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七二章掰扯意念門
突然間,侍者恰盧利手形蓮盞變得發亮。他溫敦含笑,倔強地以不變的姿態凝立。仿佛那樣自然的祈禱,是用意志粹煉成的形狀。意味著:那樣的意念被折碎一次,就相當於折碎了一個生命。
「讓司天的武德正倫,從一個柔弱侍者的手光中生成勇氣,以及有形力量的形狀。以有形的手蓮,化生出:掰扯那些要被詛咒的、固執用意的生命脈輪。天秤光照耀的武志鐵杵生長在意念里,因為將一個獵司里迪人的苦劫,發願背在自己的身上。讓痛苦皈依於冰盧厝的侍者恰盧利,兌換出的意念,扳開盾馬生鐵鑄造的意志論。」侍者恰盧利默然心語。
侍者恰盧利正要將心流之光訴諸頌辭,就聽護勢的祭主堡珈珥,凝泰發聲,仿佛一道潺潺流淌的淨泓,誦曰:
「勇武的司德天秤,
就是從意志論征服一顆心。
高尚煥美的念力,
能生出——
古老自控的瑜伽火。」
祭主堡珈珥善能精密維繫的祭禮護駕辭,豐贍調適侍者恰盧利意志光流的歡朗巽風。蓬隆起茂盛新生的概念,從鮮活的感官長成完美修辭的旺火。
冰盧厝的古卷說:心蓮者,是統御有形武志的原始人。所以,不要相信手中的武力是最快的。這個心蓮者,就是古老的瑜伽尊。
生命混沌中,一個質點靈感的共振。意念也可以做成振聾發聵的刀。
侍者恰盧利眼前雖然一片空無,但是此時的他,心智隨感,颯意賁動中,散發在手形上的感覺已經生成形質。當他合十的手形仿佛強硬扳開眼前的空氣,仿佛搬開厚重的石門。
空間裡發出「吱吱嘎嘎」的裂解聲。雖然,他背對盾馬法師稗施執彌,但是,卻見稗施執彌忽然間馬步激烈顛動起來。
只是馬步並沒有沖前奔騰,仿佛猛烈觸驚那樣,向後慌張踩踏。凌亂散擲的馬蹄頓時顯見發力不聚。
其實,只有稗施執彌清楚:一顆心意念形成的法力控里,意念突然被一道銳利的目光照耀。帶有對稱蓮盞的手形光突然分解開來的一瞬間。手形只見一道狹長的黑暗裂隙,仿佛一把黑色的刀將整個時空分解開來。
只是,分解開來的,不是目光可視的外在物理形狀,而是仿佛概念一樣的無量萬感。
自己蹙結光流礫的那個意念控,仿佛盈手攥握中的一把光刀,正被對稱地撕扯成分離狀。
隨即,空間裡飛舞著颯劃風形輪廓的光流礫,瞬間變得碎散。
「心之念,就是有形狀的固體。它經不起苦行火無形狀的燃燒。」只見祭主堡珈珥雙手貼胸,凝鍊的目光看著:侍者恰盧利竭力拓張開、顫抖得劇烈的臂膀。
這話雖然是對侍者恰盧利而言,卻見高高矗在馬背上的盾馬法師稗施執彌聞言,烈性驅開的臂膀突然震動而搖曳,雖然左手猛烈加持右手,執握緊手中的刀。然而,在心裡,那是因為被一道感覺才會知道的力量強行掰開。所以,即時狀態的他,忽然顯得痛苦不堪。
而且,他聽見祭主堡珈珥說的那句話,並非冰盧厝古卷里的話,而是矗在盾馬亮湖灣五彩石上鍥刻的語錄。連綴那句話的下闋語錄是:苦行火是無上的,當它被用作武器時,就是無上裂解的刀。
看著盾馬法師稗施執彌姿態的畸變,祭主堡珈珥目光凝視侍者恰盧利,道:「在冰塬大地上,苦行火被說成是不可戰勝的。那意味著,苦行火是天秤上極重的一枚鐵砣。」
侍者恰盧利隨著祭主堡珈珥助威的話,雙臂豁落綻開。
空間裡,正在削劈風龍輪廓。烈性釋放箭鏃的光斑破碎消失的瞬間,拿格一時被箭勢壓低的身形,從俯落狀豐隆崛起強弓似的脊背。
他握緊暴拳,仿佛厚重擺幅中的流星錘。蟄伏中屯聚的勢能,隨身軀隆動時,掄擊的擺拳,挾帶狂旋的波瀾,身形以接近傾倒的砸擊,御風化刀擊碎一波箭鏃。
那些被風龍打捆,尚未擺脫風控的箭,隨著拿格可控手感,被猛烈砸擊的瞬間,那些憤怒的飛箭,散射一片飛逸的白風。那種風響之鳴,仿佛拿格即時憤怒的一顆心。
白風中激烈的攢箭,被逆力砸擊,反力迸動,射殺向那些盾馬鐵騎「冷頰」。
一時間,那些激奮狀態的馬匹,霎時剎步。鐵騎「冷頰」隨著斷裂中濺射而來的飛箭,烈性執韁調轉戰馬。狂火般的馬蹄因為突然止步,震顫的馬腿快要頻於折斷。一匹匹馬發出激烈的嘶鳴聲。
這些手執弓箭的盾馬鐵騎「冷頰」,終於收斂了手中的弓箭。
盾馬法師稗施執彌合手執握的刀,終究沒能揮動。合轍的手形,已經遮掩不了一顆被無形力量掰開的心靈。
不遠處的忒嫿也肖,姿態依然楚楚生動。光亮流利的目瞳閃耀如星。她淡然地看罷盾馬法師稗施執彌和那些陣勢顛散的盾馬鐵騎,輕輕地搖搖頭。
她將目光忽而逾越過法師稗施執彌,看向侍者恰盧利和祭主堡珈珥,道:「用苦行火做自我拯救的事情還算可以。但是,不可以給盾馬人造化一個強硬的敵人,這會讓每一個盾馬人為之不寧。還有,一個冰盧厝祭主忽而變成了一個冰盧厝侍奴的護祭。想想看,誰更像是變相執刀者?我還是不喜歡看著冰盧厝人做的事,尤其是往後退一步路。在我的感覺里,一個冰盧厝人執意要做的事情,應該比盾馬人更加可怕。嗯,」忒嫿也肖忽然將目光看向侍者恰盧利,道:「我看,你倒是應該超前走一步路才是。而不是退路。」
「冰盧厝的古卷說:一個冰盧厝祭祀者的火焰拿在手裡的時候,就讓他祭祀的道理,屬於冰盧厝的太陽神,而不是別的。所以,此時冰盧厝的護祭者感到:他沒有回答你的理由。盾馬法寨的侍者。」
「是嗎?」只見忒嫿也肖忽而蛾眉忿然撩挑,她冷冷地苦笑一番,隨即,敏感的目光眨閃一道犀利的光芒,柔軟的手勾調校一番歡躍彈動蹄槌的忒嫿美瞳,道:「但是,他的腳快不過一匹底底忒帶有石典的馬匹。哪怕你執意退後一步。在盾馬人面前的冰盧厝人,就應該像鐵橛子一樣,被老實地釘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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