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攝政親王,蘇曳真的無可,無不可。
歷史上多爾袞就是攝政王,後面的載灃也攝政王。甚至當時多爾袞還不是唯一的攝政王,是連同鄭親王濟爾哈朗一起受封的。
多爾袞是本朝之事,距離得也不太遠,所以真的會很容易把兩個人放在一起。
甚至所有人都在想,當年多爾袞的命運是這般的,那如今的蘇曳的命運又會如何?
甚至,當年多爾袞還被順治帝追封為皇帝,只不過不久之後,又被清算了。
所以在有些人心中,攝政王甚至都不是一個特別吉利的名頭。
而且眼前局面多像啊,多爾袞睡了太后,蘇曳也睡了太后。
恭親王奕說完之後,怡親王載垣不由得朝著蘇曳望來,看他是否反對這個稱呼,見到蘇曳神情淡然,他也躬身道:「啟稟太后,懿郡王功高蓋世,奴才也認為非攝政親王,不足於表其功。」
「奴才附議!」
「奴才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蘇曳派系的官員還沒有站出來說什麼,結果在場的旗人勛貴,卻紛紛出列了。
包括榮祿,景壽等人。
顯然,有太多的旗人大臣害怕遭到清算,把這當成是最後的投機機會。
葉赫那拉氏目光望向了惇親王奕誴,道:「五爺,你覺得呢?」
奕誴此人是魯莽的性子,完全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慈安太后問道:「七爺,你覺得呢?」
老七奕譞此人則是要穩妥得多,說好聽一些就是識大體,說難聽一些,就是慫。
聽到慈安太后點名,醇親王奕譞道:「奴才,奴才附議!」
接著,慈安和慈禧對視一眼。
「如此,便這樣定了。」
「擬旨,冊封蘇曳為和碩懿郡王,兼攝政親王。」
蘇曳出列道:「臣,領旨謝恩。」
接下來,就是有關其他人員之封賞。
比如僧格林沁,林啟榮,陳玉成,賴文光等等,這一場大戰的封賞名單,足足有超百人之多。
另外,朝堂上有人奏請,蘇曳已經晉升攝政親王了,所以原有的府邸已經不太適合了,所以奏請將鄭親王端華的府邸給蘇曳。
結果,蘇曳拒絕了。
而後,恭親王奕出列,要求將自己的恭王府讓出來。
畢竟京中的宅子,恭王府也算是一等一的了。
但,蘇曳還是拒絕了。
自己的這個王府,是原來的慶親王府,也足夠排場了,沒有必要換。
今天整個朝堂,旗人大臣都表現得非常積極,唯恐趕不上蘇曳這趟末班車。
幾乎關於蘇曳派系的封賞,他們都積極應對,熱烈支持。
相反,漢人大臣們,除了蘇曳的嫡系官員之外,剩下的顯得比較淡定。
或者說,超然。
李鴻章還真的沒有說錯,因為接下來蘇曳要改革旗務等等舉措,都是拿著旗人開刀。
而不管是全面的洋務運動,還是其他改革大務,也都需要漢人精英的支持,所以他們很淡定,有一種待價而沽的架勢。
等到蘇曳回到家中之後,只見到牌匾已經換了。
雖然還是懿王府,但是牌匾的規格,還有字體,也都換了。
「王爺,恭王求見。」幕僚趙烈文進來稟報。
現在蘇曳身邊有三個主要幕僚,趙烈文,崇綺,林紹章。
一般來說,都會有足夠的默契。
趙烈文作為漢人,讓他接待旗人。崇綺作為旗人,讓他接待漢人。
而林紹章,這是接待捻軍,太平軍等勢力集團。
「讓他進來。」
進來之後,兩人寒暄了幾句,這個時候奕還是非常矜持的。
但是,等到趙烈文關門離開之後。
奕立刻起身,朝著蘇曳拜下道:「兄弟,哥哥錯了,哥哥錯了。」
「攝政王,卑職錯了。」
「卑職眼皮底子淺,之前做錯了事,不該在前方大戰的時候,自己主動去和俄國人談判。」
「不該因為外面的流言紛紛,就不讓自己福晉來懿王府。」
「蘇曳,看在你我是兄弟的份上,饒過哥哥這一次,好不好?」
誰和伱是兄弟?
