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姬軒轅確實很軸,小桃可是饕餮,世上沒有他不能吃的東西,後來女媧造人,他更是拿人當點心吃。你當時就教育他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愣是把小桃逼成了一個美食家。你定了天地規則,甚至親自下凡教誨人類,制定天庭法制,人間皇族制度也是延續了大部分天庭制度……當然現在大部分也有了改革,天庭不也是這樣嗎?你身負聖氣皇威,天地間萬物都要聽你調遣,一絲一毫都不允許出現差錯……這些,算不算很軸?」
「那我……那姬軒轅為什麼要進入凡間輪迴?他跟那隻饕餮到底是什麼關係?」鍾雲琪覺得自己就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他如果真的這麼厲害,哪裡還用被鬼嚇吐了?甚至辛辛苦苦的維持鍾氏這個龐大的集團……
「你跟小桃的關係啊……」鳳九看著突然抬頭看他的那隻貓咪,神色有些恍惚,「亦兄亦父,幾乎形影不離。小桃的所有本事除了天地給的,就是你教的了。」
鍾雲琪正色道:「那姬軒轅應該是小桃的長輩了,那小桃為什麼,為什麼……」他又想起那個吻,「我覺得,那隻饕餮對姬軒轅的感情,似乎……」
「姬軒轅有萬萬信徒,但是小桃只有他一個人。」安遙突然出聲,「不管是不是雛鳥情懷,姬軒轅對小桃也是倍加呵護。天地間三千年一次的大戰,小桃從未參加過;黃帝與巫神大戰,小桃仍舊沒有參加;甚至姬軒轅下凡教誨人類,都沒有讓小桃參與。他用自己的能力保護小桃不願意讓他受到一絲傷害,所以小桃當知道嫘祖成了姬軒轅正妻之事,才會表現的這麼激烈。」
鳳九看著安遙,略目瞪口呆。
貓咪滿足的低頭繼續吃炸魚。
鍾先生陷入沉思,若是這麼一說,那隻饕餮也真夠可憐的。從小到大只有姬軒轅一人,結果一覺醒來發現陪伴自己的人突然多了個原配,這種事若是他遇到,估計早就氣死了。
「月老掌管天下姻緣,姬軒轅雖然掌管天下之事,但是對情愛一事仍舊懵懂。所以沾了因果之後姬軒轅就想用最普通的辦法解決因果,但是情愛一事畢竟不同於其他事,那紅線若不是自己親手斬斷,仍舊會糾纏在一起。鍾家每三代就會出現一名長子終身不婚,就是因為手上有姻緣紅線,未遇到內定之人是不會成親的。情愛的因果,只能用情愛來解決。」安遙說完這些話,便低了頭專心的開始吃東西。
鳳九徹底無語。
鍾雲琪若有所思。
嫘祖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突然想到月老的紅線還是自己吐絲所制呢,於是鬱悶的衝著那隻貓咪吐了吐舌頭,翻了個白眼。
貓咪坐在鍾先生的腿上專心洗臉。
「那……這因果要如何解決?」鍾雲琪又問reads;。
「有人會糾纏生生世世,有人不到一生就親手斬斷姻緣,所以……我也不知道。」安遙放下筷子道:「我吃飽了。」
姬軒轅不懂情愛,可是鍾先生也不懂情愛。
他二十七了,家中給他相親幾次都無果,再加上鍾家有這種三代長子終身不婚的設定,也倒是沒人為難他,他也就這麼一個人生活,並沒有什麼不適應。
跟一個男人嗎?
鍾雲琪想了想,嘆了口氣。
桃老闆究竟是算男人,還是算動物?
