又磕了一個頭,道:「大都督容稟,舍妹打傷圖特穆爾後,小的見勢不妙,立刻打倒圖特穆爾身邊的幾個隨從,拉著舍妹奪馬衝出家門。圖特穆爾其他的隨從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先去看了圖特穆爾的情形才追了下來。半路上小的在一個岔道口下馬,讓兩匹馬跑另一條路引開追兵,小的和舍妹就往這邊跑,所以才得以跑到這裡來。小的從頭到尾,絕無虛言,大都督若是不信,只管殺了小的,但求留舍妹一命!」
程越在他說話的過程中,一直仔細觀察著他表情的細微變化,基本可以斷定他說的是真的。於是點點頭,道:「好吧,我相信你。不過那個圖特穆爾是奉旨行事,你說他要玷污你妹妹又沒有人證物證,我憑什麼非要插手此事?你難道讓我為了一個女人就與真金和大汗為敵麼?」
石松一愣,看著程越的臉不知所措。是啊,大都督雖有這個力量,但他為什麼要用?對他又有什麼好處?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值得麼?就算雪兒漂亮又如何?大都督寵愛的美女少得了麼?
雪兒一直在旁邊不發一語,此時忽然抬起頭,一臉鎮定地道:「大都督明明已經願意出手相助了,為什麼要這樣為難家兄?雪兒一個弱女子,無以為報,願意從此服侍大都督,大都督若是不允,雪兒自當蹈水而死!」
程越略感驚訝地看著雪兒道:「你從何處得知我願意幫你們?你既然願意服侍我,為什麼就不願服侍那個圖特穆爾?」
雪兒道:「如果大都督不想管我們,只需顧左右而言它,或者說我們說謊即可,為了我們得罪誰這種話是不必說的。」
程越驚奇地對雪兒上下打量了幾眼,含笑點了點頭,道:「接著說。」
雪兒心中一喜,鼓足勇氣又道:「那個圖特穆爾,藉口為太子選美女以逞私慾,這種人怎麼可能始終平安順遂?遲早要家破人亡,雪兒雖是一個女子,卻也明白這個道理。大都督是天下聞名的大英雄,雪兒要怎麼選,還用得著費神麼?」
程越哈哈大笑,鼓了幾下掌,道:「好一個聰慧的女子,膽子也夠大,難怪敢踹山東西路的達魯花赤!有見識,有膽略,求到我這裡也不失禮,不低三下四,好,我喜歡!那就如你所願,你以後就跟著我吧,你哥哥也可稱得上有勇有謀,可以暫時在我身邊充一個護衛親軍,以後我再安排,你們看可以麼?」
石松大喜,雪兒嬌羞地一笑,一起向程越行禮。
程越親手將他們扶起來,笑道:「你們先站在我旁邊吧,待我把那些人打發走。家裡還有什麼人?要不要一起接過來?」
石松道:「多謝大都督,家裡只有我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除了幾張獸皮,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小的……不,屬下剛才在想,要不要先簽下賣身契,好讓大都督能搪塞那些人。」
程越擺手笑道:「不用簽,如果我保得住你們,有沒有賣身契都一樣,如果我保不住你們,一紙文書他們會放在眼裡麼?」…
石松與雪兒被程越點透,不禁對程越又油然而生了幾分敬佩。程越不願用賣身契來束縛他們,才真正是值得託付的人。
此時,遠處傳來密得連成一片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直奔程越的座船而來。雪兒彎下腰,在程越的耳邊小聲道:「大都督,想必是那個圖特穆爾來了,聽說他是山東招討使阿爾默色的親信,朝中也有人為他撐腰,一向橫行無忌,雖然大都督不怕他,但對這種人還是不要太大意。」
程越轉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並沒答話。
張弘范與孟祺在船上聽說程越那邊有事發生,不得其詳,只知圖特穆爾在追擊兩個人,而這兩個人已逃到大都督船上,看樣子被大都督保護了起來。
兩人一商量,擔心會有意外,於是命座船放下一葉扁舟,也向程越的座船奔去。
圖特穆爾被雪兒一腳踹在命根子上,疼得痛不欲生,派遣十幾個人去追,半天沒有回報。好不容易緩過來,大失面子,怒不可遏,率領親軍兩百騎,一路追趕,沒想到接到消息,那兄妹二人竟然逃向程越停在岸邊的御舟!
圖特穆爾不知利害,自恃奉旨行事,帶兵追到碼頭。御舟上下,燈火輝煌,程越的護軍將碼頭把守得十分嚴密。再一看,自己先前派去追趕的十幾個人站在碼頭外,顯然是在等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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