你是愛新覺羅,我是覺羅。
蘇曳就坐在位置上,淡淡道:「恭王,在你心中,我就那麼愛殺人嗎?」
奕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兄弟你貴氣寬仁,是旗人們不爭氣,你是在鞭笞他們,你這是在愛護他們。」
蘇曳道:「當時肅六壞事之前,我就曾經去找過他,希望他主動能夠承擔起改革旗務之大事。結果他拒絕了,還試圖在祭祖大典上發落我,所以被殺了。」
接著,蘇曳冷道:「奕,前段時間你在家裡說的話,好難聽啊!」
這話一出,奕頓時渾身顫抖,大汗淋漓。
不知道是蘇曳知道了什麼,還是使詐。
蘇曳道:「你說母后皇太后,應該沉潭,給列祖列宗蒙羞了。列祖列宗在天之靈,為何不雷殛我和她對嗎?」
這話一出,奕立刻雙膝跪下,渾身顫抖,拼命磕頭道:「我錯了,我錯了。」
「我是被豬油蒙住了心,胡說八道,胡說八道的。」
「蘇曳,我的好兄弟,攝政王,饒了我,饒了哥哥!」
見到奕這一幕,蘇曳不由得想起了世人對奕的評價。
此人,在滿人之中,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了。
但此人之骨頭,也確實是軟。
早先被咸豐打壓得欲生欲死。
辛酉政變之後,他整個人飄了,對兩宮太后無禮,慈禧稍使手段,就把他嚇得魂飛魄散,跪地求饒。
「但是有一點,你說得對了,我不愛殺人。」蘇曳道:「對於我來說,殺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你覺著,你應該怎麼做?才能挽回過失?」
蘇曳殺了端華、肅順、綿愉等頂級親王,才使得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充滿了分量。
你恭親王奕是尊貴?
但前面被殺那三個人,難道不尊貴嗎?難道分量不比你重嗎?
奕顫抖道:「屬下,屬下願意為攝政王效犬馬之勞,在改革旗務一事上,願為攝政王衝鋒陷陣。」
蘇曳緩緩道:「那我記住這句話了。」
恭親王奕失魂落魄地返回恭王府中。
福晉瓜爾佳氏為他端來了安神的米酒,柔聲道:「怎麼了?」
奕道:「我,我在府中詛咒的話,都傳到攝政王耳朵中去了。」
瓜爾佳氏顫抖道:「是誰?當時在場的,也就是四個人啊。」
奕道:「天知道是誰?天知道有些人是人,還是鬼啊。」
瓜爾佳氏道:「那那能保住性命嗎?」
奕顫抖道:「能保住,但是需要我和旗人們徹底翻臉,為改革旗務衝鋒陷陣。」
瓜爾佳氏道:「這,就是當年肅順和端華的條件啊。」
奕道:「是啊,如果不答應的話,我也要和他們去作伴了。」
瓜爾佳氏道:「王爺,這差事挺好的。」
「平時,你不也是胸有錦繡,滔滔不絕的嗎?你也不嫌棄先帝幹得不好嗎,你不也覺得旗人們沒有出息嗎?現在好了,有一個高個在前面頂著,你也能豁出去做事了。」
奕心中苦澀,妻子的這個高個兒在前面頂著,這句話真是尤其扎心啊。
很長時間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高個兒,畢竟當時自己差一點就成為皇帝了。
這麼些年過去了,事實證明了,他不是高個兒。
但不知道為何,他現在確實莫名其妙有一種安心感。
有些時候被迫做出選擇,也是蠻好的。
此時,另外一個人跪在蘇曳的面前。
軍機大臣寶鋆。
這就是在蘇曳面前告密之人。
奕在家裡說的話,都是此人說出來的。
甚至,蘇曳都不需要他告密。
此人在歷史上名聲一般般,有一些才華,但貪鄙,浮華。
他直挺挺跪在蘇曳面前,不斷請罪。
而且是跪在院子裡面。
蘇曳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過多的理會。
畢竟,他現在可是忙碌得很。
次日朝會上。
朝廷上已經多了一大堆爵位。
