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宇文熠不去陪未婚妻,卻來會見他們幾個護衛,顯然,事情重大而且緊急。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四個人都斂了神色,一個個神情肅然地看著宇文熠,天真作為他們中年紀最大的一個,一向主動說話,「主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皇太妃,要發動宮變奪權了,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宇文熠冷冷說道。
天真眨著眼,說道,「主子,宮裡如今的情形,十分的簡單,宮妃不多,只有一個宮女晉升的靜嬪。太子又年幼,後宮的事務全在太皇太妃的手裡。再說朝堂之上,也大多是太皇太妃自已的人,還有王爺的人,她需要發動宮變麼?太子年幼,將來登基的話,後宮事務當然是她掌管。她又是主子的養母,主子也會善待她,她為何還要發動宮變奪權?」
天真想不明白,善良和友愛,當然也是糊塗的。
仁義多多少少了解些事情,他橫了三人一眼,「都聽主子說,主子這麼做,當然有主子的打算。」
四個人一起看著宇文熠。
「有證據說明,當年東宮發生的殺|戮一事,跟她有關。」宇文熠眸光清冷,冷笑說道。
天真頓時吸了口涼氣。
他的表情同聞公公一樣,是一臉的不相信,「她?這……這可意外了。」
不過,天真他們可是多年混跡於暗殺,跟著宇文熠進出朝堂來往於各國各地的人,見多了爾虞我詐,陰險殺|戮,不似聞公公是個文人出身,見的殺|戮少。
天真幾人只驚訝了一瞬,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主子下一步的打算呢?」天真忙問。
「我剛才找了駱子煦,我和舒姑娘都救過他,有恩於他,他同意出手相助,這樣一來,八大世家都站在我們熠王府一邊了,眼下要做的,是揭發太皇太妃的過去。明天,舒姑娘會做安排,屆時,她可能會找到你們相助,你們要全力助她。」宇文熠說道。
天真四人一起應道,「是。」
「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外傳,我們還沒有同太皇太妃撕破臉,一切,要做得若無其事,跟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宇文熠又再次叮囑,「見了太皇太妃,依舊要恭敬有加。」
「明白。」
……
對護衛們安排好事情後,宇文熠馬上離開了熠王府,匆匆回了盧宅。
這個時候,天邊微微露了點彩霞,再過半個時辰,太陽就要出來了,他得馬上回臥房睡下。
整夜不歸,雲舒若是發現他沒在屋裡睡覺,免不了又是一頓責怪。
宇文熠伸手揉揉額頭,還沒有大婚,過的日子卻像老夫老妻了,雲舒儼然成了一個愛管著丈夫,監督丈夫不要犯錯的管家娘子。
想到雲舒管著他訓斥他時的樣子,宇文熠不禁失笑起來。
她一生氣,他就只得抱枕頭。
可枕頭著實的不可愛,他還是喜歡抱雲舒,為了能抱到雲舒,他還是老實一點吧。
宇文熠正要伸手推屋子的門,這時,院中忽然傳來一聲貓兒的叫聲。
帶著些幸災樂禍的小得意。
黑巧?
宇文熠驚得脊背一僵。
「王爺這是要外出呢,還是剛回來?心情好好的樣子啊,一個人在那兒傻笑的。」雲舒的聲音,忽然在屋頂傳來,「太陽還沒有出來,出門去,又太早,才回來的話,又太晚。」
宇文熠抬頭,只見雲舒抱著黑巧,閒閒坐在他屋子的屋頂上。
貓兒見他望來,又慵懶地喵嗚一聲,像是,看他的笑話一樣。
宇文熠:「……」他微微蹙了下眉頭,「阿妮,你在那兒做什麼呢?快下來吧,仔細露水濕了衣裳。」
「我無需你關心,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已的身體,是不是一整晚沒睡,跑出去了?昨天白天還吐過血……」雲舒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從屋頂一躍而下。
宇文熠飛快伸手,她恰好落到了宇文熠的臂彎里。
「進屋說話。」他腳一抬,踢開了正屋門,又反腳一勾,將門關上了。
雲舒黑著臉,「誰准你抱我的?放我下來。」
「不放。」
「不講理了這是?」雲舒好笑又好氣。
每回犯錯,他都要這麼使性子,真以為,抱抱她哄哄她,他的錯就過去了,她就不記較了?
他想得挺美!
「行了,快放我下來,你快去睡一會兒吧,我不罰你了。」雲舒被他的冷臉,氣笑了。
宇文熠看她一眼,沒說話,徑直抱著她進了臥房,又將她放在床上。
雲舒眉尖一皺,「我不睡,我還要辦事呢。」
「你不睡,我就不睡。」他固執地站在床前。
雲舒更加氣笑了,拉拉他的袖子,「好好,你去洗把臉再來,我陪你一會兒。」多大的人了,還要人陪著睡?