如果算動物,豈不是……
鍾先生的腦洞嘩啦啦的直通宇宙,略收不回來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
鍾雲琪覺得自己就打了個盹兒,然後他的貓就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軒轅小桃從樓上下來,看上去心情略好了那麼一些。
劉榴坐在沙發上正在跟張助理玩疊爪子的遊戲,看見老闆出現了,站起身道:「現在走?」
軒轅小桃點點頭,然後皺著眉衝著張助理喊:「混沌,你給劉榴治治嗓子,上次去找你也不知道你跑去哪裡了,這段時間他都不敢說話。」
張昆一愣,然後扭頭捧起劉榴的臉,倆人對了個嘴兒。
劉榴清清嗓子,終於又恢復了清朗的少年音,開心,於是倆人又對了好幾下嘴兒。
鍾先生找不到自己的貓,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人虐狗,覺得如果自己的經歷可以拍成紀錄片的話,這個片子一定叫做《走進不科學》。為什麼親一下就能改變聲音?太不科學了!!
晚上十點,山上一片漆黑,周圍原本熱鬧的小攤小店都沒有了,山間小路上只能聽見他們走路的聲音。
十五的月亮應該跟雞蛋黃兒似的掛在天上,可是上面卻好像蒙了一層紗,看上去朦朦朧朧的。
天上是大毛月亮,身邊是影影綽綽的樹木,耳畔傳來某位一驚一乍嚶嚶嚶和對嘴兒的聲音,鍾雲琪已經搞不懂張助理究竟是真的膽小,還是為了對嘴兒秀恩愛特地演出來的樣子。
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他把眼鏡兒拿下來往四周看了看,「這裡還挺乾淨的,一隻鬼都沒有。」
「哼!」桃老闆冷哼一聲,「沒有鬼的地方才最可怕。」
「沒有鬼不就是證明這裡的神明勤勞能幹嗎?把鬼都抓了。」鍾雲琪覺得沒有鬼挺好的,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應該有鬼。
「呵呵……」桃老闆瞅了眼跟在後面小媳婦兒似的嫘祖,「聽見沒,誇你呢。」
嫘祖癟了癟嘴,一臉要哭的樣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鍾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沒有鬼難道不好嗎?」
鳳九笑道:「天地分陰陽,人間界也分陰陽,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會有鬼。並不是所有的鬼死後都會第一時間進入地府的,他們有的還未曾察覺到自己已經死亡,或者對故地留戀,導致他們錯過了離開的時間,只能等待下一次……」
「可是這裡不是廟宇嗎?廟裡也會有鬼?」鍾先生不恥下問,這些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新的領域,新的學科reads;。誰見過聊齋那些事成真的?他不但見了,還特麼的遭遇了,身在其中。
「自然會有。」桃老闆恢復了淡定的狀態,「那些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鬼,那些虔誠的鬼,都可以進入廟宇。只有惡鬼才不會被廟宇道觀之類的地方接納。而且現如今,已經不止是這裡沒有鬼了,而是整個縣,或許是整個市的鬼都失蹤了。我在嫘祖廟裡看到了一處聚陰陣,有人要在嫘祖家裡搞小動作,以陰養陰。只不過我暫時還不能確定他們養的究竟是什麼……」
嫘祖委屈的撓撓頭,「我都三個月沒有回來了。」
「這不止是三個月的問題,而是這裡有個聚陰陣,而你卻沒有發現。嫘祖,你好歹也是一方守護神,能不能別這麼傻白甜?」桃老闆長出一口氣,恨鐵不成鋼道:「若不是這件事牽連到他,你以為我會來管你死活!」
「嗚嗚……」嫘祖蹭過去拽了拽桃老闆的胳膊,「小桃我錯啦,嗚嗚,你別生氣了。」
「行了,別哭了……」小桃嘆了口氣,覺得心累。
鳳九悄悄的推了鍾雲琪一把,沖桃老闆的方向使了使眼色,做著口型:還不去安慰一下?
鍾雲琪無比尷尬,回道:你怎麼不去!
