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幀之前在府城的時候,此人正在追殺李棟升。當時江宥幀以為對方是個捕頭,雖然看著氣質更凜冽,不是凡夫俗子。
此刻,江宥幀倒是知曉了此人的身份。因為在來了京城之後,江宥幀便讓阿三將朝堂上所有重要官員都畫了畫像,必要時就能得知對方身份。
「學生江宥幀見過大人!」江宥幀連忙拱手。
秦嚴冬看向江宥幀,忽然覺得有些眼熟。片刻之後,他微眯著眼。
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前年他去通州府追殺李棟升之時,遇到的那個住客棧的少年嗎?
「你耳背?」秦嚴冬臉色沉了下來。
江宥幀頓時一愣,隨即想起當時對方質疑她為何不快點開門時,她和江富貴隨意扯了一句耳背的謊。
真是見鬼了,今兒似乎不順吶!早知道前幾日溫如玉提議去寺里上香求平安符的時候,她就去了。
「本官乃是大理寺右寺丞,江宥幀與會試舞弊案有關,本官奉命前來捉拿江宥幀回大理寺審訊。」
眾人頓時心中一驚,舞弊案不是京兆府正在審著嗎?怎麼又移交至大理寺了?
大理寺是什麼地方?進去了就真的出不來了。
這次連江宥幀的臉色都凝重起來,若只是進了京兆府,那她還有信心出來。可一旦入了大理寺,事情就麻煩了。
「咦?四殿下也在?」秦嚴冬看到了四皇子,也有些驚訝。
「下官大理寺右寺丞秦嚴冬參見四殿下!」
四皇子皺眉,「此次案件京兆府不是正在受理?怎麼會移交至大理寺了?」
何至於這麼嚴重?雖說禮部主持的考試確實更看重,但一般都會放入京兆府審訊。
大理寺是審訊朝堂官員和重犯的地方,一進去便是天牢,刑具全部上一遍再說,很是嚴酷。
江宥幀要是進了大理寺,那就麻煩了。
「此次舞弊案牽扯甚廣,其中細節不便詳說,但皇上已然下旨,還請殿下恕罪。」
居然牽扯到了皇上?還下了旨意?江宥幀心下一沉,想起二皇子之前的忠告。
「江宥幀,走吧!」秦嚴冬一聲令下,他的下屬就要上前捉拿江宥幀。
「且慢!」又是一聲大喝傳來。
秦嚴冬皺眉,轉身看向來人,待看清楚之後,便大吃一驚。
「下官參見二殿下!」眾人齊齊行禮。
江宥幀看著風塵僕僕趕來的二皇子,此刻他氣息急促,身後無一人,大步走進來之時,卻氣勢強大。
四皇子眼神微眯,老二不是在莊子裡?到底是怎麼得的消息?這麼快就趕來了?
「秦大人,這是要把江宥幀押入天牢?」二皇子理了理袍子,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
秦嚴冬一愣,隨後深深看了一眼江宥幀。這小子到底什麼能耐,竟然惹得兩位皇子前來解救?
「正是,下官職責所在。」
「科舉舞弊,動搖江山社稷,本宮尤其痛恨。」二皇子負手而立,先是看了一眼四皇子。
四皇子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二皇兄!」四皇子上前行禮。
「原來四弟也在?」二皇子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掃過江宥幀,然而江宥幀卻緊緊盯著他,眼神莫名。
秦嚴冬再次一愣,原來不是來解救的?
「因此本宮決定旁聽!」二皇子看向秦嚴冬,「不知公堂設在何處?」
「二殿下,皇上口諭,此案須得秘密審訊,不得張揚。」
「那可曾說過不許皇子旁聽?」四皇子接話道。
秦嚴冬被噎住了,還真沒說過。
他深吸一口氣,「茲事體大,若是皇上怪罪下來?」
「既然本宮和二皇兄都在,那就輪不到你來擔。」四皇子冷哼。
江宥幀一時沉默,這次人情欠大了。
秦嚴冬臉色一沉,卻不得不聽命。
「既如此,那就請諸位移駕至大理寺。」
他轉身朝著兩名要架住江宥幀的下屬揮了揮手,那兩人先是一愣,隨後鬆開抓住江宥幀的手,站在她身後,眼中滿是警惕。
「不是說還要搜檢?既如此,那不如等搜檢完了之後再過去,若是有罪證,正好當場詢問。若是沒有……?」二皇子語氣忽然上揚,之後的未盡之言眾人自可領會。
秦嚴冬深吸一口氣,朝著身後眾人揮了揮手。
「記住!不可損壞一草一木,單子上的東西少一件兒都不行。」四皇子提醒道。
大理寺侍衛們都面面相覷,他們何曾做過這種差事?誰聽到他們大理石的名頭不瑟瑟發抖?真是憋屈。
如此,三方合作,開始在第三進院子內搜檢。
眾人在屋內仔細搜查,青琅對照著清單,時刻關注著。
那些侍衛將書架上的書搬下來一本一本翻完,而後隨手扔在了書桌上。
「哎?放回原處!」
青琅忍不住了,這些人對待書籍如此粗魯,他終於在看到江宥幀最鍾愛的字帖被胡亂扔在一旁之時,心中大怒。
那名侍衛嗤笑一聲,「都被搜檢了,你還指望放回去?等會兒草皮都給你掀了。」
一個小小的奴才都敢騎到他們頭上撒野了,江宥幀他們都不放在眼裡,更別說她身邊的狗了。
到了他們大理寺的,甭管你幾品官兒,都得在他們手裡受皮肉之苦,保管服服帖帖。
一旁傳來輕咳聲,「我家殿下說了,哪兒拿的都放回哪兒去,查前怎麼樣,查後還得復原。至於草皮,檢查完了再給種回去。」
原尚站在一旁,眼皮子都沒抬,但態度十分明確。
那侍衛頓時臉色難看至極,一個奴才,一個閹人,也就只會狗仗人勢了。
他們大理寺何時這麼客氣過?真是憋屈。
認命地拿起書,理了理又放回去。
屋外的江宥幀皺眉,若是搜不出什麼還好,但倘若真搜出了什麼,那就是十張嘴都說不清。
雖然不確定他們要搜什麼,可江宥幀確定他們的最終目標並不是她。
事情變得複雜了,她成了那些人計劃中的一環,也就是顆棋子。
眼看江宥幀若有所思,二皇子和四皇子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和她交談。她身邊有幾名看守的護衛,又是舞弊案,他們身為皇子,更應該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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