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寧雲自然記得賈斂要給賈寶玉說親這回事。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她轉悠轉悠茶盅,低眉思索,「說著呢,李家的幾個姊妹們好像也給姑祖母慶壽去了,你跟王夫人提了嗎?」
黛玉手挽著裙子上繫著玉扣的宮條,「我要是說了的話,你三姨可是未必會這般輕易的同意。」
黛玉沒少聽說當日王夫人和賈敏之間的那些矛盾,也親眼目睹過兩個人總是鬧了一個不歡而散,「所以我想著,請你陪我去演一場戲。」
其實她對李紋這個人選感覺還可以,寶玉是那種離經叛道,還喜歡風花雪月的人物,素來就不喜歡世俗功力,配上一個詩詞皆通,腹有詩書,家裡是清流,不講究夫婿官階的女子,倒也算是一對嘉偶。
論起來門第,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而且李紋嫁進來之後,還可以和李紈做做伴,一舉兩得。
除了王夫人將賈府拿捏在自己手裡的計劃受損之外沒有別的不好的地方。
平心而論,賈斂還算是夠意思,沒有提一個根本就不合適的人物。
但是這件事只要是賈斂一提,估計就沒有可能了。
王夫人都和賈敏關係不好到了那種地步,想來和賈斂之間的關係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而且如今賈斂也和賈母鬧得有幾分不太愉快,這個時候賈斂因為楊瑩的婚事,強行要給寶玉說親,先不說王夫人會怎麼想,就是賈母也不會答應。
賈斂眼裡寶玉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紈絝,但是在賈母眼裡,寶玉可是她的鳳凰。
不過黛玉對這門親事不太看好,也不太上心,因為她總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成不了,但是答應了賈斂,終歸也得去試一試不是?
寧云何等聰慧,瞬間便是瞭然,「你什麼時候要去賈府,叫上我就是了。」
且說賈府這頭,賈母的壽辰是大擺了好幾日的流水宴,和賈府有些親戚關係的人無論關係好壞,血緣遠近,多少都抹不開面子,不得不過去坐上一坐,這不李紈的叔叔正巧回京,嬸母也順便帶著她的兩個女兒過來,一來是走走親戚,二來是覺得李紈年少守寡,怪可憐的,想讓女兒和李紈說說話。
一聽李紈的嬸母唐氏帶著兩個女兒過來了,熙鳳也不敢怠慢,連忙就迎進了賈母住的正院裡頭,丫鬟才打起帘子,熙鳳便笑吟吟的說道:「老祖宗,猜猜誰來了?」
鴛鴦正握拳給賈母捶著肩,探春惜春姐妹正在賈母跟前說話,李紈低著頭,弄著手裡的帕子,湘雲自從那次鬧了一個不愉快以後,也不太上賈府的門兒了,賈母這裡倒是有幾分的冷清。
「我不猜,就你這個促狹的。」賈母素來就喜歡熙鳳這個脾氣,故意這麼說道,「那你倒說說,是什麼人來了,讓你這麼高興?」
熙鳳笑道:「哎呦,老祖宗您可不知道,咱們家來了兩個水蔥似的大姑娘,我這看著都喜歡啊。」
這時候唐氏正巧進來,聽見了熙鳳這句話,便笑道:「人們都說賈府的二奶奶是一個人物,伶牙俐齒的,今日一見,果然是所言非虛啊,起碼這話里的誇張誇大,可真的是還是老脾氣。」
熙鳳連忙跟唐氏說道:「你倒是說說,我哪裡誇張了?」她拉著李紋李綺,一手一個領到了賈母面前,「老祖宗您說句公道話,你說說,是這模樣不夠好啊,還是不夠出挑啊,還是文才不夠啊。」
兩個女孩不太習慣熙鳳的出事,多少有點尷尬。
唐氏便打圓場道:「你也少誇她們幾句,這不,到時候就改找不到北了。」
賈母笑道:「模樣都是極好的。」又問可讀過書,可曾習字,過來京城的這幾日可還住的習慣?