鳳九聳肩,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一條魚:他愛的又不是我,幫的也不是我。
鍾先生面無表情的將手放在鳳九的腰上,咬牙用力一擰。
「嘎嘎嘎嘎!!!」鳳九疼的炸出一腦袋翎毛,「臥槽鍾雲琪,你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嗎?」
鍾先生一臉你喊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然後用眼神把鳳九好好的鄙視了一番。
「吵什麼!」桃老闆怒,「嚴肅點,執行任務呢!」
鳳九:……
他真是委屈死了。
「小桃。」安遙突然拉住桃老闆的胳膊,把人拽到後面,低聲道:「那個……你看,原本說給嫘祖送禮,但是現在嫘祖也用不到了,那個……」
「你想賴賬?」小桃瞅了他一眼,「你怎麼就知道禮物送不出去了?」
「不是送不出去,是用不到了呀。」安遙心疼自己那點兒家底兒,「費用我給,但是那個禮物的錢……」
桃老闆嘖了聲,納悶的問道:「龍宮不敢說富可敵國,但是那些累年的寶貝應該不少吧?你家珍珠都堆成山了,怎麼還這麼摳?」
「還不是因為我爹……」安遙想起他那個糟心的老爸就心煩,「你也知道,他不正經了這麼多年,光送情人的東西就……其實我們哥幾個真沒有多少壓箱底的貨,上面那位又是個只進不出的,窮啊,真的窮。」
「你爹現在還沒聯繫上?」小桃壓低聲音,「你們多久沒聯繫了?」
安遙搖頭道:「雖然幾年才見一次,但是之前最起碼隨時可以聯繫上,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你爹早晚被他的那些小情人坑了。」小桃臉色也不好看,金龍是地脈所生,雖然地脈生了不止一條龍,但是身負皇氣的金龍可就只有一條,如今這個關口對方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他也擔心起來,「你爹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他問出最擔心的事。
「別鬧,我爹哪裡有那個心情!」安遙連忙替自己那個不爭氣的爹洗白,「他就是貪玩而已。」
「我是說,跟這件事有關,沒說你爹會參與reads;。」小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怕是對方要玩一次大的了,制住金龍最起碼可以讓他們事半功倍……」
小桃這句話說完,倆人心裡都有些沉重,於是更加顯得這背後操縱之人的野心龐大。
「窮奇和檮杌那邊,已經從西佛國請了高僧念經壓制了,地藏也去了,畢竟當年這件事跟他也有關係。」過了半晌,安遙說。
小桃不耐煩道:「那老禿子早就該去,一句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就跑到別人家裡占了一席之地,那老十位都氣死了。而且佛教現在日益興旺,又拿他們沒轍……總該讓他出來承擔一些什麼。」
安遙眉頭擰的死緊,「但是這也說明窮奇和檮杌跟這件事沒關係了吧?這我就想不出來了,究竟是誰在覬覦龍脈聖氣。」
小桃搖頭道:「我也不清楚,算了幾卦,卦象都十分雜亂。但是不管是誰,既然動了我的人就得付出代價,希望他們能躲的好好的,如果讓我找到,哼!」
安遙用力捏了捏額角,內心把自己親爹狂揍了一百八十頓。
嫘祖廟裡亮著一些長明燈,燈火恍恍惚惚的搖晃,把周圍的一切都照的無比詭異。
幾人翻牆進來,監控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用處。嫘祖帶著他們大搖大擺的走到供奉自己雕像的地方,指著前面道:「就是這裡。」
桃老闆走到供桌前,伸手輕輕一點。
黑色的陣法從他的指尖擴散開來,散發著陣陣陰氣。
「這就是聚陰陣弄出來的吧?」安遙看著封住整個入口處的黑色陣法,「怪不得嫘祖進不去,這對他來說確實有點兒難。」
