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染沒說話,只是低著頭玩著被子的一角。
「你的身份證我已經派人去拿了。」她聽到他繼續開口。
「明天,我會叫人過來拍照。」
只要有了結婚證,他們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清染,那天,我會給你一個巨大的驚喜。」
紀惟言的眸子裡閃過幾絲光芒。
趙清染依舊什麼也沒說,男人手心的熾熱讓她貪戀,她一秒都不捨得抽出來。
「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包括現場的音樂你一定會喜歡。」
紀惟言握著她的手,臉上流露出溫柔的神色。
「完婚後,我們就回國,我會向所有人宣告,你是我的妻子。」
在男人一聲又一聲的溫柔話語裡,趙清染緩緩睡了過去。她這幾天格外的嗜睡,經常動不動就會睡著,比以前還要嚴重。
重新醒來的時候,紀惟言正坐在床邊,深深地看著她。
「醒了?」
眼前一片光明,或許是黑暗了太久,趙清染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地用手揉了揉。
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她低著頭,語氣不明:「好苦,我不想喝。」
每天就是吃藥,吃藥,而且藥里還不能加糖,簡直苦得難以入口。
「乖。」
紀惟言把藥端過來,輕輕含了一口,然後轉而摟住她,吻住了她的唇。
他緩緩將那些藥送進她的嘴裡,安撫性地吸吮著她甜美的唇瓣,就像上了癮一般,始終捨不得放開。
一碗藥全都餵完了,紀惟言又拿過桌子上的糕點,餵進了她嘴裡。
「味道怎麼樣?」
趙清染能嘗出來是香芋糕的味道,她勾唇,笑著回答:「很好吃。」
紀惟言一直有在練習香芋糕的做法,做了這麼多次,比起第一次做的,已經好了太多。
她把他做的東西都吃完了,紀惟言又問:「要不要上廁所?」
「有點。」
她剛說完,紀惟言就把她抱起,帶著她來到了衛生間。
這麼多次了,趙清染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已經漸漸地適應了。
在他面前,真的是沒有什麼了。
「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這裡,我很快就回來。」
紀惟言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有什麼事就喊阿凌,再睡一會,嗯?」
趙清染的眸子裡閃過很多情緒,她低低應了一聲,男人立刻就笑了。
「乖乖的,我馬上回來陪你。」雙頰也被印上了溫熱的吻。
就在紀惟言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趙清染突然就從後面抱住了他。
她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抱過他了,所以紀惟言的眼眸立刻就深了。
「怎麼?」
趙清染把頭靠在他背上,柔柔的聲音隨即就響起了,軟得讓男人的心瞬間就融化了。
「可以等一會再走麼?」
「嗯?」紀惟言的聲音有些啞,只覺得她貼著自己異常舒服。
趙清染珍惜著這難得的光明,小手把他的腰抱得緊緊的。
「惟言,要我好不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清染完全就是神情自若,沒有一絲不自在和羞澀,她只是安靜地微笑著,仿佛在說著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
對於她主動的請求,紀惟言眯了眯眸子,他轉過身來,看到她的眼裡正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每當她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完全就沒有抵抗力了,手摟上她的腰,他貼近了她的臉。
「想要了?」
紀惟言低低地笑了,他用手撫摸著她的髮絲,只當她是突然的任性。
「我想你了。」趙清染抬頭定定地看著他,兩隻眼睛明亮異常,「惟言,愛我」
她的聲音軟膩膩的,紀惟言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眩暈。
大多時候她都是含蓄的,什麼時候說過這麼直白的話?
