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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瑤柔柔看著枕在自己大腿上的人,一雙溫暖柔軟的小手輕撫著他的臉龐。想起過往種種,時而流淚,時而輕笑。
「牧之,以前都是我不好,從今往後,虞瑤會好好加倍補償你的。」
楊牧之閉上雙眼,嘴角掛著滿足的笑,躺在柔軟的溫柔鄉里,安安靜靜。
山洞外,月朗星稀,洞口好像傳來了低沉的野獸嘶吼聲,抬眼望去,是一隻剛成年的黑熊,在洞口徘徊。
黑熊盯著自己家裡的兩位不速之客,奈何門口立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它也知道厲害輕重,不敢造次。
楊牧之笑了笑,「虞瑤,好像我們占了別人的家呢!」
楚虞瑤玩心突起,朝門口那隻剛成年的黑熊笑道:「借你的家住兩天,你先去其他地方呆著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它聽懂了人話,洞外的黑熊怒視了兩人幾眼,嗚嗷兩聲後,撒腿就跑了。
楊牧之打趣道:「虞瑤真厲害,連黑熊都聽你的話。」
楚虞瑤輕捏他尖尖的下巴,「是呢,你以後也要聽話哦!」
楊牧之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但自己除了楚家姐妹之外,還有小狐狸姚魏紫、鮫女香婓、鮫人女王小雩兒,來靈犀洲之後又多了可可那丫頭。
至於裴大美人,暗拒了她兩次後,想必兩人之間不會再有糾葛了吧?
這一大幫子女人,哪裡又是什麼招惹不招惹,能說得清楚的?
楚虞瑤發覺這傢伙的眉頭又不知不覺的擰起,便伸手替他輕輕撫平,心中幽幽一嘆:「這個傢伙,以前憑那副模樣就能招惹那麼多的女子,如今,也不知他在外面留下了多少情債相思債……」
胡思亂想了一陣,楚虞瑤柔聲道:「牧之,你累了嗎?累了就閉上眼睛睡覺吧!」
楊牧之果然乖乖閉上眼,放心的睡去。
楚虞瑤嘴角噙著甜甜的笑,一手環抱住他的肩,另一隻手忍不住去輕觸他長長的睫毛。
她心裡想著,難怪世人都說只羨鴛鴦不羨仙,原來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這麼快樂。
懷中的人已沉沉睡去,楚虞瑤卻沒有一絲的疲倦,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敢亂動,生怕驚擾了他的美夢。
一如當初兩人在葫蘆鎮礦山的那座小山谷中,她依靠在楊牧之的肩頭沉睡。
只不過,願意一直僵硬著身子讓對方依靠到天明的人,這次換成了她。
楚虞瑤動作輕柔的給小火堆加了兩根柴枝,看了看洞外月色下的樹影,應該差不多已是子時了吧?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閉目養神的楚虞瑤被一個帶著哭腔的叫喊聲驚醒,聽上去似乎是在叫著「丑八蓋、楊牛文!」,好像是可可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想必是她發現了洞內的火光。
楚虞瑤抬手朝豎立在山洞口的那把劍輕輕一指,那柄桃花劍被劍氣激盪之後,發出一陣陣震顫的劍氣蜂鳴聲,而劍身不見任何晃動。
片刻後,山洞外奔過來兩道人影,還有一句無奈的叫喊聲,從遠而近傳來:「可可小姐,那道劍氣有古怪,你小心些!」
不管不顧衝到山洞外的人,果然就是秦禕可,她著急忙慌朝洞內看去,一團小火光照耀之下,竟是天仙一般美艷的虞瑤姐姐。
而半躺在她懷裡的人,不正是自己苦苦搜尋的楊牛文嗎?
「丑八蓋,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可可大叫了一聲,就欲沖入山洞。
楚虞瑤一抬手,門口的桃花劍乖巧回到她手裡,「可可,別擔心,他沒事了。」
可可猶自不放心,屈膝坐在一旁,小心查看著楊牧之的傷勢。
楊牧之被吵醒,發現是可可這丫頭找來了,他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無比安心的笑意:「可可,你找到我了啊!」
可可眼裡含著淚花,「楊牛文,你嚇死我啦!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楊牧之笑道:「可可不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胸口有點疼,休養兩天就能起來了。」
「你還笑得出來,人家都快急死了!」可可帶著哭腔,「當時你吐了好大一口血,又被那該死的白猿打落黑沙河,真是把人嚇死了……」
「好啦好啦!我沒事了,是虞瑤救了我,我也沒有受什麼太重的傷。」
可可抬手胡亂擦掉眼淚,朝著楚虞瑤不停道謝:「謝謝虞瑤姐姐,要不是你,我夫君就……真是太謝謝你了!等到了稻香城,我非得好好酬謝姐姐才行。」
原本還是一臉笑意的楚虞瑤面色一凝,不咸不淡的說了一聲:「我救他,可不是看上你的酬謝。」
楊牧之暗道一聲不妙,只怕是一場大戰這就要拉開序幕了。
可可楞了楞,弱弱說道:「我知道虞瑤姐姐什麼都不缺,不過你救了我和夫君兩次了,我自然是要酬謝你的。」
楚虞瑤冷笑:「他是你夫君?」
可可一臉理所當然,「虞瑤姐姐怎麼會這樣問?楊牛文當然是我的夫君啊!」
楚虞瑤也不多說什麼,她只是嫵媚一笑,「既是你的夫君,為何他睡在我的懷中?」
原本可可進來之時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聽她這麼一說後,這才想起自己男人此時還躺在別的女人懷裡,她又怒又急,「你,楊牛文,你做什麼呢?」
楊牧之苦著臉,「我,這不是受傷了動彈不得嗎?」
楚虞瑤輕輕一笑,環住他的雙手加了兩分力道,似嗔似笑道:「你哪裡是動彈不得,之前明明手腳那麼不老實的……」
可可哪裡聽不出這話的含義,以她對丑八蓋的了解,見到了那些漂亮的姑娘,哪一次他不暗暗吞口水?