包括陳玉成,都獲得了三等子爵,算是這一戰中,晉升爵位最高的人。
比第一師王天揚都高。
因為這一戰,關鍵時刻,他的功勞確實大。
他的第九師,也傷亡最重。
崇恩,也被冊封二封侯。
不過,卻不是因為軍功,而完全是因為蘇曳。
蘇曳是攝政王,晴晴是第一側福晉,所以作為父親,崇恩被封為二等侯。
這個封爵,其實讓人想入非非的。
攝政王,畢竟不是君,你的岳父也不必封爵的。
但這一次兩宮太后,還是找了一個理由,給崇恩封了爵位。
另外,蘇曳的父親,兄長這次的爵位,也都有了晉升。
朝會一開始,崇恩就出面彈劾恭親王奕,彈劾他舉止輕浮,關鍵時刻出面和俄國公使談判,破壞前方軍心。
聽到這個彈劾,奕徹底心安下來。
然後,立刻出列跪下道:「奴才有罪,請太后責罰。」
慈禧道:「那就免去你政事堂的職務,進入軍機,進入旗務改革衙門辦差吧。」
慈安在邊上道:「六爺,改革旗務,是接下來國事的重中之重,你可千萬不要掉鏈子,免得讓世人笑蘇曳沒有眼光,舉薦錯了人。」
奕道:「改革旗務,義不容辭,奴才一定赴湯蹈火,竭盡全力。」
接下來,陸軍大臣榮祿出列。
「回稟太后娘娘,奴才有本。」
葉赫那拉氏道:「說。」
「攝政王在兩年前,就已經制定了軍事改革之計劃,並且分三步走。第一步,裁撤京營八旗,第二步,裁撤地方八旗,第三步,裁撤地方綠營。」
「現在,前面兩步都已經完成了,事實證明了攝政王的高瞻遠矚,所以奴才覺得是時候進行第三步軍事改革,開始裁撤地方綠營了。」
葉赫那拉氏道:「照准,你們陸軍衙門,趕緊擬定一個章程出來,該如何裁,怎麼裁,在半個月之內,把這個章程遞交給政事堂。」
榮祿道:「奴才遵旨。」
接下來,周祖培出列道:「啟稟太后,如今除了西北之外,天下皆已平定,這都是攝政王之大功。當年定下了全面洋務之政策,也是攝政王高瞻遠矚定下之國策,如今是時候成立洋務衙門了。」
「臣奏請沈葆楨、蘇全並列為洋務大臣,胡雪岩,白岩為幫辦大臣。」
慈安和慈禧道:「照准。」
這兩場大戰之後,所有的重大國策,幾乎都沒有任何推進阻力了。
胡雪岩和白岩,都是商人出身,此時一舉晉升為三品大員,大概是做夢也不曾想到。
等聽到聖旨任命之後,兩人不知道會是何等之狂喜啊。
蘇曳回到王府的時候,寶鋆依舊跪在院子裡面。
他再一次從他面前直接經過,也不看搖搖欲墜的寶鋆。
走過之後,又轉身回來問道:「對於那些藩屬國,你怎麼看?」
寶鋆一顫,狂喜道:「高麗國閉關鎖國,和洋人的矛盾愈演愈烈,驅逐打壓基督徒,正是我國出手之時。」
蘇曳道:「如何出手。」
寶鋆道:「行駛宗主權,事實駐軍,不但駐守陸軍,更要駐守海軍,進而逼迫高麗單方面對我國打開國門,未來等我國洋務運動你全面興盛之後,進而掌控此國之經濟命脈。」
蘇曳道:「越南呢?」
寶鋆道:「先不管,等到法國人占領越南足夠多的地方,越南王岌岌可危之時,再出兵相助,完成駐軍,並且進行經濟滲透。」
蘇曳道:「琉球王國呢?」
蘇曳道:「荷蘭,法國,美國等國皆和琉球簽訂不平等條約,開放了那霸港口。而且因為幕府薩摩軍的入侵,使得琉球王國表面上依舊進貢我國,其實日本更像是它的宗主國。」
「而現在美國、和英國的部分勢力,都開始投資日本,甚至扶持日本,要對抗我國。」
「日本此國,狼子野心,在前明時期,豐臣秀吉就攻打高麗,並且試圖用高麗作為跳板,入侵中華。」
「所以,一定要在日本崛起之前,徹底將他打趴下,琉球王國就成為一個最好的理由。」
蘇曳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懂得不少。
「這段時間,奴才痛定思痛,專門去借了陸軍學院的很多教材,也去總理外事衙門借閱了很多資料,方才稍稍能夠跟上王爺的腳步。」
蘇曳看著寶鋆,頗有雞肋的感覺。
而偏偏,眼前這個寶鋆,仿佛比雞肋還要多肉一些。
唉!