所以,面對她的請求,他根本就拒絕不了,當即就把她重新抱回了床上,身體也跟著壓下來。
「小妖精」
男人悶哼了一聲,隨即就幫她脫去了外套,在她唇上輕輕淺淺地咬。
「那我就先把你好好疼愛一遍,然後再離開」
趙清染這次異常的配合,她主動弓起身體,迎接著男人如火的熱情
紀惟言在她的柔軟處輕柔地吻著,時不時地挑起一陣難耐的火,他呼吸很重,儘管已經很難受了,但還是控制著力道,極力照顧著她的身體。
整個過程,趙清染都是睜著眼的,她看到最愛的男人俯首在自己的身上,身體深處傳來的渴望快要把她淹沒
當他深入的那一刻,趙清染咬了一下唇,她仰起頭,對上的是男人狂熱的目光。
「我愛你」
火熱在身體裡蔓延,滾燙得幾乎快要灼傷自己,趙清染抱住他,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了。
當到達一個頂點的時候,紀惟言俯身下來,直接咬上了她的耳垂,喘著氣開口。
「永遠待在我身邊」
永遠?這個詞,真的很遙遠。
曾經趙清染以為,只要兩個人相愛,一切都不是問題。
她看多了里那些分分離離的場面,明明互相深愛著,卻還是不得不彼此折磨,以至於遍體鱗傷。
這些橋段,都是她鄙夷過的,然而當一切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才發現,即使彼此相愛,也不一定能攜手走到最後。
這世上,多的是無疾而終的愛情。
現實里,最不缺的,就是無能為力。
纏綿過後,紀惟言幫她清理好身體,又低下頭和她吻了一會,然後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
「乖,等我。」
趙清染盯著他,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她笑著應了一聲,坐起身來幫他穿著衣服。
紀惟言屬於那種穿衣特別有型,但脫衣也特別有料的身材,趙清染撫過他身上的每一處,臉上微微有笑暈開。
最後,她在他臉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溫聲叮囑他道。
「外面雨大,早點回來。」
紀惟言幫她蓋好被子,又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漆黑的眸子看向了她。
「好好休息。」
男人又看了她幾眼,然後才從房間離開了,目送著他遠去,趙清染只覺得周圍的氣息都壓抑至極。
直到紀惟言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還是久久地收不回視線,雨聲淅淅瀝瀝,似要衝刷掉所有的痕跡。
趙清染從床上起身,一件一件地穿好衣服,將厚外套裹在身上,接著又去穿鞋。
空氣中還有曖昧的味道,手心也仿佛殘留著男人的餘溫,她低垂著眸子,睫毛撲閃著。
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趙清染髮現雨下得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甚至還伴有幾絲雷鳴,染居附近有很多人守著,遠遠看過去,刀疤男的身影無疑是最清晰的。
離開臥室,來到小廚房,趙清染把餐桌上放置的一些零散物件全都收拾到了一邊,然後挽起衣袖,一咬牙,就爬了上去。
她爬上了桌子,正對著的是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戶,而窗戶下面,則是當初紀惟言帶她去過的那片湖。
趙清染往外瞥了一眼,看到湖水就有些暈了,她扶了扶頭,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恐懼。
整棟房子,只有這裡沒人守著,因為往後面再走幾步,就是湖了。
而且,窗戶離地面也不算是很高的距離,運氣好的話,頂多就是會扭傷腳。
但是,如果踩滑了的話,就很可能摔進後面的湖裡了。
指甲幾乎都快嵌進牆裡,趙清染爬上窗沿,做了幾個深呼吸,緊咬住牙關,當即就想硬著頭皮往下跳。
「趙清染。」
可就當她準備跳下去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道冰冷無比的聲音,趙清染聽到這個聲音,全身都僵住了。
她僵在原地,沒有再動了,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住了。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趙清染聽到來人暴力踢開椅子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噼里啪啦東西掉落的聲音。
桌上的東西全都摔到了地上,聲響大得可怕,她緊咬住唇,根本不敢回頭。
身體被人從後面抱住,趙清染瞬間更僵硬了,她能感覺到,身後的男人已經完全爆發了。
隨即整個人就被抱著落到了地面,她死死地低著頭,始終不敢去看男人的臉。
「告訴我,你在做什麼?」
空氣中隨即就傳來了一聲冷笑,聽著這冷淡刺骨的聲音,趙清染的嗓子都開始乾澀了起來,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
地面上到處都是餐具的碎片,異常的刺眼,男人的呼吸聲沉重無比,一切都在昭示著,此時此刻,他是有多麼的憤怒。
「說話!」
下巴被用力地抬了起來,力道重得讓趙清染有些疼,她被迫抬了頭,直接撞進了一雙冒著火光的眸子裡。
紀惟言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恨不得直接掐死眼前的女人!
「啞巴了,我讓你說話!」
「你怎麼回來了」
趙清染不敢看他的眼睛,出口的聲音也無比的弱,忍住下巴處的疼痛,她無力地衝著他一笑。
「如果我不回來,你是不是就已經從這裡跳下去了?」
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更讓紀惟言憤怒,他的臉色沉重得猶如暴風雨,心裡更是有一種想毀滅世界的衝動。
「想逃跑?」
男人再次出聲,手也抓上了她瘦弱的肩頭,趙清染依舊只是咬著嘴唇不吭聲。
「下面是湖,從這裡跳下去,就算你命大不殘廢也得淹死!」
紀惟言憤怒得直接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