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問劍 第309章：似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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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大吉，好事成雙。再更一章！】

    神蛙園每月一度的拍賣會，只對有資格進入神蛙園的貴賓開放。這次拍賣會上最珍貴的一件拍賣品————婆羅血蘭，最終還是被那個瘋狂的漂亮丫頭買了去。

    儘管大家都會眼紅，但四千枚大暑錢的最終成交價還是讓人嘖嘖不已。

    主持拍賣的那位少女邀請秦禕可隨她一起，說是要將這株血蘭簡單處理一下，才能服食。

    實際上，就是要她去交清那四千枚大暑錢而已。

    付錢這種事情，當然是那位秦大叔的工作。自從在山洞外被氣走後，他其實一直都沒有遠離可可她們，一直走走停停在前方探路。等到可可進了神蛙園之後，他又折回跟著進來了。

    直到可可問他有沒有帶錢在身上，才有了競拍的那一幕出現。

    也不知道他是隨身帶著幾千枚大暑錢，還是用兌票結清的競價款，總之這位秦大叔十分的不開心。

    可可撇嘴道：「秦大叔，呆會吃過仙米飯後，你就領我們到頤心院安頓好，之後你再去一趟寶玦山莊，與管家拿錢就是了。就找他多拿一百枚大暑錢吧，當做利息好了。」

    秦大叔扯了扯合身的長衫，似乎領口、腰腹、肩膀這些位置都極為不舒適，他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道：「娘倆兒都是一個德性，敗家的玩意兒。」

    一名神蛙園的少女盈盈走來，施了一福道：「這位貴賓，您拍下的婆羅血蘭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服用了，如果要帶走的話，我再幫您準備一下。」

    可可望著楊牧之，問道：「丑八蓋，你是現在吃，還是帶回家慢慢品嘗？」

    那名少女驚愕的看著這位貴賓，心裡不停犯嘀咕。

    怎麼回事？這麼好看的男子，竟然還叫他醜八怪？還有這麼高天價拍下的血蘭，原來也是為了他買的？

    楊牧之想了想，道：「我們先去看看那株血蘭吧！」

    那名少女禮貌的朝其他人伸手示意：「幾位貴賓先這邊請，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仙米午膳。」

    然後又對秦禕可和楊牧之說道：「兩位請隨我來。」

    領著二人走了一小段路，老遠就可以瞧見一株高大的梧桐樹，長得枝繁葉茂，綠意喜人。

    「納蘭姐姐在家？」秦禕可輕問了一聲。

    神蛙園那名少女點頭道：「嗯！納蘭園主今日沒有出門，正是她在等你們。」

    秦禕可回頭笑道：「丑八蓋，帶你去見一個人，保管讓你大吃一驚！」

    楊牧之眼神微跳，心神輕輕振盪不已。會如此，顯然不是因為在這逐漸寒冷的季節，還能瞧見梧桐滿樹綠葉。

    少女將兩人帶到梧桐樹下的一座木屋前，輕輕敲門：「園主，拍下婆羅血蘭的貴賓領來了。」

    木門打開，那名少女抬手作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緩緩退去。

    秦禕可抬腳進門，一邊大聲道：「納蘭姐姐，今天我來得真巧，剛好碰見你也在家。」

    跟在她身後進屋的楊牧之，一雙手不停在輕輕顫抖。

    終於，要見到她了嗎？

    木屋內，靠窗站著一人，一襲素潔長衫，身材纖瘦，姿容俊俏。

    這，哪裡是什麼納蘭姐姐？

    「你是……？」窗邊的那名纖瘦男子，正疑惑於秦禕可的這種親切口氣。

    秦禕可撓頭道：「納蘭姐姐，你不認識我？我是可可啊！」

    「啊！？……哦！是這樣啊！」從驚疑到恍然，也就在兩息之間，那位被叫作姐姐的男子，微笑道：「可可，原來你以前都是帶著一張麵皮的啊！這件事，若芷姐姐竟然半點都不與我說。」

    「我帶麵皮這件事，除了娘親與我爹之外，再就沒有外人知道了，我又很少回家，所以我娘親才不會與你說起。納蘭姐姐，你可不要生我娘親的氣呀！」

    臉頰有一雙迷人酒窩的男子笑著搖頭道：「一直在奇怪，是誰會用四千枚大暑錢來拍這株血蘭？是可可你這丫頭的話，就不奇怪了。」

    木屋裡，擺放著一張四方木桌，四條短凳。纖瘦男子抬了抬手，示意兩人落座。

    從進屋之後就一直在打量這名俊美男子的楊牧之，此刻的內心即是失落、又有懷疑。

    本以為一切的關聯疊加在一起，這位納蘭園主應該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可惜，現在看來並不是！

    趁落座的機會，楊牧之貼著秦禕可的耳朵輕聲問道：「明明是個男的，為什麼叫他姐姐？」

    「你個笨蛋！我叫她納蘭姐姐，你好好想一想她的身份啊！」

    納蘭姐姐，她的身份？

    胭脂譜第一美人、天下年輕第一人，納蘭楠？

    楊牧之恍然大悟，都說天下第一美人，莫能分辨雌雄……只有在見到眼前這位之後，或許才能真的明白此話的含義。

    只是，這莫辨雌雄，到底是雌還是雄呢？

    納蘭園主看似無意的瞥了一眼楊牧之，問道：「可可，這位是？」

    「他叫楊牛文！是我的，是我的……」

    不知道因為什麼，秦禕可到了這裡，竟然說不出楊牧之是她夫君這兩個字來。

    納蘭楠掃了一眼楊牧之，眼神幾度變換之後，淡淡笑道：「可可，恭喜你啊，終於破境了。在金丹境停留了這麼多年，總算是躋身元嬰境了。不過，以你現在的狀況來看，實在是用不上這株婆羅血蘭！」