李綺已經說了親事,多少知道唐氏也跟她們兩個姐妹提前說了些事情,比如賈府打算和李家再成一門親事,便笑了笑沒說話,等著李紋回答。
李紋笑了笑,說道:「不過是讀了四書五經,識得幾個字便罷了。」
她決定謙虛一些。
李家詩書門第,以文傳世,李家的女兒,就算是對外頭都說是盡讀過一些書,但不說是幾百本書在腹中,反正也差不多了。
當日李紈的母親去世,李紈那時候年紀小,和繼母有些摩擦,繼母故意不許李紈讀書,但李紈也能隨口吟詩。
「那兩個妹妹呢?」李紋隨口問了一句。
李紋等著賈母說探春惜春讀了什麼什麼,或者是說說小孩子趁著年紀小多讀讀書才是正道的時候,誰知道賈母卻說道:「女孩子還是以女紅針線活計為上,不過是教她們姐妹認識字便是了。」
李紋詫異了。
如今文風鼎盛,晉朝頗有盛世之相,上層的仕女早就紛紛結社作詩,除了那些上不得層面的下層人家,本來就沒有教養,三餐難濟,誰還會說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啊。
賈母這句話說的李紋是目瞪口呆。
這要是她嫁過去了,可還有活路?
李紋這般年紀,正好是婚齡,已經開始幻想自己以後的日子,本來聽說賈府的二房的二爺雖然沒有功名,但是卻是一個雅人,她本來因為這門親事不及自己的姐姐有幾分的不高興,但是細想想,夫妻之間不過就是圖一個日子安穩,興趣相投,到時候夫妻琴瑟和鳴,賭詩潑茶,也未必不行。
結果賈母弄出來了這麼一句。
李紋便覺得日後她要真的嫁過來,豈不是每日都要繡花,繡花,繡花,連出門接待接待客人都不許……
這還讓人怎麼活?
她打定了主意,如果母親真的要把她嫁過去,她就一頭撞死。
唐氏聽見賈母的這句話也有點意外,她詢問似的看了看李紈,但是李紈卻低頭不說什麼,大有各家人前各掃門前雪的樣子。
她覺得賈府的氣氛簡直是有幾分的詭異。
李綺笑的有些許的僵硬,她能感受到妹妹的尷尬,但是她終究不是賈府的人,也不好說什麼。
熙鳳絞盡腦汁,終於轉移了話題,「對了,前幾日老祖宗不是說讓惜姐兒做畫嗎?惜姐兒你畫多少了?」她湊到惜春的跟前,指著李紋姐妹說道:「這兩個粉琢玉砌似的美人兒,怎麼也得畫上去不是?」
賈母也說道:「要不是你說,我都忘了這件事了。」她跟惜春說道:「可是畫了多少?到時候我看,這亭台樓閣,可是一筆都不許少。」
惜春有幾分不好意思的笑道:「這幾日天氣炎熱,顏料總是干,不好上色,便想等著秋天到了再說。」
「四姑娘擅長作畫?」唐氏笑著問了一句,拉著李紋跟惜春說道:「我家的這個正好寫得一手好飛白,你們兩個倒是能在一起配一副好作品。」
李紋笑道:「母親說笑了,我那不過是小巧罷了。」
幾個人便說笑一通,好不容易便將此事給遮掩了下去。
如今迎春進了宮,探春待嫁,下一個說親事的人,多半都是寶玉了,賈府裡面的人多少也喜歡說道些八卦,如今李家的兩個姐妹一起到了賈府,熙鳳不必說,跑前跑後的招待,賈母又表現的有幾分喜愛和熱絡,難免下人都有點猜測。
比如未來的寶二奶奶會是誰。
李綺已經說了親事,自然就是李紋了。
一提起寶玉的婚事,除了賈母,王夫人以外,還有一個人也跟著著急,更關注未來的主母是什麼樣子的一個人,那便是襲人。
襲人此時已經和寶玉有了不才之事,雖然京里一些少爺在屋子裡總會有幾個人,但是主母給的和成親前就有的,怎麼也不是那麼回事,這都不是善妒不善妒,而是兩家結親的誠意,她怎麼也得為自己的未來給打算打算。
若是主母的性子好,最後不把她給打發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她好不容易和寶釵打好了關係,寶釵成了守灶女;她和湘雲也是關係極好,結果湘雲名花有主。
襲人真的覺得這是世事無常。
李紋姐妹在賈母院子裡說話,這頭晴雯幾個人便說起來了,「話說大奶奶的妹子進府里來了。」麝月這般說道。
「來就來了唄。」晴雯根本不太在意這些事情。
襲人這頭卻聽者有心,她低頭裝作繡花,但是繡著繡著就沒有那個心情了,將樣子一撂,「我去去就回來。」
晴雯冷笑了一聲,「不是這麼早就去獻殷勤了吧?這件事成與不成那還是說不準的事情。」
襲人沒有理會晴雯,而是往賈母這邊來了,說來倒也是趕巧,正好鴛鴦端著茶要進去,襲人連忙喊住了鴛鴦,「且等等。」
鴛鴦一回頭,見是襲人,連忙拉著襲人往廊下去了,「你怎麼還過來了?」
她們幾個人都還算是熟悉,關係也好,「怎麼還這個時候過來了?老祖宗可是和唐夫人說話呢。」
她還不知道襲人打的是什麼算盤?
