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陶陶再次醒來時,紀君臨就坐在她身旁,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她的臉若有所思,頭頂微黃的燈光照下,他的臉一半隱藏在黑暗裡,顯得五官立體分明,神秘危險。
她被他幽深的眼神嚇得差點掉下床,恍惚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飛機上,她皺眉問:「紀君臨,你帶我去哪裡?」
「你是紀太太,我去哪裡你自然就去哪裡。」他語氣平淡,說得理所當然。
呵呵,紀太太。
誰會用車把自家太太撞暈,還讓人打暈?
她摸了摸自己隱隱酸痛的後頸,心說,那個保鏢下手也太狠了。紀君臨肯定是給他下了死命令,寧可把她打死也不會再讓她跑。
她看向窗外,此時天已經全黑,飛機平穩行駛在空中。
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帶走,也不知孩子那邊會怎麼樣。
她偷偷打量紀君臨。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嗎?
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掀起眼皮看向她,黑眸沉靜銳利,似乎要把人看穿,兩人對視,宋陶陶被她看得心虛,默默轉開了視線。
這人,好像臉皮變厚了呢,當年被她這麼盯著的時候他還有些不好意思,如今竟然能和她乾瞪眼。
紀君臨大概是覺得她慫,輕嗤一聲,沒再理她。
宋陶陶默默嘆了氣,她毫無預兆被紀君臨帶走,孩子肯定急壞了,一定要想辦法儘快脫離紀君臨的魔爪,早日回到孩子的身邊。
時隔五年,這個人還能不遠千里來抓他,由此可見,他內心的積怨有多深。
落在他手裡,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宋陶陶的肚子此時餓得咕咕作響,昨晚陪著那幾個「老客戶」喝了些酒,沒吃什麼東西,現在胃裡基本是空的。她不肯主動開口和紀君臨說話,硬生生扛了幾個小時。
下飛機時,四個健壯的保鏢,上下左右把她圍在中間。
宋陶陶簡直無語,對付她一個弱女子,至於嗎?這些保鏢一個個壯碩如牛,別說四個,一個她也打不過。
上車前她環顧四周,心中感慨,時隔五年,她又回到s城了。
此時本該配一段品如復仇的bgm「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然後氣勢洶洶喊一聲:我回來了,屬於我的一切都我都會拿回來!
蕭瑟的秋風颳過,宋陶陶打了個寒顫,再看看自己犯人一般的境地。
呵,還復仇,唱《鐵窗淚》吧。
紀君臨沒有和她同車,她被單獨送到郊區的一棟別墅里。
宋陶陶轉頭看向緊閉的大門,保鏢警惕的眼神像探照燈似的打在她身上,她認命的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屋內。
大廳里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上來,笑容客氣對她說:「太太,歡迎您回家!我是您的管家秦方。」
宋陶陶無力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她不是故意不說話,實在是餓得沒力氣,管家倒是很有眼力見,二話沒說把她領到餐廳,桌上擺滿了食物。
宋陶陶是真的餓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明天怎麼樣還不知道,眼下老老實實把肚子填飽再說吧。
用過餐後,傭人帶她上樓找到房間,房間內所有物品一應俱全,衣服、鞋子、包包還有不少名貴的首飾。
看來這次待遇比上次好,給她準備的東西都是最頂級的品牌,可惜這些她都用不上,只看了一眼,便挑了套休閒裝進衛生間。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腦海里全是小崽子叫她「媽咪」的畫面。
以往雖然不能天天見到孩子,至少想念的時候還可以隨時聯繫,現在她被關在這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離開。
她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陶陶翻了個身,仰頭橫躺在床上,把半乾的頭髮垂到床下,閉上眼睛養神。
紀君臨走進房間時,看到陶陶的頭垂在床邊,雙眼緊閉,臉色白得像只女鬼。
他的黑色的瞳仁驀然變大,心下一陣痙攣掠過。
這女人,又尋死?
他大步邁到床邊,把她從床上拎起。
宋陶陶被猛然提拎起來,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手腳亂拍,「啪」的一聲,聲音清脆悅耳,她意識逐漸回籠,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眼眸漆黑深邃,眉頭緊鎖,臉上似乎還有淡淡的紅印
這巴掌打得,真准。
宋陶陶坐在床上,紀君臨揪著她的衣領,兩人就這麼以一種奇怪姿勢對視著。
「你做什麼?放,放開我啊。」
她的嗓子因為猛然驚嚇而發緊,說起話來帶著鼻音,竟有一絲絲嬌嗔的味道。
紀君臨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鬆開了手,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她。
宋陶陶回過神,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問完又覺得自己腦子有病,這是他的房子,他出現在這裡也正常,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把自己關在這裡?
思路變得清晰,她又問:「你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
「那你想被關在哪裡?」他似乎是很認真在問她的意見。
宋陶陶被問住了,他是不是理解能力有問題?
「我的意思是,我們倆分開多年,早就沒有感情了,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倆有仇,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你把我關在這裡沒什麼意義。」
宋陶陶怕他聽不懂,一字一句說得緩慢又清楚。
紀君臨冷著臉沉默了兩秒,似笑非笑問道:「然後呢?」
宋陶陶氣結,從床上跳下來:「然後你應該放我走啊,我的心不在這裡,你把我關在這裡也沒用。」
「你的心不在這裡,那應該在哪裡?」他輕笑出聲,表情怪異得嚇人。
「我的心在哪裡你管不著,總之,我們倆早就沒關係了,你趕緊的放我走。」
宋陶陶揮了揮手 ,坐到床邊,一副「跟你說不清」的表情。
紀君臨忍著心頭的怒氣,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要走。
宋陶陶看到他要走,瞬間不樂意了,走上前攔住他面前,問道:「喂,你去哪裡?我剛跟你說的你聽到了嗎,你現在趕緊放我走!」
紀君臨的臉瞬間黑了,語氣變得又冷又凶,他問:「走?你要走去哪裡?」
宋陶陶看他面色不善,緊張得咽了咽口水,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不能慫。
認慫就輸了。
她仰起頭,大聲說:「你,你那麼大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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