    可可赧顏道：「血蘭是替楊牛文買的……」

    納蘭的目光再度掃來，這是楊牧之第三次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里外都被人看了個精光，心道納蘭楠不愧天下第一俊彥，她的這種窺探，比之杜子露來，似乎更勝一籌。

    納蘭楠驚訝道：「他只是築基修為，婆羅血蘭對他的作用也不會很明顯。可可，就算你家再有錢，也不用如此揮霍吧！」

    秦禕可腦袋微斜，輕聲問道：「納蘭姐姐，難道你也瞧不出，他體內有金丹碎裂過的痕跡？」

    納蘭楠愣了一愣，忽然起身問道：「能否……替楊公子把個脈？」

    秦禕可朝楊牧之輕輕點頭。

    楊牧之捋高衣袖，緩緩伸出手來。

    納蘭楠的五指修長白皙、輕柔嬌嫩，完全不像是一隻會經常握劍的手，何況這柄劍，還替她奪得了天下第一的名號。

    這是楊牧之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年輕人。

    眼前的納蘭楠，絲毫感受不到她有任何高深的修為在身，也沒有兩個天下第一名頭加身的那種不可親近，若不是她此刻一身男子裝束，都要讓人以為她就是一個個普普通通、嬌羞怯怯的鄰家女玩伴。

    被胭脂譜第一美人輕輕握住手腕，兩顆腦袋之間的距離不過兩尺，楊牧之仿佛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從這麼近的距離看來，無疑納蘭楠是極好看的。

    她的紅唇，雖然半點未施胭脂，但那個自然紅嫩的顏色，足以讓楊牧之這色胚下飯三大碗。

    她的上唇弧度呈一個大波浪形，與楚虞瑤一樣，同樣也有一粒可愛嬌潤的唇珠，下唇也曲成一個小小的波浪弧度，嘴角兩端上揚得格外厲害，明顯是一張不能再甜美了的小嘴。

    臉頰上，那對淺淺的梨渦，正散發著誘人香甜，讓人忍不住想在裡面倒滿香醇美酒，再一口一口慢慢飲盡。

    楊牧之的手忽然被鬆開，眼前是一雙微嗔的大眼睛正看著自己。意識到失態後，他趕緊整理好衣袖，然後坐正了身姿。

    「你，碎過不止一次金丹……」

    楊牧之心神輕震，這你都知道？

    納蘭楠緩聲道：「即便如此，這株婆羅血蘭還是不適合你。」

    可可急道：「納蘭姐姐，血蘭不是能修復損毀的金丹嗎？」

    「你這位朋友體內的金丹，曾經碎過兩次，而且時間還拖延得太久了，他的第二次碎丹，又被人以其他藥力清理過了……簡單來說，人的身體就像是一間房子，金丹雖然碎裂，但是還有足夠多的靈氣存在，房子的主人還是那一顆金丹，不管是破碎的還是完整的。但如果這間屋子被清掃一空，那麼就成了一間嶄新的空房了。」

    「現在的他，除了回憶一下過往，自己曾是一名金丹客之外，目前再也與金丹境無任何關聯了。」

    可可一臉憂心，看向楊牧之時，心中又多了一份憐惜與疼愛，你這傢伙，是受過多少的苦啊？光是腹中金丹，就碎了兩次……

    楊牧之朝可可擺擺手，笑道：「丫頭，別難過了，沒有多大的事。金丹不能修復，那我再煉出一顆金丹來就好了。」

    秦禕可無奈道：「你呀！金丹哪裡是那麼容易的，說煉就煉出來了？」

    納蘭楠看了一眼楊牧之，意味深長道：「丹田一顆金丹，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很容易。對有些人來說，就算是一步登天，也並非什麼難事！」

    秦禕可心疼的揉著楊牧之的手背，哀聲道：「他自從傷好之後，就一直呆在築基境不肯挪窩，一步登天這種事情，我家楊牛文就不要想了。」

    納蘭楠笑望著秦禕可，眼神十分古怪，「可可，你花四千枚大暑錢買下婆羅血蘭，可惜又派不上用場，現在心疼了嗎？」

    可可搖頭道：「心疼什麼，現在用不上，我就帶回去，日後總能用上……我呸呸呸！」

    知道說錯話了，秦禕可連忙擺手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老天爺別記住我這句話啊！只希望我秦禕可在意的人，永遠也用不到婆羅血蘭才好……」

    納蘭楠笑道：「可可，其實留一株血蘭在你家寶庫里，也並非沒有用處，若是家族裡有人受傷或是哪位重要的供奉客卿出事，都可以及時救治，這叫有備無患！不過呢，這一株血蘭，姐姐允許你反悔……」

    雌雄莫辨的納蘭園主認真道：「那四千枚大暑錢可以退還給你，這株婆羅血蘭，還是留在我神蛙園好啦。」

    到此時，楊牧之總算長舒了一口氣，好像不用浪費那四千枚大暑錢，比自己不能服用這株血蘭還要重要。

    像是一臉輕鬆的他，冷不丁問道：「納蘭園主，那株血蘭可以不要，但那兩隻綠皮青蛙，可以賣給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