襲人連忙說道:「我就進去看一眼。」
鴛鴦拗不過襲人,便把托盤遞給了襲人,「你自己且小心些,別和二奶奶打照面,把東西放下,看一眼就趕緊出來。」
襲人笑道:「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就是」
鴛鴦覺得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放心,又追上去跟襲人道:「你先去換一身衣服,等著第二輪的時候我叫你。」
襲人這打扮一看就是誰的一等丫鬟,賈母院子裡的丫鬟熙鳳都認識,只有二等三等的熙鳳才有可能不太去關注。
襲人點點頭,按照鴛鴦的吩咐去抱廈找了一件藍色比甲,月白色的挑線裙子,也把鬢上的金釵子給拿走了,換上一副銀質的,鴛鴦又看了看,調整了一下妝容,這才放了襲人過去。「記住,千萬別開口。」
鴛鴦知道熙鳳的記性好,有的時候都能記得住別人說話的聲音。
襲人卻覺得鴛鴦有幾分的小題大做,「我知道了。」
說罷,端著茶盅低頭碎步走了過去。
賈母和唐氏幾人正在說笑,別看臉上都是笑意盈盈,唐氏眼裡的笑意在淡淡的散去,總是有幾分不太高興的看著李紈。
李紈根本就不開口。
李紋姐妹偷著嘀咕了兩聲,熙鳳和探春兩人多少有幾分的掛不住。
說起來婚事,這是一件結兩姓之好的事情,兩家都應該放低了身段,結果賈母倒好,根本不顧李家的面子,且不說這門親事李家並沒有說死,不過是答應說是讓兩個孩子先見見,賈母卻擺出來了老祖宗對付孫兒媳婦的樣子,一通拿捏。
放誰誰樂意?
李紋基本上快到了拂袖而去的邊緣了。
這時候襲人端著茶過來了,熙鳳趕緊轉移了話題,「大家趕緊嘗嘗,這是今年新下來的老君眉。」
她親自的將茶遞給了李紋李綺姐妹。
兩姐妹起身謝了。
「都是一家人,還這麼客氣做什麼?」熙鳳連忙打圓場,又跟唐氏低聲說道:「我家的老太太,今年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做的難免不是太周到,您多多包涵。」
言外之意便是賈母老糊塗了,讓唐氏別計較。
唐氏笑了笑,熙鳳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畢竟是表面的親戚,即便賈斂說了再說,她現在對這門親事還是不太有意思。
寶玉有沒有官職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未來的日子是不是會過得好。
如今看來,這門親事一旦成了,孩子嫁過來,日子卻未必好過。
上頭兩層婆婆,怎麼都難為。
那麼還結著門親事做什麼?
唐氏是這麼想的。
這時候她一搭眼,正巧看見了襲人,驟然間眼睛便瞪大了。
這丫鬟是破了身子的。
如果是三等丫鬟,便不應該是通房,也不會是在幾個少爺面前伺候的。
如果是配人的……
一般公侯之家,配了人的丫鬟不應該在近前伺候的啊,就算再是心腹,再是左右手,也得讓人家有自己的天倫之樂吧。
賈府到底是怎麼想的?
熙鳳察覺到了唐氏的眼神不太對勁,順著唐氏的視線看過去,便看見了一個穿著一身藍的三等丫鬟,也沒細看,便笑道:「夫人怎麼了?」
唐氏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我想起來一點別的事情。」因著這件事情委實是太不合常理,她便在心中暗自記住了這個丫鬟的眉眼,等到晚飯之前的時候,隨便找了一個婆子問了一問。
那婆子倒也乾脆,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寶二爺房裡的襲人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唐媽要放大招,一個很損的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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