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靠你了。讀爸爸 m.dubaba.cc」書院弟子全數敗在觀主手中僥倖不死,卻已無再戰之力,現如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驚神陣的身上,放在了寧缺身上。
「什麼字!什麼字!」於高處看見師兄們皆以落敗,寧缺心中慌亂,紙上的字也不再有神韻變得普通,因著驚神陣的關係,觀主不能直接瞬移來到寧缺跟前,只能一步一步走上去。
每靠近一米,寧缺額頭上的冷汗就多一分。他抬頭在尋找,尋找那一輪明月,可月亮是光明的延續這白日裡你又如何得見。
「沖啊!沖啊!」四面八方的巷子中衝出一干手持武器的老弱婦孺,他們的武器是木棍、鋤頭、耙子、鐮刀……他們不是戰士,只是唐國普普通通的百姓。
觀主前進的路被擋住了。
「你們勇氣可嘉,但是像螞蟻一樣去死你們甘心嗎?」觀主看著這群螻蟻。
有一老太爺拄著拐杖,慈祥地笑著,他說:「我是春風亭老朝朝小樹的爹,人稱朝老太爺。至於你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甘心,就是舒服。」
「對我們唐人來說為唐而戰,不羞愧、不後悔那就是甘心舒服。」
「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爭著來赴死。」觀主道。
「對對對,我唐人向來有赴死的傳統。」朝老太爺臉上笑容不減,可他是來赴死的啊。
「太祖與諸囯首戰唐人無降者,與荒人戰唐人無降者,自渭泗水畔揭竿我唐國開國已有千年,慷慨赴死之士數不勝數。」
「都說我們唐國強,我們唐之所以強,強在敢死、強在敢恨,強在我唐人。我唐國自立國之初便有拼搏之士,便有埋頭苦幹之人,面對不公敢拍案而起,面對敵國入侵有人慷慨赴死。」
「你也莫要說什麼降者不殺,我們唐人不稀罕。」
「不稀罕!」朝老太爺說的話激起了所有人的戰意,他們喊著殺聲舉起手中武器,如戰士一般向著強大的觀主殺去。
「說的好。」祝誠以為此言絕妙,唯有傳承這種精神,唐國才能千秋不滅萬載永存。
「啊啊啊啊!」唐人雖不畏死,但面對實力上天差地別的差距,他們還沒等靠近觀主就被觀主念力震飛了出去。
看著躺在地上復又站起的唐人,觀主心中微微動容,唐人意志竟恐怖至此,當斬草除根,西陵入主唐國後當滅其族,而絕不是如荒人一般將他們驅逐道苦寒之地。
所以即便是這些老弱婦孺,觀主在第二擊時也下了死手,但是他們還活著。
祝誠出手了,他隔空施為替唐人擋下了觀主一擊,他欣賞唐人的意志。
「有人。」觀主看向祝誠方向,眉頭大皺。連日來與大先生一戰,牽制住了他所有心神,他還不知道祝誠已經來到唐國。
但是在他眼裡,祝誠與唐國該是仇人,此次出手乃是出於維護弱小之心吧,如他這般境界的人念之所至率性而為也是常見。
他全然沒感受到李淵跟李仲易,因為他倆站在祝誠身邊就如燭火站在太陽身邊,燭光被陽光吞噬人們也只能看到陽光。
「速戰速決。」未免有變觀主也不再耽擱,先殺了寧缺這位驚神陣的守護者再說,這些螻蟻一般的唐人就留給西陵騎兵們砍殺吧。
踏踏踏……
觀主邁上了台階,向上攀爬,一步一個台階走的極是穩健,他這老胳膊老腿,全然不會因為一失足而跌下去摔死。
他嘴角帶著輕鬆的笑,結束了,終於要結束了,書院這座山壓了西陵這麼多年,今日裡終將毀在他的手裡。
「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寧缺異常煩躁,手中筆也胡亂了起來,一撇一捺竟是寫出一個『乂』字。
