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來了??」
榮國公府,一個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的少年不知是聽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意,風風火火地就沖了出去。
「哎~二爺,腰帶還沒系好呢!!「
「我自己系~~」
「你能系好嗎??」
此二人正是賈寶玉和他的貼身丫鬟襲人,聽到黛玉回賈府,賈寶玉像是一匹脫韁的馬,再也抑制不住,開始撒歡起來了。
與此同時,一頂小轎從西角門進了榮國公府,一個美若天仙的小姑娘從轎子裡走了出來。
兩彎罥煙眉似蹙非蹙,似乎是在憂心著什麼事情,一身紅衣嬌艷似火,人比花嬌。
「林姑娘~」
在此等候的婆子丫鬟見到她之後,趕忙上前一步將人迎了進去。
「老太太昨個兒就念叨著你呢!!」
婆子一邊攙扶著黛玉,一邊笑著說道。
黛玉柔聲道:「煩勞外祖母牽掛,是我的不是!!」
「姑娘說的哪裡話??您可是老太太的親外孫女,想是不可避免的,日後您多來看看不就好了!!」
說話間一個身著綠色夾襖的婦人走了過來,卻是一個熟人,周瑞家的。
她是接了鳳姐兒的令,過來接人的。
對於這位,黛玉很是不感冒,從本質上來說,她是一個純粹的人,對於像周瑞家這樣的人,她是沒多少好感的。
若是寶釵的話,或許就是另一副模樣了,她行事周全沉穩,每當做一件事兒的時候,總會思前想後,力求不出紕漏。
而周瑞家的,也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主,在待人接物上,也是周道。
寶釵之於周瑞家的,可能會是難得的知音了。
「周大嫂子好~」
「林姑娘,過年好啊!!「
周瑞家的聽到黛玉的話,也笑著和黛玉打招呼。
「過年好~~「
「呦!這是誰家的姑娘,這麼俊啊!」
黛玉剛過了垂花門就見一道極為靚麗的身影,迎面而來,正是榮國府的破落戶——王熙鳳,俗稱鳳辣子。
「鳳姐姐,過年好!」
黛玉聽到這話不由莞爾一笑,然後歪著腦袋笑眯眯地和鳳姐打招呼。
「你這小嘴真甜兒!!怪不得老祖宗昨天心心念念地要說見你呢!!」
鳳姐兒聽到黛玉的話,晃動著腰肢,來到了黛玉身邊,輕輕點了點黛玉的小鼻子,繼續笑著說道。
黛玉一撇嘴,「鳳姐姐,有你在,外祖母還能想我,我才不信呢!!」
王熙鳳見黛玉說話還是這般,毫不留情地拆自己的後台,她心底一笑,幾天不見,這個林妹妹還真的一點沒出息。
「是是是~~林妹妹說什麼都是對的,有我在,老祖宗笑都來不及,怎麼會想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聽到鳳姐的話,黛玉呸了一聲,「你才沒良心呢!!昨天又不是我故意不來的,而是有事兒,那裡就像你說的那樣!!「
鳳姐兒笑了笑,「是~是~是~我的林大姑奶奶,不是你的錯,都是我們林大姑爺是個大忙人,沒空帶我們的林姑娘走娘家~~」
黛玉聽到這話,還要打算說什麼,但是王熙鳳笑著阻止了,隨後拉過黛玉的手,朝賈母的房間那邊走去。
「小祖宗,先別說了,一會兒老祖宗可是要等急了!!」
黛玉聽到這話,才放過了鳳姐兒,否則可是要好好和她掰扯掰扯。
京城外,賈琙撿了幾塊石頭,布下了一個迷魂陣,當然威力不大,範圍也只限於自己母親墳冢周圍,隨後便帶著妙玉三人打道回府。
路上賈琙問妙玉,「怎麼樣,我母親的墳冢安置在那裡合適嗎?用不用遷移??」
妙玉想了想說道:「目前來看並沒有多大的問題,不過夫人的陵寢在那裡只能說不好也不壞,現在講究的是人死為大,入土為安,若是可能,還是不要再遷了!」
賈琙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本來也不想打擾她的安寧!等開春之後,再找人來修繕一下」
說完這話,賈琙又將目光放在坐在對面的彩鸞和香菱身上。兩女自從和他祭奠完之後,來到馬車上就一直在沉默,賈琙有些好奇,她們兩個這是怎麼了,一句話都不說了,這與平日裡兩人的表現大大不符啊!!
