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天若有情 第八十二回自攜手瓮灌苔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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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工作不順，春節期間又忙碌，沒有碼字，也未更文，說聲抱歉！祝大家羊年喜氣洋洋步步高！

    －－－－－－題外話－－－－－－

    賈政見寶玉仍穿著舊布棉袍，便很覺得慚愧，待見寶玉將賞的五十金一千兩銀子的銀票悉數奉上而趙姨娘欲全部收下時，到底看不下去，沉著臉對趙姨娘道：「孩子們將銀子都送了來，你便全都收下了？虧你如今還是得了敕封的人呢，行出的事還是這麼沒身份。[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賈政已辭了賈氏義學的事情，換了綢緞棉袍，做起金陵散人來。

    次日寶釵便將銀票取了出來讓寶玉帶給賈政趙姨娘。

    當下夫妻二人得廚房，一個燒火添柴，一個炒菜加鹽，倒也有貧寒小夫妻的一點子和諧溫暖。

    寶釵笑了笑：「還有幾串錢呢，眼下也還過的去，倒不用很愁！」說著站起身：「這會子好早晚了，該做飯了！」

    「我原也這麼想的！只不知你那裡還有幾文錢了。原還想給你買個丫頭呢，這下又得慢慢攢錢了！」寶玉一面心裡讚許寶釵的心胸，一面又很慚愧自己無能，眼看著寶釵一天天銷售，一天天憔悴，心下又有些疼惜。

    寶釵笑道：「這些瑣碎事怎麼提得上嘴，罷了，全給他們倒乾淨。」

    「那日不是散了些碎銀子賞人了麼，還給老爺採買了好些衣物！」寶玉頗為意外。

    寶釵默然點頭：「全給他們也罷了！」

    寶玉淡然一笑：「朝庭給父親的賞銀還剩下多少？才剛趙姨娘問的，意思要拿回去呢！」

    寶釵心裡一酸，忙低頭喝了幾口水，低聲道：「咱們夫妻何必這般生分！你能回來找我，我這心裡便已是感念不盡了！如今又幫著我分擔贍養母親哥哥，我已很知足了，哪裡還有委屈！」

    寶玉扶了寶釵坐下，又倒了杯水遞給寶釵：「他們娘兒兩個從前因為我受了許多的委屈，如今自然是要在我身上討回去的，只帶累你跟著受氣卻叫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只可惜我是個頂無用的人，讓你如今這般委屈！」

