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恆以孝道為理由,威脅蕭銳,讓蕭銳陷入兩難之地。
就像蕭一恆所說,身為人子並且還是皇子,當父皇染病時,恨不得疾病轉移到自己身上,如今有機會替父分憂,蕭銳該如何辦?
這難不倒蕭銳。
蕭銳感同身受般,說道:「二哥說的在理,若能替父皇分憂,即便是萬分之一的可能,兒臣都要嘗試!既然謠傳兒臣是災星,那兒臣更該盡力的解決父皇的熱病之證。另外,還請父皇明鑑,剛剛既然確定了殺星和災星的說辭不可信,是否不用除掉我的護衛?兒臣新收的護衛當街殺虎,救了無數百姓,如果因為謠傳就將他誅殺,兒臣唯恐說不過去!」
夏皇道:「自然不能濫殺無辜。」
蕭銳拜謝道:「謝父皇聖恩。」
蕭一恆看他救下了自己的護衛,並不在意,畢竟自己的目標是蕭銳這個人,於是問道:「七弟,你既然打算替父皇分憂,所以你準備怎麼做?」
夏皇也道:「是啊,你要離開京城嗎?如果你執意要求,朕考慮你孝心有佳,縱然心中不舍,也只能願意提早放你出去轉轉,擔當監察御史巡視州府,也能提升自己的能力!」
蕭銳卻笑著說道:「兒臣是不會離開京城的,因為如果離開了京城,豈不坐實了謠傳?一旦坐實謠傳,世人便會認為父皇是紫微帝星,而認為是紫微帝星,便會出現之前兒臣推測的弊端,到時六國皇帝嘲諷父皇,便是嘲諷大夏國!父皇尊嚴比天高,大夏國顏面比海深,兒臣怎麼能做這不忠不義的勾當?」
蕭一恆諷刺道:「所以咸王要在不孝和不忠不義上面取捨?寧願選擇不孝?」
「非也!」蕭銳笑道:「陛下被熱病纏身,既然不是殺星、災星所沖,必有其他根源,萬事皆有本所尋,御醫看不好的病,不代表別人看不好!」
蕭一恆笑道:「所以七弟要找名醫,來替父皇醫治?」
蕭銳點點頭,回稟道:「父皇,懇請你同意,兒臣要去普度寺請一位神醫,此人名叫華佗,他在京城開設醫館行醫,醫術高超,受百姓讚譽,被百姓稱為神醫,上次內閣首輔的母親惡疾纏身,太醫院束手無策,便是被這位華佗神醫醫治好的!只是不巧,此人這兩日離開京城去普度寺為老方丈景秀禪師看病,所以兒臣親自去請他,既表達了重視,也趁機去普度寺為父皇上香,祈福平安康健!」
去請華佗神醫來京醫治,既能表達蕭銳的孝心,為了父皇的傷勢不惜自降身份去請神醫,還不辭辛苦去上香祈福,這還能叫做不孝嗎?
而且自己是去請人,沒有遠離離京,便不存在不忠不義之名,兩全其美!
夏皇聽後,欣慰道:「咸王有心了,朕允了。」
蕭一恆再次刁難,笑道:「父皇,七弟能想到這個辦法,自然是兩全其美,只是兒臣擔心時間耽擱較久,影響父皇的病情。而且術業有專攻,那名華佗神醫能治療好李首輔母親的老寒腿,但對父皇的病症不一定擅長啊!」
蕭銳反問道:「那二哥有沒有更好的主意?」
蕭一恆搖了搖頭。
蕭銳又道:「其實二哥不用擔心弟弟的辦法,畢竟我去普度寺請神醫,這也算是離開京城,我離開的時候如果父皇熱病痊癒,等兒臣從普度寺回來父皇的熱病再犯,便說明謠傳是真的,那兒臣為了父皇的身體,甘願離開京城!但若是我離開京城,父皇的熱病遲遲不好,便說明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二哥,弟弟所言是否正確?」
蕭一恆點點頭,「沒錯!」
蕭銳便對夏皇道:「父皇,那兒臣今日便出宮,立即出城前往普度寺!」
「好!那辛苦咸王了。」夏皇笑道。
蕭銳躬身道:「能讓父皇身體安康,兒臣九死而不悔!兒臣告退!」
蕭銳離開後,其他皇子也陸續請退離宮。
蕭一恆回到王府,李秀兒聽說他回來,連忙迎了上去。
「王爺,入宮可是談論最近京城謠言之事?」李秀兒溫柔問道。
今日李秀兒的裝扮脫俗清雅,一身淡青色襦裙,臉上粉著淡妝,格外美麗。
但是蕭一恆眉頭一皺,問道:「休要多言!這是你該過問的嗎?」
說罷,朝自己的書房走去。
李秀兒咬著貝齒,嘆了一聲,她本想問問咸王的情況,原本咸王和自家夫君關係不錯,這幾日為何卻突然生隙?前兩日在他面前提及咸王,竟然被他訓斥,而且還是當著僕人的面,真是不給她留一點王妃的顏面啊!
