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粟寶繼續問。
吃屎鬼撇撇嘴,說道:「我在村子裡建房,這不是建完了,會有一些建築廢材……」
由於一直抱著重返「一線」的志向,所以蓋完房子後,建築垃圾也堆在屋後。
本想著要是回「一線」了,他就留下他媽媽自己處理就行,以後這鄉下他再也不想待了。
因此他不但不在意這堆垃圾,日常懶得扔垃圾的時候也把生活垃圾一起丟在那邊。
塑膠袋啊,廚餘垃圾什麼的,沒用完的油漆放在家裡嫌氣味大傷害身體,也一塊放到那邊去了。
反正也不用了,他又不會覺得扔掉一桶已經打開的油漆有什麼可惜。
沒想到他的死竟會因為這一堆垃圾。
「垃圾堆在屋後,然後屋子後面是村子裡的河水,村長他們就跟我說儘早把垃圾處理掉,不要影響大家用水。」
「可是這麼大一堆垃圾,我一個人怎麼處理?龍國不是有句古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提出大家一起幫我把垃圾處理一下。」
吃屎鬼覺得自己都快走了,還浪費精力搞這個幹什麼,原以為組織上不會忘記他,也會繼續給他錢,沒想到他建完房子的錢就是上面給的最後一筆錢。
要拉走這一大堆建築垃圾,要從鎮上請車、又要一筆處理費,還要人工鏟上車的費用……
堆得實在太久,垃圾太多,又臭,問了一下要處理掉這堆垃圾至少要一萬塊。
在農村一萬塊很多了,有些人一家辛辛苦苦種地,一年的年收入也就兩萬。
更別說那時候他已經沒有錢。
「一場雨,堆久的垃圾散發出臭味,我隔壁和對門的鄰居都很生氣,要求我儘快處理。」
吃屎鬼連連搖頭嘆氣:「可是我沒有錢啊!」
一天拖一天,污水流到河裡面,下有的村民也開始生氣了,有人甚至上門罵。
他媽媽也嫌臭,叫他趕緊處理,可家裡都沒錢了,什麼都要他處理,他怎麼處理?怎麼什麼事都要他做啊!
「我就跟村里發求助,說實在處理不了,幫我一下,一萬塊錢嘛,大家幫我湊一湊,我可以自己出兩千,其他的全村幫我湊一湊每個人幫我出幾百就好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不干!」
吃屎鬼表示非常震驚。
要求處理垃圾的是他們,他們竟然不同意出錢。
說好的大家都是一條村的呢?怎麼就不一起幫他?
「這件事吵來吵去,誰家都不願意出錢,他們說又不是他們家的垃圾。」
「但說河水污染,叫他處理的是他們啊!」
吃屎鬼說得理直氣壯,在他三觀里好像真的應該是這樣,理所當然。
粟寶驚呆了,天天審案,案案不一樣,每一案都能碰到不同的三觀,了解物種的多樣性……
蘇錦玉十分無語的說:「那是你自己弄出來的垃圾,你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叫別人給你處理?」
吃屎鬼一臉莫名其妙:「如果是我家門口的小桶垃圾,自然是鄙人自己處理了,但屋後面的垃圾這麼大一堆,他們也說影響到了河流,河流流過全村,那就是全村的事,怎麼能說沒有關係呢?」
「我也不願意讓垃圾污染河流的,可是他們一邊說是全村的事,事關全村,自己又不願意幫忙,就只會道德綁架我……這怎麼能行。」
粟寶:「……」
蘇錦玉:「……」
老祖宗好想把茶杯砸到他頭上,忍住了,「後來呢?」
吃屎鬼繼續說道:「我就不想處理,我是真的沒錢,自己也處理不了。」
「最讓我氣憤的是,我的媽媽一點都不幫我,我們才是一家人,她竟然跟著別人一起罵我。」
吃屎鬼想,她神氣什麼呢,她不一直想求他父親帶她回去嗎?
現在這種時候,不應該完全理解並支持他才對?
怎麼能跟外人一起要求他趕緊處理垃圾,還說什麼「既然不能一下處理,那你就一點一點鏟掉,一點一點處理。」
這叫什麼話,這麼大一堆垃圾,又臭……讓他一個人干,他才不干,得累死。
「後來我跟村民的關係就越來越僵,尤其是跟我隔壁鄰居,他簡直就是強盜。」
「他家房子那麼大,門口停著兩輛車,隨便一輛車都十幾、幾十萬,他那麼有錢對吧,自己又嫌臭是吧,那他怎麼不想著幫我處理一下呢?」
吃屎鬼越想越覺得應該是這樣,並且跟他惺惺相惜的惡霸也支持他這個想法。
垃圾就堆在他和隔壁鄰居屋後的中間,所以鄰居理應也有責任和義務一起處理。
惡霸說:「你鄰居家這麼有錢,而且他一直助人為樂,願意幫助別人……你找他商量肯定行。」
於是吃屎鬼就找到鄰居,要求鄰居給八千塊錢,他願意出剩下兩千塊錢。
「我說為了村子環境好,我們一起處理了吧,沒想到鄰居竟然拒絕了!」
吃屎鬼又震驚了,鄰居竟然拒絕了?!
粟寶:「……」
她更震驚的是,吃屎鬼居然會為此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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