    寶釵反倒鬆了口氣，笑著道：「這樣也好！昨兒他們冷不防的來了，叫人手足無措，總怕不小心得罪了！」

    到得屋裡見桌上放的大大小小的包袱，寶玉忽然明白了，很是愧疚道：「環兒說咱們還是住在這裡照顧起媽和哥哥也方便！」

    寶釵點點頭，邊走邊道：「錯了午時便將趙姨娘也接走了！」

    見到寶釵好似很意外的樣子，寶玉便扶著寶釵道：「環兒另買了大房子，把老爺接去住了！」

    寶釵這裡好容易收拾好了，便等賈環帶人來搬，誰知等了半日，賈環趙姨娘沒來，寶玉倒已回來了。

    那邊趙姨娘的已收拾好了，賈環也不耐煩等下去，便一揮手讓先抬了趙姨娘和賈政的東西先過去。

    寶釵笑著不說話，只忙著進去收拾媽媽和哥哥的東西，她本行動不便，東西又零碎，一時收拾起來很是瑣碎。

    賈環不屑道：「這破地方，白送給我都不要！」

    薛寶釵忙笑道：「這裡原是一個朋友的空屋子，一向閒置著，當日見我們艱難暫讓出來了，若是搬了自然還是要還給人家的！」

    趙姨娘因問這邊的屋子怎麼處置。

    賈環得意地點頭道：「那邊是個三進的大房子，再多幾人也住得！」

    因又問寶釵什麼東西要搬的，寶釵想了想笑問：「請問三爺，那邊新房子可留了我哥哥和我娘的住處？」

    先就來搬賈政屋裡的，趙姨娘原還說要慢慢打點呢，賈環卻催促著只揀那好的才搬，其實也沒什麼好的。趙姨娘便略略的挑了幾樣，和昨兒自己帶來的東西湊了兩箱子。

    誰知賈環果然有些手段，才過了午時，便帶了一大幫子人來搬家了。

    寶釵原是深知趙姨娘為人的，惹不是身子重，寶釵寧願去忙事情，只是眼下已是自己的婆婆了，別說得罪了，就是一點大意不得，縱然是十分沒趣，也得打疊起十二分的精神哄著捧著。

    次日，賈政仍去了賈氏義學裡講課，寶玉仍去城隍廟裡代寫書信，寶釵在家裡服侍操持著。一夜之間，趙姨娘大變了個樣兒，氣色心情都極好，看什麼都順眼，原本對寶釵就不厭惡，如今見寶釵口口聲聲叫自己太太，對自己又尊重，便多了幾分歡喜。只讓寶釵坐著與自己說話，讓兩個丫頭子去忙。

    兩人躺在床上，誰也不說話。在寶玉一則是想著寶釵累了一天了該早些歇著、二則也是心下悵惘，三則，素來二人也沒多少心裡話說。在寶釵，一則是真的累了，再則聽說了黛玉的境遇倍覺心酸心苦，二人一宿無話。

    寶釵腆著肚子又到薛姨媽薛蟠那服侍一回，方回到自己屋裡歇下。寶玉將今日所得的幾文錢交與寶釵便也側身躺在一側。

    寶釵聽得稱趙姨娘為太太，心裡早明白了，便以媳婦之禮服侍趙姨娘，趙姨娘樂的眉開眼笑，賈政略看不過去，因故意找了個由頭支開寶釵，只留小丫頭子服侍。

    賈環因要到城裡朋友家去借宿，趙姨娘卻想著留下與賈政共宿一處，賈環便告辭走了。

    正說著，寶釵那裡已備好飯菜召呼眾人吃飯，又另用小托盤將薛蟠母子的飯菜送到裡屋去，待服侍好薛蟠母子吃完，外邊賈政等也已吃完了，略收拾了，自己另盛了碗飯，就著點剩菜草草的吃了。一切收拾停當，天已黑盡了。

    寶玉聽說起黛玉，心裡早已悲歡往事，倒不曾留心這些，只想著黛玉與另一個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朝朝暮暮，心裡只是惆悵嘆息。

    賈政、賈環聽得這話，頗不喜。賈環因譏道：「你知道什麼！那都是老皇曆了，王妃現在身子好的很，什麼病都沒了！皇上皇后都說以前之所以病著是咱們家欺負人家孤女。」

    趙姨娘在一旁聽的咂嘴吮舌：「這話誰信呢！哪裡有不貪腥的貓呢！必是哪個侍妾爭風故意散布出來的，再說了，她那個身子，三天五日病著，又哪裡受的住呢！」

    賈環又瞟了眼寶玉道：「這個老爺倒不必多愁！滿京城裡誰不知道永靖王對王妃好著呢，當初寧願不要親王的封號也要娶了去，趕走了青青，府里一個侍妾屋裡人也沒有，對王妃竟是專房專寵！」

    賈政見賈環明知故問，也不好說什麼，只覺慚愧，因道：「也是我們對不起她，如今也不指望她提攜幫襯了，只望她過的好也罷了！」

    賈環瞟了眼寶玉冷笑道：「兒子已腆著臉到永靖王府門上遞過帖子了，誰知那門吏一見兒子名帖，死活不肯接了，說是永靖王爺吩咐過，不但賈家、連薛家、史家、王家不論是誰一概不見！兒子年輕自問沒得罪永靖王府的人，卻不知會受這閉門羹，老爺可知是什麼緣故！」

