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想要錢的。
為了賠譚卓宏的車,她把自己為數不多的私房錢給砸了進去。
雖然這些都是殷寒搞的,但最初原因在她身上。
殷寒帶她來了一家帝都最繁華的市場。
「缺什麼,今天給你一併買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莫名的是,他的心情看起來不錯。
竹桃自知理虧,畢竟犯了錯,有些拘束。
商場裡面的工作人員因為殷寒的到來顯得有些拘謹。
但他們不知道,身旁的這位小姐正是殷寒捧在心尖上寵溺的公主,導購多看了竹桃幾眼,從兩個人之間的舉止看,以為竹桃是殷寒帶來的未婚妻。
殷寒的手背碰了碰她的雙頰,「嗯,確實曬黑了。」
化妝品導購:這還算黑,那只有死人的皮囊才能算白了!
笑著,依依不饒地介紹道:「您未婚妻的皮膚可以用帶著煙醯胺成分的面霜,這款面霜是最新款」
竹桃捂著臉,以為自己真的變醜了。
「那你給我買吧。」
導購說什麼,殷寒便買了什麼,看的竹桃一陣肉疼。
但想到這些化妝品可以折算成錢,她剛想說出口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殷寒提著慢慢一袋子化妝品,這副樣子有點像是妻子購物,老公在幫妻子提東西,自然地不像話。
她目光垂向殷寒,對方沒有不耐心,低頭詢問,「沒有想買的了?」
手提袋有些細,眼尖地看見殷寒的左手勒的有些紅了。
暗暗嗔怪,「你的手,殷九不幫你提東西了麼,太不稱職了吧。」
殷九躺著也中槍:我倒是想跟上來,可寒爺直接給了他一腳。
「呵,心疼?」
殷寒似乎被她的話逗笑了,「小東西,這點算什麼,能有你不信守承諾的時候疼麼。」
重回舊事,竹桃凝塞,把頭埋在他的懷中,微微的討好姿態:「下次不會了。」
再溫暖也不過只有這幾天。
她從他的懷中退出,既然殷寒想給她買東西,不如這回就一併買了。
以後就沒有機會再跟他這樣單獨出來了。
拉著他的大手,走向一個首飾店。
殷寒笑,「真會替我省錢。」
竹桃小臉一紅。
確實,這種地方,隨隨便便的一款珠寶都是上萬,而一般的項鍊根本挑不起殷寒的眼皮。
殷寒直接讓導購來了一最貴的。
粉紅眼淚。
粉色的鑽石。
鑽在白色的燈下耀眼極了,粉的色調並不勻稱,微偏的那一小塊仿若一顆閃爍的星辰,刺目的緊。
分明是美景,但窒息感卻一點點地將她慢慢吞噬。
導購笑的眼都睜不開了:「這款就是最新出的,國外首席設計師mark親手雕刻,這水滴形狀也是偏向左側的,寓意是』你是我一生的偏愛』。」
「額」
這寓意,不是應該送給未婚妻的禮物麼。
雖然這心形鑽很漂亮,但也不能隨便瞎送不是?
「那個有沒有其他的項鍊?」
「就這個吧。」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而出,導購看看殷寒,又看看竹桃。
到底是導購,她察言觀色一番,選擇對竹桃道:「哎呀,小姐,您先生都為您選了,這個啊買回去不會貶值,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貴!到時候能翻幾倍的價格賣出去」
「他不是我先生,是我哥哥。」
導購面色有點尷尬:「這樣啊,這款哥哥送給妹妹也合適的,妹妹也是哥哥的偏愛嘛!」
竹桃被她說的眉心一動。
轉頭扭看殷寒,他依舊看不出喜怒,淡然中帶著些慵懶散漫,卻又給她一種衝擊的感覺。
偏愛。
她會成為他的偏愛麼?
等到他訂婚了,她自然會淡出殷寒的世界,在學校旁邊租個房子。
有了這些殷寒給她的東西,應該夠她堅持很長一段日子,最重要的是,外婆的醫藥費
被說服買了這款項鍊,戴在脖子上,或許是因為太貴,感覺脖頸又酸又疼。
突然,後面被灼熱的大手捏住。
「脖子難受?」
沒等開口,殷寒的大掌指節律動,暗暗的舒適感從腦後傳來,麻麻的
還有點癢。
「捏捏就不難受了,實在不行,摘掉。」
竹桃護寶一樣,近一百萬的項鍊,摘下來要是掉了怎麼辦。
但是這麼貴的項鍊,會不會有人為了錢砍下她的頭?
她悻悻地拿下項鍊,放在盒子裡。
如果殷寒哪天真一氣之下斷了外婆醫藥費,她至少有個首尾相救。
「喜歡?」
「喜歡」
缺錢的時候,值錢的東西怎麼可能不喜歡?