蘇曳道:「你現在的職務都免了,軍機大臣也免了,去總理外事衙門做一個幫辦大臣,貶為四品。」
頓時,寶鋆跪下叩首道:「奴才,奴才多謝王爺隆恩。」
「奴才萬死不辭。」
蘇曳揮手道:「回去吧。」
接下來,一切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沈葆楨跟隨蘇曳多年,終於進入了中樞。
洋務大臣,軍機大臣,兼戶部尚書。
奕的政事堂差事被免了之後,瑞麟增補了進來。
至此,議政大臣為攝政王蘇曳,僧格林沁,瑞麟,焦佑瀛,周祖培。
這個最高權力機構,再也沒有半個反對者了。
焦佑瀛和周祖培二人,不算是蘇曳派系的人,但這二人更像是吉祥物,就是蘇曳派系中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讓二人先占坑。
旗務改革。
裁撤地方綠營。
全面開展洋務。
三件大事,並列進行。
而且,進行得非常順利。
尤其是旗務改革,這件事情最大,也最為激烈。但是拉扯了這麼多年,殺了這麼多人,也做好了足夠的思想準備。
所以,現在的阻力幾乎忽略不計了。
奕,載垣,崇恩,田雨公,倭仁五個人,修改了六次,終於把最終細則定了下來。
然後上交給了政事堂。
蘇曳批准之後,遞交給了兩宮太后。
慈安太后依舊沒有看,直接拿出了御賞的章,給蘇曳蓋上了。
而慈禧太后拿過之後,除了蓋章之外,還寫了兩個字:照准。
至此,旗務改革,徹底形成了國策。
並且,立刻推行。
為此,蘇曳甚至配給了旗務改革衙門,整整一個師的兵力。
還是陳玉成的第九師。
這就讓人恐怖了,這第九師大部分都是太平天國軍隊出身,對旗人最是痛恨的。
巴不得你們跳出來反對,跳出來鬧事,他們好大開殺戒。
鍾粹宮內!
慈安正在哭鼻子,因為她的月事又來了。
「我肯定是懷不上了,你這次回來都好幾個月了,每一次都算準了時間,什麼都做了,偏偏還是沒有喜。」
接著,她充滿懷疑地拿出了御賞這個章,這是咸豐皇帝給她的。
「指不定是它的緣故,這是他的東西,我就不該收著。」
「說不定,就是它阻撓我懷孕的。」
疑神疑鬼的她,草木皆兵。
「你拿著,你收著,這東西我不要了。」小太后白生生的小手,直接把這個印章遞給了蘇曳。
啊?!
這,這是象徵最高權力的啊。
這是先帝交給你,讓你做最後裁決的。
如果換成了葉赫那拉氏,那這就是一種試探。
但眼前的慈安,那就不是試探。
蘇曳接過這個東西把玩著。
鈕祜祿氏依偎在她懷裡,柔聲道:「什麼時候撤簾啊,我有些不耐煩了。」
蘇曳道:「早著呢。」
鈕祜祿氏道:「現在誰該敢反對你啊,就按照祖制好了呀,攝政王總領國事。」
蘇曳柔聲道:「不急,不急。」
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和沙俄一戰大獲全勝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亞洲,引起了無比劇烈的轟動。
最早做出反應的,便是李氏高麗,幾乎是陷入了狂喜。
因為他們的閉關鎖國政策,一點也不亞於清廷,而且面臨洋人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偏偏宗主國大清又柔弱不堪,幾次大戰都輸給了洋人,根本就無法成為靠山。
沒有想到,短短几年時間,宗主國竟然變得強盛了?
