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六章光之剪影
智光摩訶看著那個直槓中豁落鬆動的歡柔沙陀,隨轉自己灌滿力量,精嘉調諧出的第二次揮刀,冷凝俯視的目光覆壓而下,盤根渾軀的力量,仿佛一座——被混沌初造,於乾坤中篤定玄根的大山。
古志鐵風,立時造勢山海。古老沉澱在意念中,僅僅剩餘的一個概念「七」,仿佛天穹連綴七星,高掛蒼茫穹廬上的屈弓。
「秀塔茲時令的徵候,
繁呈滄桑歲月精密——
行走在宇宙中的骨鯁。
浩風馬,
翻滾於光之下,
那立令鐵鐘,
浩瀚賁臨的肅音。
貼心護志的金掌,
叩秀塔茲神聖風尊,
闡發金朗奇風、
湍促驟旋、
法性光盞昭著的一個音控——
唵。」
智光摩訶誦罷,自我浩力駕馭贊著秀塔茲風神的修辭。仿佛早與晚功課經頌的首辭。
他知道:自己雖然擁躉秀塔茲護法八部風龍藍泉的意志狂刀。但是,必須即時茁生於心壤的法根,就該在方方挺挺的豁落一振中,浩瀚噴薄靈魂質化成現的金龍。
其實,只有他清楚:單純憑藉一尊萬志疊成的刀,是難以征伐這個筋節蹙小、穿透靈真脈輪的歡柔沙陀。
護法八部一直持續盤亘風輦,調教手感,難以精粹凝力挫磨這個手腳無間歇粘著祭祀火的逆力者。就是因為:法器、法力、古志、萬念……還只是這麼多相在意念中形成的——龐大繁密對壘的巨大物構,沒能粹煉質變為一念精真。
馭馬中,縱橫捭闔的風龍藍泉,如果無有載刀亢奮走俏中的一顆精純心。顯然會被沾染祭祀火,步步逼心的歡柔沙陀,指瑕洞穿。
智光摩訶最清楚:自我執刀對峙歡柔沙陀的過程,根本就不是眾目所視中、那種單刀在握,就能化作一望無垠中脆碎萬惑的殺手。
正是月相摩訶巧飾情味法力,粘結了歡柔沙陀從大地精緻拔力的脈衝,才讓轟轟長旺蓬隆威勢中的自己,從內宇宙灼燃的狂火中,步步質變著承刀狀態的一顆心。
那些在概念中,鬆散發鈍的概念,即時化生一顆心的真金。
智光摩訶知道:這正是自己心承刀威,目壓歡柔沙陀的因由。
而且,他感知:即時狀態被壓低的歡柔沙陀,猛力以火龍棍回力落降的瞬間,傾斜撐地的時刻,修塔茲大地恍然微微震顫起來。
沒錯,此時的自己篤定心相的玄根大山。但是,歡柔沙陀這個沉澱姿勢定型的瞬間,一根火龍棍浩然毗連的卻是渾煉大地。
「是渾煉,而不是渾整。」
從光辨精密的目瞳,祭禮司儀中的智光摩訶晷針刻鏤的人像圖騰,讓他清晰看出:此時的歡柔沙陀何至于震動的是秀塔茲的大地?
頓時,大腦里飛騁的兩個概念,絞索、牽纏……運用繁盛密疊的秀塔茲修辭,難以豁朗抉擇的這個湍急瞬間,智光摩訶在極限辨辭的頂巔,劫難一樣,再次動用了庫倫麗頒的火獅法言刀楔令——
「古老而又新鮮的光,
以高貴尊崇晷刻之法的太陽,
雕琢形格,
精校意念。
素土變作心相雕刀駕馭的馬,
靜泥方寸,
意馬猶如天縱山河,
豁落飛騁。
擬真不是真,
茲,
以火獅法言刀楔令的光,
削碎精微辨識的終極。」
智光摩訶朝向天空耀目的太陽,誦罷秀塔茲語詮釋的庫倫麗頒修辭令。頓時,意念飛揚的兩隻手錨,嵌住了內宇宙光芒照耀下,晷影一樣清鮮落淀的意念形狀。
「渾整」,指示完備齊全的形狀。是直銳目光視域捕獲質確物構的極致。歸屬秀塔茲「翼辭」中的有形芳蹤。堅實感就是本定不碎的重砣。
「渾煉」,指示混沌物態中虛影與精真共存,如造化原初動靜狀態化變不息的密宗。璞石孕生,靈秘嵌壤。是靈魂游弋宇宙,穿梭萬竅的不竭靈沖。歸屬於秀塔茲「翼辭」中的無限靈光。和光同塵,靈力噴薄。
從敏銳透徹的辨鑒辭中,智光摩訶即時閃耀新光的目瞳,眨動一下。遂知:此時,姿態落沉的歡柔沙陀,棍如杵,觸地的火龍棍就是渴望強馭靈魂中的渾煉精鐵。
頓時,智光摩訶一顆心豁落震盪了一下。
正是敏心瀲灩開闔中,觸碰了這些修辭的玄關。即時心志清澈的智光摩訶,因為自我意念一隙辨白的精微感觸,心力暴漲中,烈性手刀賁飾蕭瑟揮動中的浩浩脈輪風。
妙諾摩訶簡練精透的目光,看著驟然挾帶身相高風,翻轉旋轉的藍光刀弧,隨銀光馬飆騁一道風輦的時刻,仿佛轟隆隆沖騰的巨瀾,傾壓向歡柔沙陀。
心靈同頻脈動中的眾陀,目轍張馳,隨著智光摩訶奔騁的風,緊蹙聚縮的瞳孔,攢射出一道道銳利無礙的新光。
只見月相摩訶秀口因為略帶的一絲震顫,半張。顯然,她震驚於短暫停頓的間隙,眼前這個附綴自己修飾,才足以在緊急時刻,彰顯鋒芒的智光摩訶,這時候,才更像定事斷謀中護法八部的首陀。
質感流動在那種——因為過多積澱苦志歷煉,而變得蒼古的粗糲眼瞼里,精銳寒芒的目光,仿佛出自幽邃深透到一顆心靈的暗洞。抻開的浩烈臂展,雙手執刀,傾斜半弧式,劃颯作劈的藍刃白風,對比冷色強化著空間酷烈動態中一尊古老將軍佐令中,以光感獵擄的武志剪影。
蒼色落輦風霜般的智光摩訶,斷念之際,一刀賁勢汪洋,動態山海。隨刀傾斜中,氣勢風雲動變,隱約的雷鳴漸次變成隨風震動空氣的鼓。
「秀塔茲人,有威力的刀就是從海河一樣的萬感中,逼真地尋找到——一顆心的浩瀚脈輪,才是粹光打開門戶的武志精鐵。」龍轉摩訶說話的時候,目光看向火箴摩訶,「這樣犀利生颯到足以穿透精鐵的話,就是修辭令中提煉、拔粹成的高功。只是,這齣自你詮釋真經時,曾經刪除過的一枚『火焰珠』。」
火箴摩訶忽然敏感地側目看向龍轉摩訶,「何以復撿——不便綴飾經辭的生殺流凌?」顯然,火箴摩訶清楚這些淋漓太甚,易於粘著血色、光澤與流火的犀利修辭。
「就像秀塔茲祭禮司儀的陀首,在終極刀相的措辭中,不憚於用庫倫麗頒刀楔令加密秀塔茲的修辭。武志戈的辭,此時,也應該取自極限修飾的鋒芒。」妙諾摩訶替龍轉摩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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