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歸凡把粟寶帶回了蘇家。
蘇老夫人這是第一次看到粟寶哭著回來,小小的人兒哭得臉都紅了,眼睛也腫了,一直都停不下來,哭得打嗝。
「怎麼了這是!」蘇老夫人連忙過來,伸手去接粟寶。
蘇家所有人都圍上來了,今天周末,蘇何問他們上完課後興趣班也已經回來了,涵涵聽到粟寶哭也扔下作業跑來。
大家都關切的看著粟寶。
蘇何聞皺眉,拿紙巾給她擦眼淚,心底很惱火,沉聲問道:「是誰惹你了?」
蘇何問抓著粟寶的手甚至腳,上上下下查看:「受傷了嗎?那個什麼三輕道長使詐?傷到你了?」
涵涵氣憤握拳:「我去揍他!」
蘇意深值夜班回來,睡到一半聽到粟寶哭聲猛的驚醒,穿著睡衣就趕過來了,詢問道:「哪裡受傷?」
他仔細查看,卻沒有看到哪裡受傷。
蘇老爺子心疼得不行,板著臉詢問:「沐歸凡,怎麼回事?」
粟寶哭得實在太傷心了,哭得說不出話,蘇老夫人跟著落淚,一邊安穩:「乖哦乖哦,不哭不哭!外婆給糖糖吃!」
蘇贏爾已經在想怎麼揍人,什麼三輕四輕道長,他一個揍不了就搖人,一群人揍。
蘇子林心底干著急,越急嘴巴越笨,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
粟寶看到周圍關心她的家人們,更是想到師父父說的話,師父和家人更無法選擇。
一時之間,粟寶便如同在茫茫大海中無助漂泊的帆船,不知道哪裡是歸路,也找不到哪邊是方向。
她無措極了……
蘇一塵在公司,聽聞粟寶哭了,開到一半的會丟下了,姚欞月第一個沖了出去。
到了家裡,看到蘇老夫人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粟寶,眾人一臉沉重。
蘇一塵心底一沉:「怎麼回事?」
沐歸凡默然,低聲道:「季常沒了。」
蘇一塵心底一驚,「怎麼會沒了?」
沐歸凡搖頭。
蘇一塵隱晦的看了蘇老夫人和蘇老爺子一眼,說道:「媽,你去給粟寶做點吃的吧。」
他說著就把粟寶接過來。
蘇老夫人站起來,一疊聲說道:「對、對,粟寶肯定餓了,外婆去做吃的……」
她心神不穩,走路有些趔趄,蘇一塵看了蘇老爺子一眼。
蘇老爺子立刻站起來,去扶蘇老夫人。
廚房裡,蘇老夫人扶著椅子慢慢坐下,心底很憂愁:「過程肯定很兇險,不然阿塵也不會支開我們。」
蘇老爺子說道:「你別急,孩子們的事,他們自己會處理好……」
……
客廳里,蘇一塵抱著粟寶溫聲詢問:「粟寶可以告訴大舅舅,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粟寶神色呆呆的,一提到這個事情,眼淚又掉了下來。
蘇一塵看她手裡緊緊抓著的燈泡……瓶子,很像燈泡的瓶子,還在發著微弱的光芒。
「這是……?」
粟寶哽咽:「這是師父父……師父父魂飛魄散了,被我裝進這裡面來。」
蘇一塵問:「你師父是怎麼會魂飛魄散的?」
粟寶哭著把剛剛的事描述了一遍。
「呂三輕身上有一把很厲害的金鎖,師父讓阿加去拿那把鎖。」
「呂三輕不願意,他突然拿了一張符貼在鎖上面,然後金鎖就炸了。」
「金鎖炸了之後飛出很多金光,師父父就抱住了粟寶……」
粟寶說到眼淚掉得更凶:「然後,然後好像空氣都爆炸了,師父父被金光打到,師父父就……就沒了。」
粟寶趴在蘇一塵懷裡,哇哇大哭起來:「如果粟寶不收回閻王殿,師父父就不會這樣。」
沐歸凡聽季常說過,粟寶看著很厲害,有很多各種各樣的法寶武器,但她只能一次拿起一個法寶。
她的實力不足以支撐她同時操控兩個法寶,在以前的戰鬥經驗中看來,粟寶的確是用完一個法寶,再用一個法寶,先把大錘子砸出去,再丟出黃金饅頭,從沒有過同時砸錘子和砸饅頭。
所以這不是她的錯,要說錯……她唯一錯在還太小,實力太弱。
但能怎麼辦呢?敵人會因為你實力太弱就不打你麼。
她能因為實力太弱,就一直躲避麼。
實力不是養出來的,是一步一步戰出來的,越戰越強。
「粟寶,別哭。」沐歸凡一臉嚴肅,「你再仔細想想,真的是金鎖炸開的金光害死你師父的嗎?」
粟寶茫然抬頭。
沐歸凡換了一個說法:「那天晚上我們在道觀,那個香爐炸開的金光你師父是不是有能力阻擋?」
粟寶喉嚨像被棉花堵著,說道:「可這次師父父本來就受傷……」
沐歸凡搖頭:「我相信他沒那麼弱,他就算受傷不能阻擋,那他是不是完全可以避過?」
粟寶這回徹底不說話了,漸漸冷靜下來。
沐歸凡摸了摸她的腦袋:「你還小,爸爸知道不能對你嚴格要求太多,但是這種情況下哭是最沒用的。」
「你要學會在悲傷中強行鎮定,去分析到底你輸在哪裡,表面發生的事是否真的是表面的那樣,要學會去剖析失敗。」
粟寶在爸爸的話中,逐漸冷靜,心底雖然還是悲傷難過,卻也跟著引導,很努力的去回想。
沐歸凡又問道:「呂三輕很厲害嗎?」
粟寶點頭:「比之前遇到的人都厲害……」
想了想她又補充:「但是沒有平等王厲害。」
沐歸凡問:「他的符很厲害嗎?」
粟寶搖頭:「不厲害,我可以完全攔住。」
沐歸凡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他的符你都能攔住,那你覺得他的符能把金鎖炸了麼?」
在粟寶的描述中,沐歸凡十分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點:
呂三輕在金鎖上貼了符,要把金鎖炸了,他沒有的別人也別想要。
然後季常才陡然色變,拼盡全力護住粟寶。
這裡有絕對的漏洞。
粟寶也反應過來了,愣然說道:「爸爸!他……他不能!他的符沒有那麼厲害。」
「師父父說那把金鎖很厲害,他的符不可能把金鎖炸了……」
是因為呂三輕這樣做了,所以她潛意識裡覺得他能炸掉,否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實際上他並不能,他只是徒勞無功的掙扎。
沐歸凡道:「說對了。」
蘇一塵微微眯眼:「所以,現場還有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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