嫘祖羞愧的低下頭,手指對在一起:「完全不是一個系統啊,昨天我壓根不知道,整個人撲了上去,差點把我炸成個傻逼啊。而且還有戾氣不停的圍著我轉,要不是小安來的快,估計我就要被撕碎了。」
「你的絲也擋不住?」小桃收回手,向張昆示意開陣。
嫘祖癟嘴抽泣,「嚇的忘了啦!」
數枚鄙視的目光甩了過來,就連膽小鬼混沌都開啟了鄙視模式,「就算我嚇到了,也不會被人欺負啊。」
「廢話!!」嫘祖跳腳,「你一張嘴就把人分解了啊,誰敢跟你正面剛!」
「他吼我!」張昆看著劉榴,眼淚巴巴。
嫘祖抱頭,「這日子沒發過了!」
一口混沌之氣撞在陣法中心,漸漸地將陣法融出一個可以供人同行的洞來。
張昆率先走了進去,一路走一路噴氣。等他們所有人通過,那股混沌之氣又回到張昆體內,陣法抖動著合攏,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就在踏過陣法的那一瞬間,眼前的景色變幻,供著嫘祖的廟堂消失了,露出來一座看上去十分華麗的山門。
山門上雕刻著當年黃帝帶領手下和嫘祖共同幫助人類發展的百年歷史,每一幅圖裡,黃帝都與嫘祖相攜,共同出現,看上去及其相親相愛。
小桃的眼刷的就紅了,撲上去照著山門一通的狂撓,上面的石畫瞬間被撓了個七零八落,撒了一地碎石粉末。
「嫘祖!」他甩了甩爪子,惡狠狠的瞪過去。
嫘祖淚奔,「這不是我的錯,這是信民們送給我的!你看我都沒敢把它擺出去嘛,一直藏在山裡,沒人發現啦reads;!」
小桃一爪子拍在門上,「過來,開門!」
門後是悠長且寬大的通道,幾乎可以容納四兩卡車並行,差不多有五六層樓那樣高。兩側黑色的山壁上鑲嵌著碩大的夜明珠,照的整個通道十分明亮。
嫘祖捂住鼻子後退幾步,「有一股臭味……好臭。」
鍾雲琪抽了抽鼻子,只嗅到一股淡淡薰香的氣息,裡面夾雜了若有若無的腥氣。
「確實臭。」小桃伸手在面前扇了兩下,看混沌收回剛才吐出去的氣息,「如何?」
「前面沒有陣法了,但是……有點兒奇怪。」張昆看向通道深處,「這股子味兒,有些熟悉啊。」
「是有些熟悉……」桃老闆往前走了幾步,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走吧,進去裡面看看。」
剛走出幾米遠,身後的石門轟隆一聲合上,緊接著黑霧翻滾,從他們身後張牙舞爪的撲來。
不知道黑霧之內究竟有什麼東西,而且一股子腥臭的氣息熏的他們腦仁疼,「快走!」說完拽起鍾先生的手腕,向通道深處衝去。
黑霧緊追不捨,看上去像是要把他們趕到最深處。
小桃一抬手,黃色的符紙嗖的向後飛去,緊接著被黑霧吞噬。
「奇怪……」跑著跑著,安遙突然出聲,「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兒。我好像在變化,變年輕了。」
小桃腳步一頓,「糟糕!」
話音剛落,噗噗幾聲,劉榴跟嫘祖首先發生變化,巴掌大的白□□仔兒跟不到筷子長的蠶寶寶吧唧摔落在地上。緊接著,鳳九哎呀一聲化作一隻黃色小雞仔,撲扇著翅膀在地上打了一溜的滾兒。
「時光回溯!!」小桃咬牙切齒,彎腰撈起七葷八素的鳳九順手塞進鍾先生運動上衣的口袋裡面。
時光回溯雖然是陣法,但是混沌之氣對這種陣法完全沒有用。而且這種陣法是沒有任何傷害的,它能做的就是把進入陣法之人變回到嬰兒時期。
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才是最好搞定的。
張昆一手拎著蠶寶寶一手捧著他家劉榴,剛要嚶嚶嚶,誰知自己也突然變化,煙霧消失,一隻粉紅帶翅膀的豬仔摔坐在地上,眼睛裡轉著蚊香圈。
「這是怎麼回事!!!」鍾雲琪被這種突發事件嚇了一跳,眼瞅著身邊一個個神人變成一個個的幼崽兒,就連小桃和安遙也沒有倖免於難,只是說話間,他面前就出現了一隻羊羔兒和一隻小獅子。
唯一還能堅持人形的,就只剩下鍾先生一個人了。
黑霧緊接著殺到。
