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開門見山,「我過來是有事情要和大人商議。」
林墨沒急著和她細說,他輕輕拍了拍周婉的手,又吩咐丫鬟婆子好好伺候,這才往蘇璃走了過去。
「我們出去說。」
蘇璃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不願她踏足屬於他和周婉的地界?
她沒什麼表情的跟著他走出院子。
兩人一前一後,周圍的下人都識相的走遠了一些。
「大人,我想回娘家看望父母。」
兩人停在一株海棠樹下後,蘇璃輕聲開口。
林墨聞言,先是皺了皺眉,又道:「百善孝為先,侍奉父母原也沒錯,可時間上」
蘇璃趕緊解釋,「我會在婉兒進門之前趕回來。」
她以為他是擔心周婉進門的事,沒想到林墨卻擺擺手。
「婉兒的事不急這幾天,倒是攝政王選妃的事你得放在心上。這趟回去,也別忘了替王爺物色合適的人選。」
蘇璃:「哦好。」
所以,林墨對周婉有情,不過這份情誼排在了他貪戀的權勢之後?
得到他的同意,蘇璃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對他行禮之後就告辭。
她走到遠處,又聽林墨喊住了她。
林墨隱有猶豫,「蘇璃,我還是那句話,雖你我之間並非始於真情,可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你心裡向著林家,林府正頭娘子的身份,永遠是你的。」
從他的話里,蘇璃敏銳的聽出了點別的意思。
他是知道她這一趟回蘇家是做什麼去的吧?
虧老夫人還特意叮囑她瞞著林墨。
也是,一個可以用婚姻來換取蘇家財富,又年紀輕輕坐穩朝廷三品官員位子的他,絕非沒有城府之人。
一切,不過是為了名聲而裝作不知而已。
蘇璃揚起淡薄的笑意,溫聲道:「大人的話,我記住了。只希望大人能看在我的面上,將來在蘇家的生意上多幫襯幾分。」
「嗯。」林墨應了,擺擺手摺返回偏院。
蘇璃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時之間感慨萬千。
原主家財萬貫,卻倒貼錢財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何其可悲。
*
攝政王府。
李呈坐在下首,苦口婆心的勸了一個時辰,說得口乾舌燥,秦淵卻還是不為所動。
「我的王爺啊,人家不要錢,點名了要這銀票的主人!你就行行好,仔細回想一下這銀票你到底是哪裡來的?」
秦淵被他煩了一上午,額頭上青筋暴露,太陽穴隱隱作痛。
李呈見他這模樣,心知必須要趁他發火前速戰速決,眼珠一轉,乾脆直接往地上一撲,抱住了他的小腿。
秦淵氣極,「李呈!你好歹是護龍衛的軍師,如此模樣,成何體統?」
他的冷臉唬得住別人,李呈卻是不怕,臉皮厚到讓人髮指。
「正是因為我是護龍衛的軍師,所以為了護龍衛,我這張臉面就捨得出去!時間緊迫,再耽擱下去,找那東西會越來越難,既然風行殿說消息他們有,那我就不想錯過這條線索!」
兩人師出同門,感情深厚,李呈一心為了什麼,秦淵自然都懂。
隔了許久,秦淵無奈嘆氣,咬牙切齒的道:「我都說了那是本王的賣身錢!」
李呈起初是不信的,可一抬頭看見秦淵臉上青白交替,突然之間心頭一跳。
他提高音量,「你沒開玩笑?」
秦淵面無表情將腿拔出來,煩躁的坐回主位。
他倒是不想承認,可蘇璃那廝就是這麼侮辱他的!
李呈渾渾噩噩的走了幾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他連連回頭偷偷看秦淵,「所以給你銀票的,是個女人?」
秦淵抿著薄唇沒吭聲。
李呈受到了驚嚇,按著心臟癱坐在圈椅上。
「既然是你的女人,那是不能交出去!咱們做男人的,辛辛苦苦一輩子,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這傳出去像話嗎?」
事情發展進入死胡同,一時之間書房裡的氣氛沉悶得可怕。
余千里和余百丈乾的是體力活兒,這種動腦筋的事,他們一般不參與,所以從頭到尾他們都只在旁邊看。
突然,余百丈傻憨憨的開了口,「王爺,李軍師我琢磨著,你們是不是想岔了?」
余千里狠狠瞪了他一眼,「王爺和軍師還能想岔了?跟你說過多少次,就你那腦子少插嘴。」
「讓他說!」李呈死馬當活馬醫,全當聽個樂呵。
余百丈沒心沒肺,笑道:「風行殿是要李軍師交出銀票的主人,可銀票是王爺給李軍師的,所以,他們要的人,不應該是王爺才對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兩個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從沒想到,自己居然有被余百丈這憨憨指教的一天。
李呈一拍腦門兒,笑得前仰後合,直接衝過去抱住了余百丈。
「可以啊百丈!這以後誰要再敢說你傻,我李呈第一個不饒他!」
余百丈笑得憨厚。
李呈鬆開他又看向秦淵,「王爺那啥,這回要不您再賣一次身?」
秦淵:「!」
*
風行殿暗莊,設在帝京最繁華的街道上,表面上看是一個胭脂鋪子。
鋪子的管事余叔,就是這裡的負責人。
蘇璃和芍藥離開林府,馬車在城外轉了一圈後,又喬裝摺返回城。
兩人進入胭脂鋪子後,余叔佯裝拿樣品給她們看,湊近後壓低了聲音說話。
「那位客人送來了銀票主人的畫像,說是見到東西才肯交人。」
蘇璃面色沉沉,「畫像呢,拿來我看。」
余叔沖兩人使了個眼色,領著兩人到了會客雅間。
他從青花大瓷缸里取出一幅畫,仔細的在兩人面前展開。
一位青衫公子躍然紙上,那俊美無雙的容顏,除了乾之還能是誰?
蘇璃踉蹌兩步,堪堪扶住桌角才沒倒下,眼眶隱隱發紅。
「都跟他說了多少次,人心險惡,讓他與人交往多長些心思,他就是聽不進去!現在好了,也不知道被什麼人給騙了!」
蘇璃恨鐵不成鋼,渾然未覺眸子裡的擔憂都快溢出來了。
芍藥趕緊安撫,「夫人別急,只是些銀子而已,沒了還能賺。」
「你說得對,現在重要的是先把乾之救回來。」
蘇璃咬著銀牙,目光堅定的道:「把那套鎧甲的圖紙拿來!」
芍藥一驚,「夫人您就這麼把圖紙交出去嗎?您不是要用這兩樣東西和攝政王談判,換回他手裡的悔過書?」
「悔過書哪裡有人命重要!」蘇璃不容置喙,只催促她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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