她一低頭,支吾了半晌。
殷寒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怎麼了。」
「那個,你訂婚的那天,我能不能不去?」
頭頂一聲淡笑。
「禮都收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竹桃拽著小小的盒子,緊了緊,淡淡哦了一聲。
沒心情再買東西,也沒好意思再花殷寒的錢,不得不說殷寒給她的已經很多了。
車穩穩行駛在開往竹苑的大路上。
一個男人正站在竹苑下偌大的水池邊,車燈照過去的時候,殷寒開了遠光。
周柏齊眼角一黑,眼神經有些刺痛,接著殷寒下車,嘲笑的聲音在夜風下逐漸泛涼。
「又來找你未婚妻啊,一日不見,這心裡就痒痒?」
半嘲弄,在手心深處點燃一根煙。
在殷寒面前,周柏齊從來不敢造次,還好他早有準備
「給桃桃送些吃的。」
毫無疑問都是竹桃平日裡愛吃的東西,鮮蝦片,海苔還有些其他的,比如女生愛的彩色糖果,棉花糖。
與今天殷寒送的倒是對比的有些鮮明。
暗暗瞅了眼兩個人,一個氣宇軒昂,一個縮頭縮腦。
哪個對她有用,她自然分的清。
站在燈光下,她覺得殷寒的聲線跟那颼颼的冷風合而為一。
「你是覺得殷家缺這些?」
「可是桃桃喜歡吃」
煙味讓竹桃有些咳嗽,殷寒肯定是故意的,她識趣婉拒:「我最近減肥,吃不了這些,你還是帶回家給你妹妹吃吧!」
周柏齊似乎沒想到竹桃會拒絕,臉色難看極了:「這」
殷寒走了老遠,竹桃則是捧著殷寒給她的寶貝,像個跟屁蟲一樣湊了過去。
一時間,他被冷落在了竹苑門前,甚至連杯茶都沒有人請他進去喝!
好歹他也是周家大公子,哪裡受到過這種待遇。
竹桃,你給我等著。
—
與往常一樣,她洗完澡準備睡覺,明天是周末,她去商刑那裡應該沒有問題吧?
戳開商刑的手機號,在消息框裡輸入:商隊長,你明天有空麼?
門外有人敲門,毫無疑問是殷寒。
最關鍵的是,她還沒來及把消息發出去,人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竹桃摁了熄屏。
臉頰微紅,「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啊!」
「敲了。」他抬了抬手,把牛奶放在了床頭柜上,「有點燙。」
如蔥白的左手指節纖長,指肉間有些紅潤,顯然是被牛奶燙了。
這殷寒親自送過來的牛奶,縱然溫度適宜,她喝著也覺得燙喉嚨。
自知理虧,竹桃握住他的手,吹了幾口涼氣。
「要不你放水下沖沖?」
殷寒抽回手,說著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話,「你幫我含著,自然就不燙了。」
「…」
今天收了殷寒不少「賄賂」,竹桃最終沒有把殷寒「趕」出去,將被子蒙在頭顱。
殷寒很自然地在她旁邊睡下。
頭頂烏黑,某人長手把吊燈給關了。
殷寒身上一直都是很淡雅的菸草味,但今晚上他身上洗髮水的味道香的迷人,竹桃克制自己別心猿意馬,腦子裡想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了殷寒帶著笑意的眼瞳。
喝完了他親自端來的牛奶,身後人握住她的肩膀,她整個身子栽進他的懷中。
身子一僵。
背對著殷寒,竹桃立即閉眼裝睡,不知道是殷寒的懷抱很舒服,還是今日思想波折很大,一直緊繃身體的她,後來真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早上。
身邊已經沒了人,看了眼鍾九點半!
鯉魚打挺似地坐起,猛然想起昨晚上,她的信息還沒發出去。
所以她今天得去趟警局。
換下睡衣就去了衣帽間,穿了一身白色長裙,和黑色小皮鞋,進衛生間洗漱。
屋外。
細細碎碎的聲音令竹桃駐足恭聽。
「寒爺也一起去嘛!」
是白歡的聲音。
她居然已經來竹苑了。
雖然知道白歡遲早都要來,但沒想到這麼快,這裡是她一直住的地方,殷寒最近回來的勤,可能是想要宣示房子的主權,趕她走的吧。
竹桃開了房門,白歡立即如蝴蝶見了花兒一般迎了上來。
可白歡前天見到她,看著她的眼神可不是這樣的。
白歡嬌著發紅的臉,拽住竹桃的手臂不放。
「竹妹妹,還有三天就是我和寒爺的訂婚宴了,婚姻打算在遊輪舉行
全媒體都要來,很隆重的,有幾款婚紗我實在拿不定主意,你可以一起去幫我看看婚紗麼?」
「這」竹桃拂去她的手,「你的婚紗你自己穿的,我幫你挑不太好吧?寒爺也可以幫你挑啊。」
白歡責備似的:「有什麼不好的,婚紗太好看,寒爺也挑花了眼,寒爺最寵愛的就是你,現在他要結婚了,就幫他看看婚紗嘛」
客廳內除了白歡,還有殷寒,江慧琴、白巧巧。
白巧巧在殷寒和江慧琴的面前不敢多嘴,看起來拘謹極了。
她見竹桃這樣,站起來扯開白歡的手:「桃子不想去你還拽她,真是的。」
面對親妹妹,白歡咬牙,放下手。
殷寒仍是抽著根煙,神色淡淡的,看見竹桃下來,帶著火星的煙熄滅個徹底。
白歡這一招很高,把殷寒給卷進去,如果不去,就是讓竹桃騎虎難下。
竹桃求助的眼神落向殷寒,對方也在看著她,但好似,並沒有幫她的意思。
「我還要去」
除了帝都警局,竹桃一時間想不起要去哪裡別的地方,就連最好的朋友白巧巧在現場,其他的理由編不了一點!
「別去了,今天周六,難得所有人都在,一起去唄~」
竹桃點點頭,默默藏好「粉色眼淚」,左側心臟跟被一根銀針戳過一樣,不是很疼,霧氣般的天空壓下來似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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