竟然在北邊,擊敗了六萬沙俄大軍。
掌權者興宣大院君(高宗李熙之父)李昰應,立刻派遣使者前來進貢。
而這個使者首領,便是大院君的嫡長子李載冕。
他送來了無比豐厚的禮物,並且進行了最恭敬的大禮。
總理外事衙門的文祥接待了他。
這位李載冕帶著金銀,到處賄賂,就想要見蘇曳一面。
但是,蘇曳卻始終沒有見他。
整整拖了一個多月,他竭盡全力,用盡了一切手段,一切人脈,所有的金銀。
終於,他才終於見到了這位執掌清國權力的新強人。
「小人,拜見上國攝政王!」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曳緩緩道:「你代表誰而來?」
李載冕一顫道:「小人,小人代表大王而來。」
蘇曳道:「你再說一遍。」
李載冕心中害怕,開始聯想。此時他的國內,李熙雖然是國王,但是不掌握權力,幾乎是傀儡,大權被父親大院君所掌,這和大清何其相似啊?
小皇帝同治沒有權力,國家權力全部在眼前這個攝政王手中。
頓時,李載冕道:「小人代表家父大院君而來。」
其實,眼前這個人雖然是大院君嫡長子,但是漸漸和他父親不是一條心,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得到該得的東西,未來反而會漸漸投靠高麗王妻子閔妃麾下。
不過,這是後來的事情了,現在閔妃都還沒有嫁給李熙。
蘇曳道:「你想要什麼?」
李載冕道:「法國人,美國人屢次逼迫我國開放國門,多次進行武力恫嚇,我國勢小力微,請上國相助。」
英法聯軍打入京城的時候,高麗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驚和恐懼,而西方早就利用宗教滲透其國,高麗國內很多人聽說清國京城淪陷之後,紛紛掛上十字架,試圖得到洋人的保護。
去年李熙繼位,大院君掌權之後,就開始打壓基督徒的政策。而且他的手段,比起清廷可是要激烈的多了,對洋人傳教士,那就是直接真的殺。對於國內基督徒,也是大開殺戒。
當然,這一切還沒有發生,按照歷史上,大約明年就會發生了。
然後,法國人正式軍事入侵高麗。
蘇曳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對於你們的處境,我非常同情。」
「因為我國對傳教士也是非常嚴厲的,接下來我們也會徹底禁絕洋人在國內傳教,並且將所有教堂關閉,將所有傳教士進行驅逐。」
這不是蘇曳信口開河,而是接下來的外交事務重點。
全面開戰洋務運動,涉及到幾億兩白銀的天大利益。
但是,長江航道權要全部收回。
還有之前簽訂的傳教條款,也要全部收回。
鴉片,也要全部禁絕。
顯然,這些談判會非常艱難。
但,無論如何這些條款,都要全部達成。
聽到蘇曳的話後,李載冕受到了強烈的鼓舞。
「在這件事情上,我願意支持你們,你們放開手去做。」蘇曳發出了斬釘截鐵的言論。
李載冕狂喜,眼前這位攝政王果然是東亞強人啊,完全不拖泥帶水。
而蘇曳的目的,當然不會那麼簡單了。
先鼓舞大院君,讓他比歷史上做的更加兇狠果斷,殺戮更狠一些。
如此一來,法國人一定會如同歷史上那樣,用更大規模軍事入侵高麗。
屆時高麗王朝心中恐懼,會想清國求救,屆時駐軍就變得理所應當了。
至於可能會和法國人有矛盾,有衝突。
那又怎麼樣?現在他就和法國人有矛盾,又衝突了。
等到普法戰爭爆發之後,法國自顧不暇,哪裡力量管東亞之事?