「嗯。」宇文熠轉身,果然認真洗臉去了。
再回來時,他已經去了發冠,退了外裳,身上帶著些皂角的清香,往床上躺來。
雲舒忙往裡側挪了挪,他也跟著挪了挪。
雲舒再挪,他再挪。
雲舒:「……」沒法挪了,靠著牆了。
他跟雲舒緊緊挨著一處,摟著她的腰身,放緩著呼吸,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上,閉了眼休息起來。
雲舒扭頭去看,他的眼眶一圈,布著些青色。
從濟州回京城的路上,大多時間,都是她睡,他坐著,而且是整晚的坐著。只在白天時,他才小憩一會兒,連著幾天的奔波回京後,又遇上了盧老爺子被扣宮中,他更是顧不上休息了。
再又是得知當年雍華太子妃頭顱的來龍去脈,他更加的不睡了。
哪怕是個神仙,這般不要命的連著多日不睡,也是吃不消的。
接下來,還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辦。雲舒不希望他在辦重要事情時累倒,便不吵著他,由著他摟著,不敢動一分,連呼吸也放輕了些,以便讓他好好的睡一會兒。
她不動,沒一會兒,宇文熠果真睡得踏實了,漸漸地,呼吸也重了起來,他睡著了。
雲舒昨晚睡了,她此時睡不著,再說了,她心中還記掛著薄太皇太妃的事情。
睡不著,她便看著窗外打發時間。
直到太陽光照亮屋子,賀蘭在窗外閃了個身,她才輕輕拿開宇文熠的胳膊,爬下床,穿好鞋子來到屋外。
賀蘭不敢一直站在窗戶下,怕驚動宇文熠。
此時,她站在院子門口處。
看到雲舒走出屋子來,她又走到外面去了。
雲舒跟著走到院外,「現在幾時了?」
「王爺睡著了?」賀蘭小聲問道。
「嗯。」
「那好,我可以放心說話了。」賀蘭鬆口氣,拍拍胸口這才小聲說道,「這會是辰時末刻。對了,姑娘,盧五公子好像是出事了。」
「什麼?」雲舒驚得睜大雙眼,節骨眼上,盧明軒出事?那個混小子,給她添亂?「怎麼回事?」她眯著眼低聲問道。
「不清楚,剛才有人來找盧老爺子,我悄悄偷聽到了幾句話,說是五公子遇到了麻煩,具體什麼事,不知道。但看老爺子的神情十分的慌張,怕是事情不小。」
「你不查個清楚再回我?」雲舒沉著臉,「誰傳的話?快去問。」
「是一個小叫花子遞給田管家的一張字條,字條上只寫著幾個字:盧明軒在我們手裡,想他活命,安分守己。而且,字是用血寫的。姑娘,這怎麼查?叫花子遞了字條,就跑掉了。再說了,姑娘,這種事情,對方會讓咱們查到幕後黑手嗎?」
「血寫的字條?」雲舒眯了下眼,會是誰?
「姑娘,會是誰下的手?」賀蘭疑惑問道。
雲舒搖搖頭,「說不上來是誰。不過,盧明軒可是武狀元,他的武功算不上高強,但一般的習武者,是打不過他的。再說了,他為人機警,不會輕易被人抓。但眼下卻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琢磨著,這其中還有文章,賀蘭,這件事交與你去查,一有新情況,馬上傳我知曉。」
「好,我馬上去。」賀蘭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等會兒。」雲舒喊著她,從一側的樹上招手喊來黑巧,「你把黑巧帶著,它是只靈貓,會助你一臂之力。」
「是,姑娘。」賀蘭抱著黑巧,匆匆離去。
雲舒看了眼宇文熠睡覺的屋子方向,腳步轉了個道,往盧老爺子的住處而來。
這時候,剛剛看過血書的盧老爺子,正背著手在書房裡焦急的踱步,外頭長隨喊了聲「舒姑娘來了」,他馬上又是一臉的笑容。
「舒兒來了?吃過早飯了嗎?」
雲舒心中暗嘆,盧老爺子還在強裝微笑呢,「吃過了,外公,是不是五表哥出事了?」
盧老爺子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外公,別瞞著我了,說說那封血字書的事情吧。」雲舒說道,「也許能幫外公想想辦法。」
盧老爺子沒有唉聲嘆氣,反而是氣哼哼地罵起了盧明軒,將血字書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對雲舒說了,和賀蘭說的,相差無二。
盧老爺子表面上,罵著盧明軒不省心,還譏諷著說,練練他的膽子也好,男子漢皮糙肉厚,哪怕被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那眼神亂閃,唇角微微顫|抖著,說明他的內心還是不安著。
雲舒心中又好笑,又心疼,便安撫著他,說已派賀蘭去查看情況去了,不會有大問題,老爺子才沒有太緊張,但免不了又是一通大罵。
「妹妹要大婚了,他竟惹事,等他回來,我非抽他一頓不可。」老爺子咬牙罵道。
……
安撫好盧老爺子,雲舒坐著馬車又匆匆離了府,她來到了熠王府借人。
今天的事情,需要大量的人手幫她。並且,要機靈些的人,仁義天真他們,最合適不過了。
她穿著一身斗篷,遮著面紗走下馬車,看守府門的人認出了她的車夫,接著又認出了她,忙打開府門,讓她進去了。
聞公公見她來了,十分的高興,聽說她要見天真他們,馬上喊來人去找天真。
仁義跟著宇文熠去了盧宅,熠王府里,只有天真善良和友愛三人。
三人昨天晚上收到宇文熠的叮囑,知道雲舒會來找他們,因此,並沒有意外,而是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問道,「舒姑娘快吩咐吧,人都到齊了呢。一千梟龍衛,夠不夠?不夠的話,咱們再到城外喊人。」
雲舒眨眨眼,這幾個這麼興奮,是宇文熠早就通知過了?
「你們主子,提前打了招呼?」雲舒眯了下眼,難怪昨天晚上宇文熠整晚出門了,原來回了宇文熠王府。
天真點頭,「主子說事情緊急,所以提前說了。」
雲舒也不想再糾結宇文熠替她操了多少心了,她的事情,他總是放在第一位,因此就說道,「我知道了,王爺是擔心我辦不好事情,今天的事情,需要大量的人,所以,我才找你們。」她從袖中取出一份紙來,遞與天真他們三人看,「這是要求,不太難,但是必須得做好。」
天真接到手裡,三個人一起看起來。
雲舒要京城謠言四起?
這事件,的確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