鍾先生手忙腳亂的撿起一地幼崽,能揣兜里的揣兜里,能掛脖子上的掛脖子上,然後一手拎著羊羔兒一手拎著小獅子,撒腿逃命。
混沌裹在帽兜里,兩隻前爪抓住鍾先生的長髮,嗷嗚嗚的扯開嗓子哭。
通道長的不可思議,鍾雲琪覺得自己跑的肺都要炸了,更別說還得負重。幾隻幼崽雖然個頭不大,但是加起來也幾十斤了,「這,這要跑到什麼時候?」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嫘祖扯著嫩嫩的聲音叫道,「我的蠶室,先進去避一避!」
通道拐彎處,一抹珠簾兒發出叮咚的聲音,上好的珍珠翡翠珠子串在一起,在夜明珠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reads;。
可惜鍾先生壓根沒心情欣賞,「直接進去就行了?」
嫘祖從他口袋裡探出腦袋,一張嘴,絲線噴到門上,珠簾嘩啦啦的向兩邊分開,「進!」
鍾先生一個箭步沖了進去,珠簾又嘩啦啦的落下,正好阻擋住外面的黑霧。
這是一處十分寬敞的蠶室,擺了上百個架子,每個架子都有四五層,每一層架子上,無數白色的蠶寶寶啃食著桑葉,發出沙沙的,如同細雨般的聲音。
鍾雲琪靠牆坐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他把手裡的幼崽往地上一丟,然後掏兜掏帽子,看著面前拱成一堆的小崽子,哭笑不得,「你們還說自己多厲害,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樣了?還不如我一個凡人。」
鳳九抖著身上亂糟糟的絨毛,「你生來就是這個樣子,還想怎麼變?不過你頭髮長了,沒發現嗎?」
鍾雲琪一愣,這才發現一縷長發順著臉頰滑落,堪堪垂在地上。
「我已經好久沒見過自己這幅樣子啦。」鳳九倒是會苦中作樂,伸展著絨絨的翅膀拍了兩下,「可惜沒有鏡子,否則我一定可愛的把自己萌暈過去。」
粉紅豬用前爪抱著白□□仔蹲在角落:「嚶嚶嚶。」
嫘祖蠕動著圓滾滾肉呼呼的身子往鍾雲琪身上爬,「我也很可愛啊,看我,白白嫩嫩的!」
鍾雲琪默默地把他從自己褲腿上摘了下去,「不好意思,我,我對蟲子有點兒過敏。」
嫘祖有若雷擊,圓圓的豆眼裡噴出淚水,「啊啊啊我不活了啊啊啊!」喊完,他飛快的蠕動到牆邊,也開始嚶嚶嚶。
鍾先生頭痛欲裂。
狴犴抬起後爪撓了撓自己捲曲的亂蓬蓬的毛髮,蹲在珠簾前面往外看,毛絨絨的臉蛋襯托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兒,完全看不出來他原本嚴肅的模樣。
小桃也原地轉了兩圈,新鮮的蹦了蹦,後爪一撐,前爪搭在鍾先生的膝蓋上,「看我看我,可愛嗎?」
鍾先生掃了一圈,覺得可以稱得上可愛的怕是只有劉榴和狴犴了。他看向面前黑色背毛白肚皮的幼受,「饕餮小時候,是羊?」
「我是饕餮,饕餮!!!」小桃炸毛,「不是有犄角的就是羊好不好?」
「對,也有可能是牛。」鍾先生難得忍不住笑出來,他把小桃舉起來仔細看了看,「饕餮就長這個樣子啊?誒,為什麼你的眼睛在咯吱窩下面?」
小桃崩潰,「是腋下!!」
鳳九被他們的對話笑的滿地打滾。
小桃正色,雖然從他現在的臉上看不出來,「饕餮腋下有雙目,但是我臉上也有啊,只不過如果我睜開臉上的眼就證明我要吃吃吃了。」
鍾先生仔細看那張巴掌大的羊臉,從上面找到了貌似是眼睛的地方,「都是聽說饕餮什麼都能吃,特別能吃,那你一頓能吃多少?」
小桃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肚皮,「就算是你家的那棟樓,我都吃了也只是塞個牙縫而已!」
「你牙縫夠大的。」鍾先生空出手去掰他的嘴。
小桃悲憤的轉開臉,「你以前不這樣的,你以前誇我可愛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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