高麗使者得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滿意答覆,興致勃勃地回到國內。
原本大院君李昰應就已經下定決心了,要對傳教士,對國內教派勢力動手。如今確定宗主國也打算在這方面動手,而且願意支持他們,就更加膽大氣壯了。
直接下令動手。
手段比歷史上更加兇狠殘暴。
接著,蘇曳接見越南阮朝國王阮福時的使者。
越南使者聲淚俱下,討伐法皇。
「上一戰,我們被迫無奈簽訂了《壬戌和約》,但我主對此合約非常不滿。派遣使者前往法國,求見法皇,已經談好了,法皇也答應了讓我們贖回南圻三省,結果等使者回到我們國內,要求正式接管三省的時候,法國人又反悔了。」
「他們口口聲聲說充滿契約精神,結果完全是無恥之徒。」
「如今,法國人強橫無禮,要強行霸占我們的南圻三省。」
「不久之前我主聽說上國在和俄國人的大戰中,大獲全勝,殲敵十萬,心中狂喜,大宴三日,並且朝著北方跪拜。」
「因為法夷阻撓,使得我們多年沒有對上國朝貢,心中實在難安啊。」
現在越南國王的境遇非常不好,不但法國人逼迫他。而且喪權辱國的《壬戌和約》曝光了,國內皆知,人人痛罵,國內起義也此起彼伏。
國王阮福時杖殺了朝內好幾個和法國人談判的高官,都無法對國內進行交代。
此時,越南國內有叛亂,外面法國人大軍逼近,正處於內外交困之中。
蘇曳道:「對於越南的境況,我表示同情和憤慨。」
「作為宗主國,我當然要給予力所能及的支持。」
「首先,我國會支援一部分武器,大約是兩個師左右,用幾乎成本價賣給你們,如果你們國庫不夠金銀的話,也可以用糧食交易。」
「其次,我國會支援一部分軍官,幫助你們訓練軍隊。」
「具體的事項,你們和總理外事衙門進行商議,但是要快,不要太過於務虛。」
不要太過於務虛,當然就是該答應的條件,要儘量爽快一些。
越南使者得到如此肯定的回覆,也大為驚喜。
作為蘇曳,當然是要直接派遣軍隊進入越南,並且讓其開放國內的所有市場和港口,徹底納入清國的貿易體系。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清國自己的貿易體系,工業體系還沒有建立起來呢。
慢慢來,先軍事滲透再說。
接下來,就是琉球國王世子,同樣是聲淚俱下,控訴日本,控訴法國,美國等。
蘇曳照樣是表示同情。
答應了兩個條件,第一是派遣專門的外事官員,進駐琉球。
第二件,支援琉球王國一定的軍事裝備,並且幫忙訓練一支小而精的軍隊。
第三件,支援琉球一定數量的金銀。
對於這個國家,表現得最為無私和大方了,因為未來有更大用處。
而後!