自己好歹是李氏門閥的長孫女,嫁入楚王府就是受這等氣的?
她越想下去,越覺得自己可憐。當年的自己,是何等的名譽京城,求親的男子如過江錦鯉,皆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如今卻被人嫌棄。
蕭一恆回到書房,爽朗大笑。
「哈哈…蕭銳故作聰明,真以為去請什麼神醫就能治好父皇的熱病?等他離京,明日父皇的熱病便會痊癒,再等他回來,熱病再起,看他是否有臉呆在京城!他災星的身份是擺脫不了的了!」蕭一恆說道。
屏風後想起聲音:「殿下,熱毒雖然神秘,但夏皇聰明絕頂,不可常用,一旦被陛下發現是有人下毒,此計便沒有效果了!」
蕭一恆笑道:「沒事,你從大秦得到的熱毒毒藥,大夏從未出現過,這種以香氣入體,再配合所食用的食物誘發的奇毒,雖然對人體沒有任何傷害,卻會引起高熱,雖然是雞肋毒藥,但這次卻效果極好!」
隱藏之人還是不忘提醒:「殿下,務必小心陛下,陛下高深莫測!」
蕭一恆一擺手,道:「休要再說!你連自己的奇毒都不放心嗎?而且這次計謀極其小心,都是假借他人之手!御醫、御膳監以及令妃,而且他們都不知情,父皇就算懷疑染病的蹊蹺,又如何懷疑到本王身上?就是今日入宮發難,也是幾位親王一同而為,並非我一人刁難,只不過我稍微出頭一些,但這些只會讓陛下懷疑,卻無證據!」
隱藏之人沉默不言。
蕭一恆道:「派人嚴密監視咸王府,一旦他離京,我便入宮參見母后,讓母后解了父皇身上的熱毒!」
「好!」隱藏之人輕笑一聲。
話說蕭銳回到王府,立即喚來心腹。
他安派伍戰法準備馬匹,魏廣和芍藥準備行囊,而他則和賈詡閒聊。
「先生,果然是蕭一恆下的陰招,逼我離開京城。」蕭銳將宮內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賈詡撫須道:「殿下睿智,揭發了災星和殺星的真相,擺脫了星象假說,並順便設計!殿下請放心,一旦你離開京城,我便會按照計劃行動。」
「先生果然知我心中所想!」蕭銳笑道。
話音落,內室中竟然走出來一個人,正是華佗!
沒錯,華佗從未去過普度寺,自從謠言四起時,蕭銳便和賈詡商量,讓華佗製造了遠離京城,去普度寺救人的假象。
「神醫請坐,這兩日委屈你了。」蕭銳笑道。
華佗道:「不麻煩,不麻煩,能為殿下辦事,是老夫的榮幸。這兩日我遍查古籍,覺得陛下的熱證不是病,更像是中毒!」
「中毒?」蕭銳一驚,能給夏皇下毒,這絕對是天大的事,因為今日能下這種毒,明日便能下更厲害的毒藥,真的毒死了夏皇,那就不是爭太子之位了,而是皇位。憑現在蕭銳的能力,是奪不了皇位的,到時候只有逃命的份。
「不對啊,陛下所用飲食,都經過層層把關和試吃,為何試吃者無事?」蕭銳問道。
華佗道:「老夫也感到奇怪,所以需要當面辯證。」
蕭銳點點頭,道:「我今日便出城,晚上我會請諸葛元霸帶你入宮,你當面替我父皇辯證,看是否能查出熱證根源!」
華佗鄭重道:「殿下放心,我熟讀醫經,又辨識天下毒物,我有七成信心明辨陛下熱證!」
「好!有勞了!」蕭銳點點頭,又對賈詡說道:「先生,其他事就麻煩你照料了,我這就當外出遊玩,出去放鬆放鬆。」
「殿下安心遊玩!」賈詡起身拱手道。
馬匹和行囊很快準備就緒,蕭銳只帶伍戰法和李逵前往,三人便裝離開了咸王府,讓暗中監視的人不用大費周折的監視。
三人先去了冠軍侯府,諸葛元霸不在家,蕭銳見到了諸葛流螢,並把自己的計劃交給了她。
諸葛流螢正擔心流言蜚語,聽完蕭銳的計劃,這才放下心來,並囑咐他一路小心。
離開冠軍侯府,三人上馬一路南去。
身後的監視者遠遠跟蹤十幾里,又在必經之路坐等到深夜,也未發現蕭銳折還,監視者才回京稟告。
蕭銳自然不用打馬虎眼玩個暗度陳倉,京城內的事都安排妥當了,他好不容易出城遊玩,必然要盡興而歸。
所以他們疾行二三十里,便放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