「啊!」寧缺煩躁地就要將這字揉成團扔了,可見到這字猛然一怔。
此字帶著他的恨意、怒意形似刀劍相交,意指割草無聲。
此字為戰而生,正合今日之用。
「就是它!」寧缺提起刀,一臉兇狠地看著離他不足十米的觀主。
「狼崽子。」看到寧缺那副模樣,觀主不禁脫口而出三字,狼崽子來形容現在的寧缺再合適不過。
「嗷嗚!今天我就要殺你吃肉!」寧缺以刀為筆,在空中一撇一捺斬出一個『乂』字。
此字飽含殺意,成一道殺符向著觀主攻去。
「轟!」面前桌案在這道符之下被轟殺成齏粉,所過之處的台階也被轟成渣滓。
「太弱。」觀主只是說了兩個字,也不需出劍,只一個念頭下來,那乂字符便土崩瓦解消散於無形。
觀主懸於空中宛若天神一般,俯視著於高台的寧缺,寧缺獨立於高台之上,身前身後已無下去的路。
「不是它。」乂字符雖強,卻也不過天啟一擊罷了,決然不是夫子留下的後手,他錯了。
「受我一劍。」觀主一念起,便有桃木劍飛出斬向寧缺,如果單單是寧缺這個人當然不配死在他桃木劍下,但是驚神陣守護者這個身份卻是值得觀主出劍。
寧缺看著殺來的劍,縱身一躍從高台上跳了下去,二十幾米的高台這麼跳下去,即便他是知命境的修行者,也是非死不可。
「唳!」朱雀大街上那一尊銅朱雀活了,它周身冒著火向高台飛來,險之又險地將寧缺接住。
驚神陣雖有漏洞,但陣魂『朱雀』並未死去。
「往哪裡逃!」觀主控劍追殺,於空中展開了激戰,發出『轟轟』巨響。
噗嗤。
「唳」朱雀受了觀主一劍,自空中墜下地來,與那受傷的唐人躺在一處。
「你終將死在我的劍下。」觀主手裡拿著劍,一步一步向著寧缺走來。
「住手!」朝老太爺丟了拐杖,張開雙臂擋在寧缺身前,有更多受傷的唐人強撐著劇痛的身體,要去抱住觀主。
「一群螻蟻。」觀主極其不耐地將他們彈開。
啊
啊
啊
『屍橫遍地』
「不要!不要!」寧缺看到這一幕,眼裡滴出血淚來,腦海中猛然出現一個人——李淵,繼而出現他說的那句話『人定勝天』。
「朱雀!」寧缺大吼一聲,那朱雀拼盡最後一分力氣振翅而飛將寧缺帶去了空中。
「你休想!」觀主察覺不妙,忙飛身攔截卻是晚了。
寧缺以陣眼杵為筆,以念力為墨,於朱雀大街上空寫下了一個字,一個人字。
「轟,轟」一時間陰雲密布,厚厚的雲層中雷聲陣陣,隨著咔嚓一聲,一道天雷落下直劈中觀主。
「啊,我還會再回來的。」觀主受了一雷,桃木劍被劈斷,整個人也被劈出了都城。
「閣主,我……」李淵看向祝誠。
「去吧。」祝誠點點頭。
都城之野,觀主不停咳血,若非有桃木劍擋下大部分天雷攻擊,他這條老命休矣。
他拖著傷重之軀,行走在去往西陵的路上,低著頭卻是看見一雙粗布鞋,抬頭一看卻是見到一位老者。
「李淵。」觀主微眯著眼,對於李淵還活著這件事他早就知曉,但是他並不在意,因為李淵論實力還不如大先生,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但是此時此刻可就不一樣了。
「見過觀主。」李淵一如當年,向著尊貴的觀主行禮。
「你是來殺我的?」
「我是唐太祖,開國之君,我講的是趁勝追擊,除惡務盡。」李淵可沒那些個婦人之仁,對於大敵就要落井下石,趁人之危。
唐國之魂他已經看到了,並且將一直延續下去,對於唐國人的磨難過去了,也該是他這位唐太祖為唐國做些事了。
「好一個開國之君。」觀主抬手,想向李淵發動魔宗灰眼功法。
「噗嗤」
只可惜,重傷後的觀主動作太慢,手方抬到一半他的頭顱便被李淵斬下。
在頭顱還未落地,鮮血還未噴涌時,李淵一掌將其屍體打去了知守觀。
「我唐國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