又迎來了兩撥使者。
一波是日本幕府的使者。
一波是日本天皇的使者。
兩撥使者都非常矜持,僅僅只是慶祝清國的勝利,並且建立一定的聯繫。
不過,幕府的使者還是透露了口風。
首先,他們和白飛飛勢力,已經正式接觸了。
並且,對方表示將軍大人和攝政王殿下有同樣的情形。
兩人都是國家的掌權者,但是又都遭遇了同樣的挑戰。
德川幕府的意思是,現在日本國內在西方列強幹涉下,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倒幕運動,尊王攘夷,幕府將軍遭遇了天皇勢力的強烈挑戰。
而蘇曳這邊是攝政王,未來小皇帝總是要長大的。
所以,大家要互相支持。
請攝政王支持我們幕府,作為回報,我們也願意在名義上支持攝政王,尤其是到了關鍵的時刻。
蘇曳心中冷笑,大為不屑。
你還矜持個屁啊,你幕府現在這麼慘,幾年後就要完蛋了,還裝腔作勢。
但是蘇曳也只是故作不知,表示非常重視和德川將軍的友誼,也一直會支持他在日本國內的政治地位。
於是,幕府使者正式提出要求,請蘇曳派遣一名公使,正式駐紮日本。
蘇曳表示同意,並且說會在最短時間內,制定一個優秀的外交家,前往日本,擔任清國誅駐日本公使。
幕府使者大喜而歸。
總之,蘇曳完全執掌了整個中樞之後,立刻表現出了和之前清廷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一改之前的保守,在外交政策上顯得野心勃勃,四處出擊。
雖然我還不是絕對的東亞霸主,但就是要提前顯示出霸主之姿了。
按照蘇曳的計劃。
未來幾年內,再一次徹底擊敗俄國大軍。
進而在越南擊敗法國大軍。
在琉球擊敗日本,進而應幕府之邀約,率軍直接攻打日本。
屆時,就是東亞的絕對霸主了。
而到那個時候,國內的工業化,經濟也發展到一定地步了。
軍事在前,經濟在後。
用不了二十年時間,大概就能掌控東亞諸國。
而現在,僅僅只是開始布局落子。
這是真正的十年大計,二十年大計。
英國方面,也嗅到了清國最近在東亞諸國的外交政策,顯得非常主動。
因為總理外事衙門那邊,相關的司不斷成立。
高麗司,日本司,琉球司,越南司,英國司,美國司,法國司。
偏偏沒有俄國司,當對方極為震怒。
俄國公使屢次去見卜魯斯公使,說清國人在這一戰之後,變得野心勃勃了,外交方面非常的激進。早晚有一日,會破壞西方世界在東亞的利益。
請卜魯斯轉告倫敦,將這些事情匯報上去,請求倫敦在外交上對清國進行打壓。
英國公使卜魯斯準備了兩份報告。
一份報告,就如同俄國公使說的那樣,說清國在東亞的外交上,已經展現出了不合理的野心,希望倫敦方面對其進行打壓。
而另外一份報告,則幾乎是相反的,說清國正在和大英帝國處於最密切的時候,外交上也亦步亦趨,完全配合大英帝國的外交政策。
前面這一份是實情,後面這一份是瞎話。
猶豫了良久之後,英國公使卜魯斯直接燒掉了前面那一份報告,決定把後面那份瞎話報告,遞交給倫敦。
人總不能跟自己的利益過不去是嗎?
大英帝國在亞洲就兩個利益核心,一個是清國,一個是印度,剩下的一切,都是不太重要的。
蘇曳的政策就算再激進,也不會把手伸到印度去。
在很長時間內,清國和大英帝國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攝政王和他卜魯斯的利益更加是一致的。
接下來很長時間,蘇曳都在皇宮之內辦公了。
有些時候,甚至就留宿皇宮。
有一種故意不避嫌的架勢了。
隨便你們怎麼傳,等你們傳個一年半載,也就懶得傳了。
屆時,整個天下也都接受了。
先帝綠也就綠了,難道你還想要為他討回公道不成?
當年多爾袞當政的時候,怎麼沒有人為太宗皇太極討回公道呀?
蘇曳正在辦公期間,忽然增祿飛奔而入。
「王爺,大喜,大喜啊。」
「奴婢給您道喜了。」
頓時,政事堂內幾個大佬耳朵全部豎起來了。
什麼大喜啊?
蘇曳道:「什麼大喜?」
增祿上前,湊在蘇曳耳邊道:「東邊娘娘,有喜了。」
蘇曳一愕,這麼放肆嗎?
慈安小太后懷孕了,讓你直接來政事堂報喜?
接著,增祿大聲道:「真真福晉,有喜了。」
呃,真真懷孕一事,蘇曳十幾天前就知道了啊。
這是欲蓋彌彰嗎?
頓時,政事堂諸位大佬朝著蘇曳拱手道:「攝政王,恭喜恭喜。」
「瑞麟大人,恭喜恭喜啊!」
瑞麟一板一眼來到蘇曳面前,道:「給王爺道喜了。」
很顯然,瑞麟大人門清啊。
知道這個喜,是來自慈安太后的。
註:九千多字送上,今天稍早一些,恩公的雙倍月票,繼續給我好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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