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〇七章說到神物
時光,這看不見的、周旋盤繞著飛行的猛龍。無動靜,就變化了空間裡真實的春秋山海。
達旺兒瑪城,那些被香風一樣蝕骨的風光,縈繞著。每一時刻和角度上的顯現,總是空靈造化中的美麗天闕。如間歇音聲蒼健表達出抒情的幻覺之歌。
陽光穿透了粉紅或火紅顫搖著光影的達瑪花兒。風,揉透了:散發在空氣中、所有精密收集起來的光元素。將萬化攥在——生動、明亮得仿佛巨大工藝琉璃一樣的手裡。
巽風哦,帶著碎碎眷念和小小力量,揪准大腳大手山河的形狀。仿佛低弱的小花小草那樣,怕過乾坤的雲雷,依然沒有忘記:去熱愛——原生態氣質的大自然、造化帶有驚險和懾心過的威厲。
循環物語,學會壓低輕率風的個性,向驚險頻變的蒼生一一敬禮。
大地生命的靈魂就是這樣與空間光,透明地交換孩童一樣的天真。
儂泰格爾媽媽咪呀站在大驛土的高崗上。因為,唯有在這一塊精緻小山巒一樣的地方,才足夠將集貿物流的動變看得細緻入微。
而且,這兒還有妙好天光。低矮半耷拉三角狀樹冠,似松塔,似婆娑桑椹樹,似小喬木的野石榴樹……被黃白淨土光亮襯底,托奉一番古木。拾眼蒼秀,顯示不弱的毗連,風韻疏落有致。
「嗯,儂泰格爾媽媽咪呀,你那施令小皮鞭沒人看得見。」泰儂麗旖指指集貿物流的廣場。言下之意指的是泰儂麗格、袤瑟和素沁芭拉。
「在達昂瑟儂,用腳步傳諭的,叫木鐸。那意味著是走近了,才會傳達的旨意。而距離上比較遙遠的地域乾坤,用風鞭傳諭的,叫金振。心意所達到的地方,大漠的石頭和沙礫都應該聽得到的。泰儂麗旖。」
泰儂麗旖致意道:「就像從這一刻開始,泰儂麗旖就是執事的護令者一樣,殷勤走動起來的一顆心,就應該圍繞著傳令的風聲,照宮廷令的事兒那樣去飛翔。儂泰格爾媽媽咪呀。」
「儂泰格爾媽媽咪呀難得有你這樣的乖孩子。」
「泰儂麗旖修辭蓮花里的媽媽咪呀,在心裡就是按令執掌世故經典的王妃。泰儂麗旖就是這麼想的。儂泰格爾媽媽咪呀。」
「孩子,想想吧。新近的日子裡,有無那些讓感覺不平靜的事情嗎?」
「有的。媽媽咪呀。」泰儂麗旖目光忽兒微微仰起來,看向達旺兒瑪城高高的山牆,然後怯怯地看向儂泰格爾媽媽咪呀,小心地搓磨一下柔軟的白手,「一個被敲過兩次的鐘,這是與神邸有關的聲音之過。一個跌地破碎的火色手鐲子,這是懺悔心都沒有能夠化散的形狀之錯。儂泰格爾媽媽咪呀,泰儂麗旖說的對嗎?」泰儂麗旖雙手疊落在心胸上,輕輕道,「為了用行動消弭掉這樣的兩個記憶,我祈禱睡眠中的夢境,能夠變成達旺兒瑪城守護神光,照射那些記憶變成的暗斑概念。」
「親愛的好孩子。在媽媽咪呀的《玫寶鬘》裡,達昂瑟儂語系詩律的韻光,遮罩了那些斑痕。」儂泰格爾媽媽咪呀道。「我問話,就是在提示你:在達昂瑟儂的詩律中,經過,是修辭的一個形狀或手段。但是,在玫龍世系的傳言裡,經過,也是帶有靈魂的造化物語,是結局賦予了執念感和方向感的無辜僕人。」
「是的。媽媽咪呀。出自溫可之手收集起來的《玫寶鬘》,媽媽咪呀是生動措辭的唯一編撰者。在泰儂麗旖的心裡,聆聽妙音,等於垂詢了一個啟示的音聲尊。據說,玫泰馬龍就是沙穹風口,神秘蟄臥的一隻火焰馬龍。」泰儂麗旖小心地揉搓一下兩手,仿佛眼前有一個不容觸碰的精緻器皿。
「《玫寶鬘》雖然出自媽媽咪呀之口,但是,菁華措辭的火,是散逸在大漠裡古老傳奇的光。光,不是每一隻手都可以撿的起來的。因為,那些光自帶極重的法。」儂泰格爾媽媽咪呀道。
泰儂麗格略帶半沉思狀,點點腦袋,道:「親愛的媽媽咪呀,你已經將話兒說到極好。」泰儂麗格剛要說什麼話,忽然間又敏感地剎止。用手形遮掩了一下嘴巴。
集貿物流場。
族宗達昂努矗在馬背。雖然沒有赫瑟儂拉的王宗素戈路慕,達昂諾格的諾格金樽的助威,但是,在他看來,用一把慣熟的達昂瑟儂的彎刀,征服一個域外信使,根本就不應該太費周折。
颯意捉刀的忽朗沁,在旁觀者的眼裡,就是一把強悍蓄力狀態的摺疊刀。溫和禮儀之下,隱隱包繞的烈性手腳,動頻時已經散發著振刀的剛音。
而當他拔力起勢,又倚刀飛落達瑪麗春的馬背上,俊美動態毗連一匹馬的過程,身形已經賁滿——風雷預置的武志振頻。
「哦?我那小神龕兒里敬奉的靈神。看唄,他從雙手長旺的那把刀,不應該是一根大風也折不斷的高草的。哎,今天感覺太慌疏了。其實一大早,什托美尼爾太太沒有兩手染上金燭的薰爨味兒,就算在犯一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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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呢。什托美尼爾太太。」呾多小心地看向什托美尼爾太太。
「哦,呾多。」什托美尼爾太太轉過身,「你來這兒,聽到過什麼風聲了麼?」什托美尼爾太太鄭重地轉過好動的脖頸,問道。
「聽到了。什托美尼爾太太。嘿嘿嘿……」
呾多感到自己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什托美尼爾太太熟稔利落的一隻巴掌,仿佛一枚被風吹的擺動的闊葉。
「你好像總顯得比什托美尼爾太太什麼都知道。是吧?」什托美尼爾太太有點不高興了。
「嗯,哪能呢。」呾多殷勤地說罷,小心地看著什托美尼爾的手片兒,「神呢,別這樣喔。我聽到了一個啟示。你家的小神龕說:奉神的人要是生氣了,很容易將達瑪花的香味,吸嗅成荒草秋葉的味道。」
「也是。」什托美尼爾太太這才收斂了手掌,略帶遲疑地道:「可是,聖托美尼爾太太真有點生氣了呢。好像應該沒有挽回的理兒了呢。呾多。」
呾多仿佛一隻異常乖滑的貓咪,優雅地旋轉手形,講嘴巴抹過,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哪會呀……嗯,剛剛你不是提說『金燭』和『薰香』了麼。這都是你家小神龕千金買不來的信物。達旺兒瑪城的廊柱刻刀楔令說:說到善物,那是因為有神靈走過來的緣故。」
什托美尼爾太太抿上嘴,笑而不語。這才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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