    賈政心裡感嘆不已，一時又想起蘭兒來，因問賈環情況，得知一心要參加明年科考，心中倒覺安慰，道：「這才是正途！如今看來重振家門就指望你兩個了！再勸你一句，莫與孫紹祖來往……」說著忽又想起一個人來：「何不去永靖王那邊找——」

    賈政驚駭於賈環口氣，再細細打量賈環，個子已然與寶玉一般高了，見長方臉，倒八字眉，與一旁瘦削蓄鬚靈氣盡失的寶玉比較起來竟還略勝幾分，原先的猥瑣之氣也看不出了，倒多了幾分兇狠跋扈之氣。

    賈環搖頭道：「等他們不知要到幾時，也不知會給他們刮占多少！明兒我去找幾個朋友，一準兒就可搬家了！」

    賈政聽著也點頭道：「我也這麼想來著，朝庭已賞了五十兩黃金，一千兩銀子。我已託了故舊要尋一所象樣點兒的宅子，大約五百兩銀子也就夠了。」

    趙姨娘喜的眼淚如滾瓜一般，賈政雖不耐煩，到底念著夫妻情只一旁默然不語。倒是賈環看著心煩，因又道：「既這麼著，太太以後就跟著老爺了，我也好輕身去菲邏無牽掛了。只是這屋子又窄又小，得換個大屋子，縱不為別的，也要為著三姐姐的臉面著想！」

    寶玉點點頭：「你說的是，我該叫太太了！恭喜老爺太太！」因二人行禮。

    賈環忙道：「既這麼著，二哥哥從此可得改口了！」

    寶玉一愣，淡淡笑道：「我有什麼話可說的！老爺姨娘們覺得好就是了！」

    賈環因看著失神站在一旁的寶玉問道：「二哥哥可是不同意？」

    趙姨娘聽到這種喜的抬起頭來，張著淚汪汪的眼，只哽咽的叫了聲：「老爺——」

    賈政不意賈環說出這番話來，氣又不是、惱又不是，轉眼看到趙姨娘此時低著頭眼角似有淚花兒，心下也覺虧欠兩母子，便又軟了幾分，再則燈下看趙姨娘倒也仍有幾分姿色，心又動了幾分，因緩和語氣：「這樣說來你還不是十分忤逆不孝，心裡還有你母親！這原是情理中的事，我又有什麼不同意的！」

    賈環說的起興，也不管賈政吹鬍子瞪眼，又道：「老爺不怠見兒子也不打緊，過幾日兒子就將隨禮部、鴻臚寺去菲邏看三姐姐了。兒子此次來一是為了給老爺請安，二是為了給娘個公道。姓王的婆娘已死了，老爺不說我娘扶了正，還這般一通數落。我娘如今是敕封的七品孺人，做老爺的正頭夫人也不算委屈了老爺，不知老爺心裡還嫌棄什麼！」

    寶玉站在一旁聽提起自己的母親，只是嘆氣不語。

    賈政素不善辯，此時被賈環一通抱怨，竟是理屈詞窮，無言反駁，只是氣的連聲道：「孽障孽障！」

    賈環道：「養不教父之過。兒子怎麼樣與我娘什麼干係，老爺如此訓她！我娘再不好，也比那姓王的婆娘好！老爺不管那姓王的兩個婆娘往日如何欺辱我們母子也罷了，她們害的咱們家家破人亡老爺怎麼說？若不是三姐姐和親有功，咱們都要受那兩個婆娘之累，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賈政瞪著賈環道：「我怎麼對你娘了？」

    賈環見趙姨娘被賈政訓的低頭不語，不服道：「老爺多心了！自來老爺眼裡兒子便事事不如人的，兒子做什麼都不如二哥哥，兒子也無話可說。如今兒子母親受封賞便趕回來看望老爺，受老爺訓斥，兒子也不敢有怨言。只老爺這麼對我娘，兒子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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