「你們這是怎麼了??」
彩鸞抬起頭,看向賈琙,輕聲道:「我就是覺得你不該答應那兩府幫助他們三次,這些混蛋連夫人的墓都不來修葺,憑什麼要幫他們~~」
香菱並沒有說話,只是小腦袋像是小雞吃米一般,點個不停,顯然,她也很贊同彩鸞的話,只是膽子有些小,不敢像彩鸞說出來。
賈琙聽到彩鸞的話,搖了搖頭,他自己心裡有一把尺子,到底要不要做,他早就已經衡量過了,自己的母親是妾室,還是一個支脈的妾室在兩府之中他們母子兩人,可以說是最邊緣的人物了,兩府若是真的能看到,那就怪了。
其實現在這個情況他早就有所預料,上一次來的時候,這裡就沒有動靜,除了多了一些尚未融化的雪,可以說是半點沒有變。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彩鸞不解地問道。
賈琙並沒有回答彩鸞的這個問題,而是看了一眼妙玉,然後說道∶「玉兒,你說呢??」
妙玉聽到賈琙的稱呼,臉頰微紅,雖然之前賈琙有這麼喊過她,但是在彩鸞和香菱面前,這還是頭一次,她不免有些害羞。
不過很快她就適應了下來,方才拜夫人的時候,她也一起拜了,彩鸞又早就知道了賈琙和她的事情,如此一來,事情倒是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種善因,得善果,若是他們來修繕夫人的墓,公子自然不會吝嗇,若是他們未來,那就是他們自己的損失,一報還一報,三次過後,救人就是情份,不是本份,心關便能一步而過!!「
彩鸞聽到這話,似懂非懂,香菱聽到這話,迷迷糊糊,前半部分還行但是到了最後的那一部分就感覺像是聽天書似的。
香菱搖了搖頭,「妙玉姐姐是在說什麼,最後的一句話,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妙玉笑了笑,繼續說道:「有緣而來,無緣而去。世上之事,就是這樣,該來的自然會來,不該來的盼也無用,求也無益。有緣,不推,無緣,不求。來的,歡迎,去的,目送。一切隨緣,順其自然「
賈琙輕輕一嘆,妙玉這話已經深的禪機,怪不得原著之中能有那麼出彩的表現,說起原著來,倒讓他想起了原著中關於妙玉的一些事情。
比如說那個判詞。
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
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
詩詞的本意很直白,是說她塵緣未了,動了凡心,最後的結局也是不好的,他記得最後這個姑娘是落在了一幫強梁手中。
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須,王孫公子嘆無緣?
說到這裡,賈琙不由有些恍惚,眼前之人日後是否真的還會落到那種地步,也不知在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的放春山遣香洞的太虛幻境的那些
判詞現在會不會已經改變了。
若是真的改了,又是怎麼來說眼前的姑娘的。
會不會就成了,「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
大士日求道,一朝入凡塵!」
想到這裡,賈琙的嘴角不由就彎了起來,看到賈琙的表情,妙玉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別忘了,他們是有過雙修的,對於另一半得到心思大都是有感應的。
「你在想什麼呢??」
妙玉語氣有些嗔怪。
賈琙哈哈一笑,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心思,只推說沒有什麼,隨後賈琙就靠著馬車,輕聲對一旁還迷糊的彩鸞和香菱說道:「不用想那麼多了,你們順其自然就好,那些與天地掙命的事兒還是交給我來吧!「
彩鸞聽到這話,心頭忽然升起一絲莫名的恐懼,似乎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同的意味,不過這感覺來的快,去得也快,她隨後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卻絲毫沒有頭緒,最後只能是不了了之。
香菱在賈琙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同樣也升起了一絲恐怖,像是有一個恐怖的存在看了她一眼一樣,身體不自然地打了個顫,但是那種驚慌的心理也是一閃而逝。
妙玉倒是沒有感覺到異樣,但是她聽明白了賈琙的話,眼前兩女,甚至包括自己其實都已經脫離了原先的命格了。
就像是彩鸞,本來就是一個天煞孤星的命格,照一開始的命格來說,現在恐怕她早就已經香消玉殞了,那裡還能像現在一樣,不僅還活著,並且還活得非常好。
另外的香菱也是,甚至是她自己也是一樣,都是因為賈琙的原因,這才踏上了與她們原先命格決然不同的一條路,前途雖然未知,但是卻是一條生路。
「我會陪著你的~任何時候~~」
妙玉,看著眼前的男人,輕輕在心底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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