特別是瞧見了大胸脯的女子,更是一雙大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以虞瑤姐姐那完全不輸裴嫣然的胸前份量來看,說楊牛文這個傢伙手腳不老實,必定絲毫都沒有冤枉他。
一臉泄氣的可可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胸口,雖說不至於像靈犀洲這麼一馬平川,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更讓人鬱悶的是,偏偏自己這張臉蛋,也比不過人家啊!
眼看著楊牛文那傢伙躺在楚虞瑤擁擠的懷裡,似乎一臉享受。可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虧得人家那麼擔心你,你卻在這裡享福了,你,要氣死我呀!」
約莫是覺得只罵自己男人也不對,於是調轉方向指著楚虞瑤,既委屈又憤怒:「虞瑤姐姐,你都是有夫婿的人了,他還是美男譜的榜首,你怎麼還要來搶我的夫君啊?」
楚虞瑤也不說破此事,只是抱住楊牧之的手,不曾松過分毫。
山洞外,遠遠站著一名身材修長、氣度風雅的男子,瞧見洞內的此番情景,他一拍腦門嘀咕道:「真是沒臉看了,可可丫頭這是完敗了啊!」
見楚虞瑤還緊緊抱著自己男人,可可氣沖沖道:「你就不知道掙脫嗎?被人抱著好舒服啊?平日裡,我抱你怎麼又不肯了?」
楊牧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可可跳腳道:「好啊!我知道了,你原來還是在嫌棄我啊!」
說罷,就嗚嗚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碎碎念叨:「你見虞瑤姐姐生得漂亮,就不要我了,以前又說不嫌棄我丑,你不要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丑八蓋,你是我的夫君啊,怎麼可以跟別的女人好呢……」
山洞外那名男子看不過眼了,怒聲道:「可可小姐,咱們走吧,不在這裡耽誤他們這對狗男女的好事了。」
可可也不回頭,只是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你才是狗男女呢!要走你自己走,我就不走。」
洞外那人氣得跳了起來,指著山洞中不斷哭泣的丫頭老半天,硬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說我是狗男女,你這丫頭昏了頭了?你這是罵我,還是罵你自己啊?」
說起來,能看見可可哭泣,還是很難得的。
事已至此,楊牧之心道,看來,這件事也只能硬著頭皮來解釋清楚了。
「可可,你先別哭啊!先聽我解釋好不好?」
可可的哭聲稍稍小了一些,一雙眼睛盯著他,好,就看你怎麼解釋,要是不滿意,我還是要哭的。
「可可,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我有一位未過門的媳婦兒嗎?」
可可抽泣了兩下,驚訝的望著楊牧之,又看了看笑魘如花的楚虞瑤。
「沒錯,我的那位媳婦兒,就是你虞瑤姐姐。」
可可一瞬間忘記了抽噎,驚呆的看著楚虞瑤,喃喃道:「虞瑤姐姐,就是你那未過門的媳婦兒?」
「難怪,當初在蓬萊島時,你們的神情那樣古怪……也難怪,虞瑤姐姐要一路跟著我們,原來她是想保護你啊!」
想明白這些前後關係,可可還真哭不起來了。
虞瑤姐姐與楊牛文的婚約,還在她之前,如果按凡俗世人那一套說法,自己若是真要做楊牛文的妻子,還得叫一聲楚虞瑤姐姐呢。
見楚虞瑤如此親密的抱著楊牛文,有些心虛的可可,又很是不服氣。
難得她在這一刻心思轉動靈活,色厲內荏道:「既然虞瑤姐姐與你有婚約在先,但她始終還未過門,因此我秦禕可才是你楊牛文的第一位媳婦兒,知不知道?」
不等兩人細思,可可繼續道:「虞瑤姐姐雖然比我大一兩歲,可按照順序來說,還得叫我一聲姐姐吧?」
楚虞瑤失笑道:「你們拜過堂,成過親了?」
心虛的可可岔開話題:「我們修行之人,不要計較這些嘛!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楊牛文的媳婦兒……」
楚虞瑤輕飄飄說了一句,卻殺力十足:「他並不叫楊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